第六章 四番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有些迫不及待的管家叫醒，然後被同樣迫不及待的銀嶺帶着向四番隊走去。路程並不遠，至少在會瞬步的死神看起來這麼點路，其實用走的也就那麼幾分鐘而已。

「卻是稀客，朽木隊長，居然勞駕一家之主親自到四番隊，烈還真是惶恐之極呢！有何事召喚吾等即可，本人必定親自拜訪，何必如此勞駕呢。」剛走進一間看上去像是插花教室多過像醫療番隊隊長室的房間，一個很溫柔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循聲而望，一個身着隊長羽織，將濃密的黑髮結成麻花辮併攏於胸前的溫婉女子坐在桌前，正在擺弄著一簇花。淡雅的花色，配上她恬淡而溫馨的微笑，真正是讓人一陣心安。

她的語氣很柔和，帶着一股讓人親近的和藹與溫柔，但是這不妨礙我聽出她語氣裏面的調笑。我已經早就知道了，她就是卯之花烈，是尸魂界的老一輩隊長，與銀嶺幾乎同時晉陞，是尸魂界的不老支柱之一。

好，都已經說她是不老的了，那麼她就一定很老了。對於女性年齡這一類的問題，既然她讓她自己保持年輕的樣子，那麼我乾脆就直接忽略掉之前關於她資歷有多老這一類的信息，得罪這麼溫和的一個人，心裏會很內疚很有負罪感的。

「啊，那可不敢，卯之花隊長就不要調笑了，在尸魂界，能夠『使喚』您的人還真是不多，不過這次登門拜訪，倒真是有求於您。」看樣子他們還不是一般熟，銀嶺應付得很到位。

「這就是藍染家的二公子，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呢。」她如水一般的眼眸在我身上駐足良久，然後說出了我意料之外的對白。我還以為她也會說什麼好可愛之類的話呢。看樣子，以後要多來四番隊轉轉，至少這位隊長看上去就很好相處。

「讓我猜猜，您今天到來，也是為了他，所求之事也應該與他有關。」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首先閃過一絲瞭然，然後就眯着眼，微笑着。看了她聖潔的微笑，我不禁對她能夠治好我的身體情況充滿了信心。

「然也，此子出生已有40餘年，而身體成長卻如此緩慢，雖於日常行動無礙，然一旦調動靈力，便手足無措，無法協調，此事事出古怪，請卯之花隊長為其檢查一番，若能為其解決難題，銀嶺一定拜謝。」銀嶺說的話里，聽得出對我的無比關心，我聽了后不禁一陣內疚，看樣子依然是我錯估了人心。

我原本想的是雖然人們都以「少爺」來稱呼我，但是我並不覺得這些尊貴的身份屬於我，我已是喪家之人，唯一可親之人唯有一個大哥，現在的我只是寄人籬下而已。但是這些日子見到朽木家上下對我是真正地毫無保留地真心關懷，我終於認識到自己已經再也不是原本那個與哥哥相依為命，不敢去相信任何人的孤兒了，我開始接受這份在原來的我看起來像是施捨的關懷。

「感謝信任，此事若交與我處理，烈必會竭盡全力完成囑託。」這麼斬釘截鐵地答應了？看樣子我應該能夠快點擺脫現在這種讓我無盡喪氣的情況了。

「多謝，如此，朽木家又欠你一個人情了哦。」正事說完了，銀嶺的語氣就立即輕鬆了下來。

「誒呀，您不說我倒還忘了，至今朽木家到底已經欠了我多少人情？」卯之花隊長也開起了玩笑。人情這些東西，卯之花隊長是不缺的，誰不會生個病什麼的，總要求到四番隊的啦，我如是想。

「然而，他的問題也許已經耽擱過久，修正起來可能難度頗大，恐怕想要治癒不僅需延費時日，而且還要多位隊長進行支持。」由於還未做檢查，卯之花隊長用了一系列推測用詞。

「這個就無所謂了，尸魂界最不缺的就是時間，至於其他十二番隊的隊長，朽木家這點面子還是有的，況且老朽親自拜託，應當是會答應下來的。」銀嶺倒是無所謂，朽木家的面子誰會不給？他倒是忘記了40多年的那一幕慘劇了。

「如此甚好，果然朽木家住還真是個慈愛的外祖父呢，如此操心，只為孫兒能夠健康成長。」說着她還一臉慈愛地看向了我，「尸魂界的確不缺時間，可也讓人不禁感嘆時間光陰流走之快，當年令嬡婚宴盛況，歷歷在目，着實讓人羨慕。當年的幼子在懷，而今……啊，是烈失禮了。」有些話也許不能現在說的。

「唉，無妨，雖是傷心事，但逝者已矣，現在，老朽只望着這些新生力量，能夠肩負祖輩之榮光，維護不容侵犯之榮耀，此心足矣。那麼源次郎此後便拜託給您了，來，源次郎，向卯之花隊長致謝。」

我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因為這兩個老資格在談話，真的沒我插嘴的份，聞言便俯身拜下：「拜託您了，卯之花隊長。源次郎年幼懵懂，之後若有冒犯，請多多包涵。」文縐縐的話而已，誰不會？大哥就經常文白相間地跟我扯很多，想不會都難。

「嗯，你也不必太拘束了哦，小源次郎，放心，我會治好你的。以後我們會有很多機會相處的，你不要太緊張了。」說着就轉向銀嶺，「藍染家的大兒子我倒是沒見過幾面，據說在靈術學員中還頗有名聲，為人也謙和，頗受好評，前兩天隊長例會時，剛剛去過靈術學員的浮竹隊長對其真是讚不絕口，說藍染家果然英傑輩出呢。」

「卯之花隊長謬讚了，說起來?佑介這孩子這些年不但要維持自己，還要照顧幼弟，當真頗為不易，有今天的才能真是讓人欣慰。只是，他心中總會有所埋怨的，原本擁有之物被生生毀去，這段記憶，難得他放得下來。」聽到卯之花誇起自己的另一個外孫，銀嶺也是相當開心。

談話結束之後，卯之花便開始幫我檢查，發現我的身體並無傷病，臉色開始凝重起來：「朽木家主，看樣子，源次郎應該是靈體構造的問題，而不是任何傷病，這個雖然可以進行處理，不過難度頗大，而且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恐怕也是難以辦到的。我想這需要其他隊長的支持。特別是負責技術開發的十二番隊（這時候絕對不會出現技術開發局的，我差點弄錯）曳舟隊長的支持。」

我終於忍不住了，我覺得我的身體除了在調動靈力時不太協調之外，並不會對我的生活有什麼影響，況且已經說明了既不是傷也不是病，那我還有什麼問題呢？「外祖父，卯之花隊長，我覺得如果我的身體沒傷沒病的話，是不是就不要治療了？大不了我以後不使用靈力了？」

沒有實力算什麼，大哥也說過一切有他，我也懶得操這個心，因為，既然朽木家對我如此關心照顧，大致上我以後是不會有什麼危險了的。雖然大哥說過沒有實力就是一種原罪，但是，如果需要如此麻煩，還不如果斷放棄。

其實，我還是不想欠下這麼多人情而已。剛才我感動歸感動，但是大哥多年以來對我說他人對你的關心只不過是憐憫的施捨這一論點依然根植我心。

「住嘴！源次郎，你怎麼會有如此想法！？不能修鍊靈力就意味着不能成為死神，你想讓朽木和藍染家蒙羞么！！」意料之外的怒火，說着對我恨恨一指，「不要認為你現在這種生活可以讓你毫無壓力地胡混下去，不成為死神，就無法維護冠以你姓名的榮耀，你會成為尸魂界的笑柄！」

看我面無愧色，朽木銀嶺更是勃然大怒，正待發作，卯之花倒是看出了什麼：「朽木隊長，請先不要動氣，讓我們先聽聽小源次郎是如何解釋的，源次郎君，你一定是有理由的，對么？」眯眼，微笑，讓我不知不覺就把剛才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真是蠢材！你一直對朽木家抱有芥蒂么？你沒了母親，我又何嘗不是沒了女兒！？」銀嶺紅了眼。卯之花也適時插入（誰想歪了？留言區報名）：「看來?佑介這些年對你的教導像是陷入誤區了，總是懷疑質疑着別人的好心。但是你要想到，現在對你關心的人，是與你血脈相連的至親，不是流魂街時期你們遇到的陌生人。況且，就算是陌生人，也未必對你抱有敵意啊。」她語重心長地開解，讓我終於意識到了問題。一直以來，「對他人進行防備」的想法已經根深蒂固，看樣子時候轉變一下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