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禁地內的人形生物

可是接下來，他肉體發生了古怪變化，就像是被打開了一道肉體的未知枷鎖，受到了某種神秘的刺激。

本來快要凝固的血液如同打開了閘門一般，從一開始的緩慢流淌，到後來直接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響，像是大江大河在洶湧澎湃，勢不可擋。

這顛覆了常理，他的身體像是發生了某種神異的變化。

他的心臟重新開始跳動，居然發出「嘭嘭嘭」的聲音，音色極為沉悶，像是一隻大鼓被敲響，震顫人的心靈。

而石凡的腹部位置，隱隱在發光，而後時間不久之後，竟真的綻放出了一抹金色光華，透射肉體而出，他的腹部位置開始轟隆作響。

儘管只有一抹金色光華浮現在身前，並不算強盛，但是表現卻很是神異，腹部的竟發出了驚濤拍岸的怪異聲音，像是有海嘯橫擊海岸線，怪異無比。

第三次魔吼來臨，天地都安靜了。沒什麼東西可以阻擋這道彷彿從遠古而來的凶獸嘶吼！

山脈坍塌，肉眼可憐的聲浪浩浩蕩蕩而來，直接掃平了萬里天空，一絲雲彩都看不見了，碧空如洗。

而地面的情況就更可怕了，像是被死神的鐮刀掃過，所有古樹紛紛傾倒下來，山川都被平掉了。

石凡近乎驚駭欲絕，喉嚨乾澀。

這怎麼擋得住？怎樣的生物發出的？

根本沒辦法擋！

他心中絕望，連身體的異象都忽略了。

那抹籠罩在他肉體上的那抹微弱的金色神光，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它立刻回歸石凡的腹部位置，等到再次衝出的時候，卻極為強勢。

這是一抹金色神華，非常奇特，它在石凡的腹部位置浮現而出，卻宛如一道神環，在石凡的半身高處將其籠罩。

與此同時，石凡的四肢和額骨也在隱隱亮起光芒，散發明滅未定的金色光輝，他的整體都被渲染成了金色，連髮絲都發生了一種蛻變。

就在這一刻，他像是一尊站立在人間的少年戰神，軀體修長。有一道神環籠罩，四肢和額骨一併共鳴在發光，有一股十分威嚴而浩大的氣勢。神聖而不可侵犯。

儘管如此，真要面對那道毀天滅地的怒吼時，也只是螳臂擋車，飛蛾撲火，難以發揮其作用。

但是事實上，那道恐怖的聲浪臨近的時候，掃過去的時候，併發生沒有想象中的災難，他矗立在大山的巔峰，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像是有一座大山降臨在他心頭。

那道怒吼的確很可怕，不似人類發出的，更像是一頭失去了神智的怪物，發狂似的仰天長嘯，僅僅餘波就近乎毀去了大片地域。

來到了石凡這裡，直接那股沖了過去。像是大風襲過，比十五級的龍捲風還要嚇人，一些結構脆弱的巨石直接被聲波粉碎了，諸多活著的物種都無力的倒下了。

唯有石凡長身直立，他的腹部金色光華涌動，宛如有汪洋大海埋藏在其中，海嘯肆無忌憚的咆哮，聲勢無比浩大。

隱隱間，像是有雷電交織的霹靂之聲在其內不斷的炸響，讓石凡的肉體爆發出神力，沉浸在恐怖的聲浪中不被摧毀。

這是兩種力量在共鳴，相互對抗的同時，卻也莫名互相吸引，似乎有同出一轍的本源力量，只是在抗衡著，並沒有對石凡造成實際的傷害。

他滿頭亂髮飛舞，本來是濃黑的，現在被金色神光渲染，化為淡金頭髮，而束縛髮絲的細繩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石凡像是一塊金色神鐵，抵抗著萬斤壓力，卻始終不曾退一步。

最終，石凡撐住了衝擊。

所幸，恐怖的聲浪沒有殺意，不知為何，對自己影響力很小。並且是無根之萍，沒有續航力，最後被石凡艱難的消磨了乾淨。

不過作為代價，在最後一刻的時候石凡也終於堅持不住了身形，整個人也都橫飛了出去，被擊飛在十幾米外的一座山岩上，將一塊堅硬岩石都撞開了一道細小的石縫。

他肌體近乎開裂，大片皮膚紛紛裂開了，渾身都流血，像是遭到嚴苛的酷刑，讓他大口咳出血液。

不過，那些流出的血液，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了點點金色光暈，細看之下，具體情況難以辨別，一閃之後，再次恢復了鮮紅的血液。

「這是要毀滅天地嗎？」石凡心頭震撼，他看向前方，一望無際，所有的大山都不見了。

「艱難生存了十幾年，結果卻碰到這樣的事情……」

石凡口中很苦澀，經歷了剛才那一幕，他神情恍惚，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夢裡，這種情況不應該發生在現實世界。

太受打擊了，宛如面對無盡宇宙的螻蟻，體會到了一種深刻的無力。

就在這時，地面居然再次傳來了一股震動，像是什麼蓋世凶獸在掙扎，要滅世一般。

「還來？」石凡臉色慘白，他已經堅持不住第四次衝擊了。

最後，他等了半天，那陣震動緩緩平息，也沒等到第四聲的怒吼。

「那怒吼到底是什麼物種發出的。」石凡不想深究這個問題，大難當前，他想著逃命。

沒有理智和感情，失去了自己的神智，喉頭嘶啞，根本聽不出來什麼東西，只有無邊的凶性和狂亂，難以想象到底是什麼物種才能發出那般狂躁的吼聲。

他要趕緊離開，不然真的要折在這裡了。

「今天真的不應該出來！」石凡悔不當初，鬱悶無比。

他正要離開，不經意間轉頭，看了一下原始地域的情況，結果一看之下，眼睛都直了……

石凡欲哭無淚，覺得自己的腸子都悔青了，想要扇自己耳巴子，為什麼自己要回頭去看。

誰能想到，那片原始地域居然在此刻出現了驚天異變。

那裡一向無人，被視為生命的禁區，進入的人類幾乎沒有幾個能活著回來。

但是此刻，他的肉體發生神化，石凡居然直接看到了禁區中央的情況。因為沒有了群山和大岳的遮擋，精準的看到了那是一個黑漆漆的深淵。

它橫立在原始地域，像是接通了黃泉地獄一般，黑洞洞的很嚇人，像是可以無聲的吞噬萬物，充滿了未知的神秘感，居然在大股的黑霧都是從其中噴薄出來。

距離太遠，石凡很難看的清這個深淵具體的大小。

怎麼會有這個深淵一樣的東西存在？

讓人驚畏，石凡感覺走一種莫名的力量在那裡流轉，滄桑而古老，源於未知的年代，像是驚天憾地，只要溢出一點就可以讓蒼穹塌裂，眾生伏屍！

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連綿成闕的宮殿，就在深淵的另一旁，宛如傳說中的仙宮一樣，奇異瑰麗，形成一片天宮般的建築群，有模糊不清的人影在天空穿梭，是奇異的飛仙之景。

幻覺？石凡愣了一下，可惜那一幕閃爍一下，就再看已經看不到了，他只能認定的確是幻覺。

石凡愣神，艱難咽下一口吐沫，面露驚異之色。

因為那個深淵中，噴薄大片黑色的霧靄，黑色濃霧在翻滾，一下子淹沒了那裡，很難看得清霧中具體的情況。

「嘶……」

一聲輕嘶聲傳來，響徹了天際，傳到了石凡耳邊，讓人心驚肉跳，像是有什麼生物在黑色濃霧裡面呻吟，在痛苦的低吼著。

可是黑霧翻滾，遍布了整個漆黑深淵上方，什麼都無法看清楚。

「沙沙」的詭異響聲慢慢響了起來，那是沉重的腳步聲，像是有什麼生物從深淵深處爬了出來，已經來到大地上一般。

這是生者？還是亡者？

亦或是死去的屍體發生了屍變，化為一個殭屍在咆哮？

石凡越想越覺得可能，嘶吼聲不似人類，像是一頭怪物。

「難不成真的是所有生靈的敵人？」石凡一陣頭皮發麻。

他想要回家，但是不知道何時，軀體在這個關鍵時刻居然不受控制。

他大驚失色，但是自己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了身體的一舉一動，就像是肉體的本能復甦了，被未知生物吸引刺激，自動主宰了這具身體。

石凡發現，自從剛才開始，他的心臟，就一直在劇烈的跳動著，像是被什麼東西影響到了，而且還越跳越有力，嘭嘭作響，像是一隻大鼓在鳴奏。

血液在奔流，像是大江大河一般，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他的腹部開始發熱，肉體像是打開了一道又一道古老的門戶，此刻迸發了神力，之前留下的傷勢一下子全部癒合了。

他腹部的某一處位置，竟衝出了一道又一道金色神光，繚繞在石凡身邊，在自主共鳴，雷電交織，汪洋海嘯，異象紛呈。

天地精氣也從四面八方向石凡的體內湧入，他像是開啟了傳說中的修仙之路。龍躍於淵，潛龍出海般，有一股浩大且蓬勃的生機像是在腹部的位置孕育而出。

但是這一切都不受控制，讓石凡感到一種恐怖的情緒。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眼睜睜的看著黑霧膨脹，已經覆蓋小半個原始地域，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朝著外面擴散，像是要淹沒一切。

這是一種不詳的黑色霧氣，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沒人能說的清。

就像是一個從古代來到今世的怪物，矗立於黑霧之中，歲月都抹不去他的身影，有一股可怕的氣息無比混亂，像是要讓人癲狂。

其身被黑霧籠罩，不由讓人心揣不安。

單單凝視著那片黑霧，就讓人渾身發冷，就像是有大恐怖要降臨了一般。

「吼……」

未知的生物在黑霧中低吼了一聲，卻讓周圍百里的所有物種靈魂都像是要震碎，感到了刺痛。

這種無意識的行為造成的結果，非常駭人。

它失去了神智的清醒，茫然無神，只能不斷的遊盪，卻不知為何，始終沒有離開那處天淵，不斷的在徘徊。

嘶吼聲沙啞無比，像是兩塊生鐵塊摩擦在一起，發出冷硬而躁亂的聲音。

不知為何，石凡心裡卻很壓抑，不是因為未知恐懼，而是心裡陡然湧出一種難受的感情，他像是感同身受，很奇怪的體會到了一種悲涼和無奈……

他是誰？

是這個生命禁區的主人嗎？

為何是這般模樣？

石凡非常疑惑，他下意識的想要看穿這一切，隨即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

一道金色神光順著腹部位置逆流而上，而後直接沖入了石凡的眼眸中。

突然，他眼眸發生異變，開闔間竟迸發出了一絲金色光芒，隨後迅速散溢開來，將兩個眼睛都染成一種璀璨生輝的金色眸子。

在這一刻，他的目光，如同兩盞不滅金燈，跨越了不知多遠的距離，照入了黑霧中。

黑霧氤氳，如煙似霧。在這其中，石凡艱難的看到了裡面模糊的景象。

在黑霧的最深處，體態模糊不清，的確是一個人形的身影，體型魁梧，高有十丈，大的嚇人，他步履艱難，沒有目的，徘徊在深淵的周圍，不斷的嘶吼。

這是一個直立人形物種，差不多有小山高了，氣勢恢宏，在黑暗濃霧中，所以身影非常模糊，只能依稀難以想象其真身是什麼。

人形物種被石凡這般打量，似有察覺，猛然間轉頭，一股凶獸般的悍然氣勢衝天而起，像是被天帝鎮壓在人間的真魔一樣可怕。

人形物種在壓制自己，搖頭晃腦，極為痛苦。

突然，它似乎回想起了什麼，再次轉頭，望向天際，周身隱隱約約泛起了和石凡本質相同的金色光芒。

而後一聲仰天嘶吼，卻大地顫抖，近乎讓這片地域都翻了起來。

它在劇烈掙扎，軀體在抖動，波及了整個原始地域。

最終，它腳步變得緩慢，不在徘徊，而是站立在一處，靜立不動，終於陷入了短暫的清醒階段，明悟了什麼。

「啊！！長生天尊！！」

這一瞬間，他什麼都想起來了，恢復了短暫的清醒，心中的怒火幾乎燃上了九重天！

他仰天怒嘯，發出的聲音不再是模糊的嘶吼，說出的是清晰的言辭，將其心中的悲憤完全表露了出來。

儘管他的身影依舊模糊，像是渾身長滿了金色毛髮，可是身姿卻依舊偉岸挺拔，到現在都有一種蓋世無敵、氣吞山河的勢。

下一刻，黑霧沸騰，倒卷而來，一切歸於他自身，這人大叫一聲，仰天嘶吼，清醒的神識即將再被瘋狂和不詳給覆蓋了。

這就像是一切都無法挽回了，有人布下詛咒，綿延萬古而不絕，晚年必遭天譴。

過去他也曾艱難的掙扎，卻最終逃不過這一脈的晚年詛咒，如今蒼老肉體也不復曾經盛況。

在最後關頭，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轉頭望向了石凡所在的方向。

結果卻見到了一個少年人站立在山巔，周身異象紛呈，給那塊小地方造出很大的動靜，少年驚訝的看著這裡。

他的苦海已經被動的開啟，此刻綻放金色神光，伴隨著種種異象的場景。

「不曾修鍊過，這是被動的激活了自己的體質嗎？」

這人一怔，目光著實犀利，一下子看出了很多情況，深知兩者的關係。

其他體質來到這裡是不會發生這種事的，但是聖體一脈卻很不凡。如果接觸到同類的力量波動，會發生屬於聖體之間的共鳴。

這種體質非常逆天，在如今這個特殊的年代，仿若天地大道都在迎合該體質。

只需要稍微的點撥引導，氣息略一牽引，肉體可以無意識的吸收天地精氣，暫時性的刺激苦海。

當然，並不是永久性的，而是藉助自己的一縷聖體氣息，造成了氣息中的假象修行，迸發出金色神光。

在特定情況下。另一位聖體的確可以短暫的激活這種體質的專屬苦海，相做出抗衡的舉動。

因為這是聖體一脈獨有的特性。就算另外一具聖體沒有主宰者也能做到這一步。

不過，這位大成聖體很遺憾，無法多做交流了。

因為清醒的時間無多，只能略帶欣慰和瞭然的閉上了眼，似乎希冀著什麼。

而當他再次睜眼的時候，那雙籠罩在霧靄中的眼眸，已然被混沌所覆蓋。

他和不詳詛咒的抗爭已經到了最激烈的階段，雖然都可能顛覆一切。

緊接著，縱身一躍，選擇跳下了漆黑深淵，藉助深淵之下的規則，來壓制自己不受控制的力量。

否則，一位大成聖體真的發狂，淪為失去神智的大凶，無人制止，整個大荒都不夠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