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諸碌山vs鄭太阿,徐良黑化

第11章 諸碌山vs鄭太阿,徐良黑化

魚龍武庄的正堂大廳,沒有被一刀劈成兩半的丁曉光,正好端端的蹲在他父親丁潢的身旁,為丁潢流血的左肩,塗抹上漁龍武庄秘制的金瘡葯。丁潢也滿臉的淡定,不像剛剛那樣目眥欲裂、神情激憤。

沈妮蓉和漁龍武庄一群武功平平的莊客們,正在救治那些被侏儒男子打傷的丁家莊兵。

一身黑衣的侏儒男子,左手緊緊握著那把環首大刀,右手虎口迸裂。胸口塌陷,斃命躺死在魚龍武庄的正堂之外。

一個斜背雙劍的白衣少年,飄然而去。

在白衣少年身邊,有一綠裙少女,與其並肩御風而行。

「突厥九牙二品小圓滿的高手,多好的試劍石啊,我還沒使出兩袖天龍呢,你怎麼就把人一拳給杵死了啊?」

李淳風白了一眼身邊的綠裙少女,她跟著自己從揚州一路到了這錦州,路上也算是一起經歷了幾次生死,自己也實在不好再像之前在揚州時,那樣對她。

可這姑娘自從和自己熟了之後,也有點兒太不見外了吧?

剛剛自己在那個『鬼刀魔童』要刀劈活人的時候,從天而降,一指點開了他的環首大刀,把他的右手虎口震裂,逼得他準備使出壓箱底兒的左手刀。

結果身邊這位綠袍姑奶奶,不等自己『青牛白馬』雙劍出鞘,用兩袖天龍來個帥氣的收尾,就一拳把人家給杵死了。

好好的一出『白衣劍仙斬魔童』讓她給演成了『綠裙拳爆殺人狂」你師父沒教過你,行走江湖,搶人風頭,猶如斷人名利嗎?

(李淳風和綠裙從揚州到錦州,一路上發生的事,屬於番外劇情,想詳細了解這段劇情的各位看官們,請收藏本書,持續關注《北涼王前傳之一路向北》)

「嘻嘻,那個俊秀姐姐,沒見識到李劍仙的絕世風采,真是可惜啊。」綠裙少女俏皮一笑,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兒。

有殺氣!李淳風脖子一涼,鼻子里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醋味兒。

安平武庄那裡,胖嘟嘟的少年商賈,依然活蹦亂跳,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可他的後背早已冷汗淋漓。

剛剛有四個人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四個人里,他認識三個,那是三個來自漓陽武林的劍道聖地『吳家劍陵』的高手。

當代劍首,第三備選『吳珟』和她的錄劍人『趙鈺邰』還有吳家最年輕的劍陣大師『吳啟』,那個抱著根桃花枝,看上去還不到十歲的男孩兒,應該是侍奉這三位的吳家僕役小廝。(珟=讀音為:素,意為琢玉之人。)

人貴有自知之明,小胖子知道,十個自己也惹不起這三位。

胖子他為什麼會認識這三個人?

身為突厥九牙之中,負責漓陽諜情的隱牙高手之一,漓陽武林那些有名有姓高手的體貌特徵和畫影圖形,小胖子他老早就銘記於心了,出門在外,凶的不死、惡的不死,專死那些不長眼的。

「在下諸碌山,父母是被掠搶到突厥的中原遺民,今年十九歲,因心寬體胖又被叫作碌球兒,之前在突厥商司中任百金一職,因善於經營,有幾分低買高賣的手段,在上個月被調到了突厥隱牙,出任百牙一職,今日此間,是我上任后,接手的第一項差事,我諸碌山以心魔立誓,至今為止,諸某人沒有害過一條漓陽性命,甚至,諸某在商司任職期間,還間接救過千百條漓陽游商的性命。。。」

人貴有自知之明,胖子知道,自己這二品的境界,有九成是自己靠著丹藥和秘法堆上去的,欺負欺負剛才那個沒什麼上品功法和法寶神兵的三品武師,還綽綽有餘。可對上這三位用劍的祖宗?呵呵,還不如直接服毒自盡,死得痛快一些。

幸虧自己一直牢守著『只賺錢,不殺人』這條底線,為今天這樣的狀況,留了一招後手。

「饒你一回,逃命去罷。」吳啟打斷了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諸碌山。

「那個。。。在下其實是想託庇於吳家劍陵。」

別看諸碌山在突厥職位不高,可有錢能使鬼推磨,他為人丈義,又善於鑽營,捨得花錢。所以,知道不少突厥秘辛。突厥七王子病重失勢,他們這夥人是奉大鑄師張梁之命來接應五王子返回突厥,看眼前這三位,就知道五王子的身份,十有八九是暴露了,此刻估計也是凶多吉少。那這天大地大,除了吳家劍陵,還真沒有幾個能讓他碌球兒安身保命的容身之所了。看這幾位還是挺好說話的,正好投入他們麾下,雖然自己武功一般,但說到賺錢和討人歡喜的手段,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你可我知吳家劍陵的規矩。」吳珟知道這個胖子是為了保命才想躲進吳家劍陵,可他剛剛敢以心魔起誓,說明他說自己在突厥救過千百漓陽人性命的事情,不是謊話,就打算給這個『善良的胖子』一個活命的機會。

「突厥王庭『天狼秘劍』的劍譜和修鍊秘法,可作碌球兒進門之禮。」

當初,諸碌山在一夥墳耗子的手上,收了批古物,天狼秘劍的劍譜和修練秘法就刻在其中一隻轉經筒的內壁上。當時,如果他把那隻轉經筒交給突厥王族,必定能換來高官厚祿,可這胖子愣是忍下了那份誘惑,把東西私留了下來,預防萬一時,好用它做求庇於某幾個能保得他性命安全之所的敲門磚,居安思危,不過如此。

「天狼秘劍,禮倒是夠了。。。」吳啟在旁邊插話道。

「在下知道欲拜入吳家劍陵,還需至少能接下吳家子弟三招。這位吳家的小兄弟,眼有靈光,劍氣內斂,風姿綽約,他日成為漓陽天下的新劍神也未嘗沒有可能。在下想請你這位吳家劍陵的未來劍神,指點在下一二。」諸碌山果斷的選擇了那個抱著根桃花枝小孩兒做對手。

他之所以那麼喪心病狂的誇讚鄭太阿,其因有三;

第一,劍冠吳珟和劍陣天才吳啟是親姐弟,而這二人看鄭太阿的目光中都多有寵溺憐惜,那這個孩子應該是兩人的親人晚輩,而不會是那種返老還童的老神仙。

第二,吳家劍道天才雖多,但吳家有族規,未獲吳家劍道真傳者,不得佩劍。這孩子只是手執一根桃花枝,身上沒有佩劍,說明他還未得吳家劍道真傳。三,是他自己心裡有數,四人中,鄭太阿年紀最小,就算自己倒霉,真遇到個能敗自己於三招之內,妖孽無雙的少年奇才。但之前自己那麼不要臉面的阿諛奉承,把你都吹捧成未來漓陽天下的吳家劍陵』新劍神『了,你好意思不讓諸某人撐過三招嗎?

好意思!

號稱『在一算三』的諸碌山,這一次真的看走了眼。多年以後,諸碌山每每想到此事,都會狠抽自己一巴掌,然後罵自己一句「呸、讓你嘴賤。」

傅家坡很意外,他沒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能見到吳家劍陵的當代劍首,這位劍首還和顏悅色的給了自己一瓶吳家內門的化瘀養氣丹。你說那只是備選劍首?呵呵,備選劍首,不也是劍首嗎?

吳啟也很意外,他沒想到這次出門,能遇到一個這麼有趣的小胖子。也許可以考慮讓他跟在自己身邊,那樣今後在吳家的日子,就不會那麼枯燥無趣了。

吳珟更是意外,她沒想到這個叫諸碌山的胖子,竟能把一直心如止水,古井無波的鄭太阿氣得咬牙又瞪眼。生氣好啊,小孩子整天暮氣沉沉的多是無趣。

諸碌山,意外得想要哭死!他沒想到,那個拿桃花枝的小孩兒,竟然比自己還要喪心病狂!自己之前好一頓拍馬溜須,都快把他誇上天去了,可他一交手就是『天地同壽、殊途同歸』這樣同歸於盡的殺招,要不是他『碌球兒』前幾年在商司撈的油水夠足,攢下了幾手保命的底牌,今天光是陰溝翻船不說,弄不好,這二百多斤肉,都得扔在這裡。

鄭太阿不意外,他早就猜到,這個胖子肯定會把自己當成一個軟柿子,選自己來和他過招。如果他沒有那麼賣力的『吹捧』那個不管自己父母死活的吳家劍陵,自己就放點兒水,讓他撐過三招了。可這胖子對吳家劍陵好一頓喪心病狂的神誇不說,竟然還敢把自己說成是吳家未來的新劍神,簡直死不足惜!我姓鄭,叫鄭太阿!吳家劍陵,從他們把我父親革除門牆、不管他的生死安危之時開始,自己就和吳家沒有半點關係了,整個吳家,除了千里賓士,去救自己一家三口的吳珟姐姐是個好人之外,就連吳啟和趙鈺邰,也僅僅只能算半個好人而已。

鄭太阿又非常意外,他沒想到,這個捅了自己心尖兒、肺管兒的小胖子,竟然能在自己全力出手的情況下,憑著幾張符籙和一些機巧道具,撐過了三招。

看他那如喪考妣的心疼勁兒,就知道那些符籙和機巧道具必然價值不菲。

『哼,胖子,別以為進了吳家劍陵的門,就萬事大吉了。不把你切磋到傾家蕩產,咱們就不算完。』

吳家劍陵的錄劍人『趙鈺邰』沒有任何意外,只要小姐開心就好。這世間,唯有小姐最重要。

最後再說勇字營,此刻勇字營里的戰鬥,早就已經結束了,林虎角和陸續集兄弟倆實在不敢想像,那個之前收拾自己兄弟二人和勇字營五十精銳老卒,不費吹灰之力的白衣公子,竟然被一個老人單手弔頸,活活給掐死了!

那個風度翩翩、出手狠辣的白衣公子,在臨死前和老人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你是漓陽三品白龍衛?」白衣公子有些忌憚的問道。

「明知故問。」老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姓魏?」白衣公子暗忖自己千萬別遇上那個煞星。

「不是。」老人花白的眉毛,挑了一下,看來他是認識白衣公子口中那個姓魏的人。

「姓劉?」白衣公子心裡暗暗祈禱,既然不是姓魏的,那就最好也不要是姓劉的。

「不是。」這一次老人的眉頭皺了許久,顯然對姓劉的,他應該更加熟悉。

「很好,只要你不姓劉,也不姓魏,我就不怕了。」白衣公子聽說老人既不姓劉,也不姓魏,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我姓徐。」老人邁步走向白衣公子。

「你是哪個徐。。。?」白衣公子聽到老人說他姓徐,整個人如遭雷擊一樣的抖個不停。

「對,就是你心裡想的那個徐。」老人點了點頭。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老人緩步走到了白衣公子的身前,單手弔頸,活活掐死了對方。自始至終,那個白衣公子都沒有反抗,非是不能,實是不敢。因為,不反抗可以死的痛快些。

林虎角和陸續集簡直都看傻了,那個掐死白衣公子的老人,竟然是徐虓的義父徐良。

白衣公子可是貨真價實『二品大圓滿』的高手啊!徐良不是功力全失了嗎?怎麼輕輕鬆鬆就把那麼厲害的白衣公子給掐死了?

還有他身上穿的『漓陽王朝三品白龍魚服』和腰間掛著的『二品紫魚袋』是怎麼回事?

「你們很意外是不是?本已功力全失的我,為什麼會有屠二品如狗的武功、三品白龍魚服、二品金魚袋?」徐良看都沒看林虎角和陸續集,轉身向勇字營外走去,他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話。

「這些本就是曾經屬於我的,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拿回來了。可現在卻拿回來了,不對,是換回來的,用徐虓的命、用我和徐虓,十六年的父子親情換回來的。」

徐良越走越慢,他的腰也彎得越來越低,就像當初在溫家酒樓時,為了求那位貴人饒過徐虓一命,他把整張臉都貼在地上了,可最後依然沒能保下徐虓。

「也許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回到這裡了,臨走之前,很想找個人說說話,所以才和你們說了這些。如果。。。如果徐虓沒死,你倆就幫我,給他傳句話,告訴他,我寫了一封信,放在了我和他初次相遇的地方。」

徐良停了一會兒,說完這些話之後,又繼續向勇字營的門外走去。

林虎角和陸續集,眼中的徐良,背影佝僂,步履蹣跚,他走的很慢、很慢,彷彿一邊走,一邊在回憶著一段難以割捨感情,可能他覺得,只要自己走得慢一些,就能在那段回憶中,多停留一些時間。

當徐良走出勇字營的時候,他佝僂的腰背已經挺立如刀。蹣跚的步履也變得堅定沉穩。他走得很快,快到可以追上他曾經遺失的榮耀,快到可以忘記,他今日拋棄的一切。

松林里,昏迷不醒的伏省身邊,站著一個人,一個手握雙刀,滿身殺氣的人,一個不知道自己是人,還是鬼的人。

這個人就是曾經在突厥杜宇營,和伏省一起受訓,在狼群之中,奮不顧身,救過伏省性命,在伏省心中不是親兄、卻勝似親兄的伏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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