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敕勒 川上唱歌謠，一家北上樂逍遙

敕勒川，陰山。似穹廬，籠蓋四野。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茫茫草原，夕陽西，牧雄渾蒼涼的歌聲遠遠傳唱。

一行車馬緩緩行，駕馭車馬的旅者乃七八漢，多帶刀劍背弓弩的彪形漢，團團護著間一雙璧一嬌憨愛的十四、五歲女孩，那對璧卻一英姿偉岸的漢一身形曼妙的美麗少婦，也皆漢，均都衣着簡樸而失精神，女孩也打扮得落落方，懷抱着一隻慵懶的貓兒。此漢一邊輕控韁繩，讓座馬兒悠閑漫步，一邊對女孩講述《敕勒歌》的歷。

原的一首《敕勒歌》，頭竟然很。相傳東魏開國皇帝高歡的部將斛律金奉命所作。那公元546年，尚東魏權臣的高歡於玉壁一場血戰。

那鮮卑族山西、北部為心的原西部統治間已近150年。公元534年，高歡建立東魏(北魏由此分裂為東魏、西魏，西魏於次年即公元535年今西安建都)，自任丞相，手握權。雖然將都城設今河北臨漳縣的鄴城，但高歡及其軍隊仍部分山西(高歡的丞相府設晉陽，其址今山西原市南)，如此安排，自然屯兵待戰，以期一統東魏西魏。此後近150年的間里，敕勒族與鮮卑族融合，共同生活黃河以北以山西、北部為心塊故老相傳名為敕勒川的土地，融合之東魏西魏自戰亂斷。

公元546年，高歡率兵十萬從晉陽南向進攻西魏的軍事重鎮玉壁(今山西南部稷山縣西南)，惜師利，折兵七萬，黯然班師，返回晉陽途。高歡鬱郁成疾，料軍突然謠傳其箭將死，高歡聞言驚，恐軍生變，帶病強自設宴面會臣。為振奮軍心，命部將斛律金唱一首鮮卑、敕勒族的民歌助興。斛律金將家鄉牧歌改作《敕勒歌》，並高聲吟唱，高歡聞之喜愛，也隨之附唱，此歌朗朗口，情景喜，遂使將士懷舊，軍心振。《敕勒歌》也因此世間廣為傳播，留傳到今。

草長榮枯，轉眼數百年，高氏的東魏、北齊早已成往雲煙，敕勒川雖還游牧的鮮卑，然而此卻早宋祖趙匡胤開拓的疆土。只開國盛世萬國咸服的威儀盛況總如曇花一現，祖駕崩久，北方的西夏李氏契丹耶律氏並起與宋爭雄，此的敕勒川卻又宋、遼、西夏三強國的邊界左近，為得此地駿馬充填軍伍，數十年間三國連番戰，無盡屍骨血汗卻將草原澆灌得更添翠綠。

漢講完歌曲故事，女孩撓撓貓兒耳朵，惹得貓兒舒服的眯眼呼呼，忽然嫩聲：

十萬軍打一地方都鬧得損兵折將，狼狽逃跑，想高歡也什麼厲害物啊，爹爹剛才卻怎麼稱英雄呢？

漢頓啞然，右手輕撫座馬兒，片刻后正容：

北齊神武帝高歡也非神，雖然創業艱難屢次經歷失敗，然而初創建世業之心曾改變，終於創建一朝，庇護一方子民，福澤子孫後代，雖然曾經狼狽兵敗，卻失為一英雄豪傑。

女孩卻還以為然：那高歡運氣好罷了，若爹爹一樣帶兵打，什麼玉璧金幣的都一樣一子就打，也一定會創建一比更的！

一眾聽到多少逆的童言童語倒一齊開懷笑，漢更笑：

想英豪，成就世偉業之誰歷盡艱辛，千辛萬苦才得一展胸萬千氣象！倩雪雖女子，卻也能看英雄，更能忘記冉家子孫，此生此世，生，必負地祖先之英靈；死，必負蒼生之所望。

言畢四顧草原莽莽曠野，心驀地湧起一股凌霄豪氣，回頭對美眷愛女一笑，催動駿馬縱情狂奔，片刻突感丹田炙熱，體內真元滾滾如長江河奔騰洶湧，竟自覺間運行周，胸忍住一股熱流，禁仰長嘯。

女孩倩雪嘆口氣，對美婦老氣橫秋：唉，娘親，爹爹又武功進，發瘋了！

又惹眾一陣笑。

女子笑盈盈的看了女孩一眼，笑：

誰讓爹爹脾性適合家傳武悼心經，每到豪氣迸發，自然

自然就氣隨意走，丹田海潮澎湃，煉化后之氣為先一口氣，日積月累，聚沙成塔，豪雄氣概與蓋世神功成，女孩搖頭晃腦，爺爺便樣說給聽的，雪都懂都懂。

眾聽罷又一陣笑，女子卻說：

練武便水滴石穿的，偶爾機緣進步神速，但萬物好必壞，此卻也最易走火入魔，雪以後練武心點，別學爹爹卻嚇。

說罷便理雪，只關切的看向丈夫，卻見丈夫長嘯漸變，竟轉為《敕勒歌》，歌聲穿雲裂空，威凌四方。也《敕勒歌》詞曲奇特，雖然字字句句只風景，吟唱間卻漸漸顯其內堅忍拔無畏無懼氣概，此唱着首《敕勒歌》的卻非一，其間隱約尚婉約的童音，此聽蒼涼與清澈並存，雄渾與稚嫩應，聽到歌聲的牧馬無遙遙應，一忘記了歸，知今晚多少胡家裏母老虎發威撓了。

雪！別再唱了，再唱傷了嗓子娘怪爹爹了。

漢長歌良久，輕控駿馬奔回，邊走邊對身邊的雪輕聲囑咐，眼睛卻偏偏看着少婦。

卻聽那雪嗤笑一聲，屑的對漢笑：

爹爹又管家，卻也看雪，看娘親作甚？再說平日江南雪巷裏唱唱叫叫也見怕傷了嗓子，怎的到了草原剛教雪唱兩句歌兒便怕怕那？

那漢聽到雪說到看娘親老臉一紅，卻看雪娘親只笑盈盈看着父女，並未說什麼，便又咳嗽一聲，故作正經：

爹爹為雪好，想平日巷子裏輕聲一唱便叫滿街混蛋子盡皆傻看，然而此草原比街巷狹窄，想唱到如平日自己聽到的聲兒一般必得聲嘶力竭，還，自知覺。若真傷了嗓子變得如臨街那郭婆婆般公鴨嗓子，心嫁哦~~

爹爹討厭！！

雪果然女兒心性，被漢一嚇頓心裏惱了，嗔聲口自己隱隱聽得聲音發啞，更嚇得泫然欲泣，氣咻咻看了爹爹一眼，轉而向娘親依。

果然娘親乃爹爹的命剋星，尚未開口只似嗔非嗔看，爹爹便敗陣，急忙討好雪：

雪怕，爹爹兒專治百病的靈驗解藥唉！管失音嗓啞還重傷垂死，一口全都百病全消活蹦亂跳的啦！

說着真從馬鞍行囊掏拳頭玉瓶，拔開瓶塞陶醉的深吸一口，彷彿其真裝着老君煉的瓊漿仙丹一般。雪也一被唬住，早忘記哭，劈手扔掉貓兒便搶吃喝，漢卻捨得交，一父女倆便馬鬧作一團，身邊諸樂得看父女嬉鬧，只一笑得辛苦，憐貓兒落馬車，只得自己再躍車轅。

旁邊少婦見此撲哧一笑，卻嗔：

淵哥，又逗倩雪！心灑掉那瓶百花玉露酒，酒蟲沒什麼治了！

漢聽了嘿嘿一笑，雪卻馬兒騎得一穩，便欲摔馬，夫婦兩連同眾護衛一驚駭欲絕，急忙伸手扶，卻料雪伸手奪了那百花玉露酒，顧身子欲倒仰頭便一口，待得摔正好被漢接到懷裏。

漢接到愛女，真放心石，低頭看，只見雪眼波流轉，雙頰飛紅，輕抿唇碧綠芬芳的酒液，吃吃笑：

哎呀好，爹爹的百花玉露酒被雪喝了那麼一口呢！

說罷徑自望漢懷一靠，竟般醉了。

漢與雪娘親相視無語，片刻哈哈笑，收好玉瓶一拉韁繩，自與眾也。

話說雪所喝那酒，名百花玉露，乃東魏北方遷往江南的酒神顏鈈郢后顏繪所釀，採集江南水果及五穀精華，以百花蜜水入酒，雖辣苦，香傳十里，醇厚甘甜，然酒量者半口即倒，端的厲害非常。雪卻知深淺狂飲一口，登由嬌俏姑娘變作醉貓一隻，只覺雲里霧裏飄着知多久，口芳香沁入心脾，幾欲從此再醒了。忽然想到此行父母同，想到父親雖然為父尊卻願與自己嬉笑，母親溫婉寵愛自己，心覺舍，早忘記享受飄飄欲仙的滋味，頓一掙身醒了。

正自睡眼朦朧間，忽見面兩顆瞳仁如貓兒般黑漆漆深見底，再眨眨眼細看卻又覺內奼紫嫣紅五光十色，竟如萬花筒般變幻莫測，又如父親全力運起家傳絕學千幻手般夢幻迷離，一覺竟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