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宋榲托著疲憊的身體走進小區，低頭看向手裡緊緊握著那張名片，停下來，抬手將它丟的老遠。

她有些脫力的倒在地上，閉上眼睛，冷風呼嘯而過，耳邊是樹枝晃動的聲音，冰涼的地面，凍的她整個人瞬間清醒了許多。

她慢慢站起來，慢吞吞的往她丟名片的方向走，那一小片小樹叢，此時已經只剩下樹杈了，她記得秦由沒走時，這裡還有幾片綠葉來著，頑強的任風吹雨打都沒落下。

秦由啊，你現在在哪？

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天冷了有沒有注意添衣？在那裡待的舒服嗎？有沒有失眠睡不著？

任務還順利嗎？

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白色的名片在月光下白的發亮，她猶豫了很久，久到身子都要凍僵了。僵硬的蹲下身，手慢慢摸過去，她扔的真的好遠，胳膊不夠長，她索性趴下來，夠了好久才拿出來。

名片有些皺皺的，卻還是能依稀看見那刺眼的名字。

她抬頭看了一眼零星發亮的幾顆星星，突然大笑起來，沈寧歡提著行李回來時便看見這樣一個宋榲，她整個人發著抖，仰頭看著天空，在黑漆漆的夜裡，卻依舊明亮。

她笑的凄美，笑的絕望，她笑著笑著，抬手捂住自己的臉，淚水順著她的手，一滴一滴落下來。

好像，下雪了。

大片的雪花落下來，沈寧歡快步走過去抱住她，說：「小龜，我們回家。」

夜裡，沈寧歡端著碗醒酒湯過來讓她喝乾凈，盯著她徹底入睡后才出去。

樽城的第一場雪，下了整整一夜。天氣突然一夜間徹底冷下來，就連窗戶上，都結了層窗花。

宋榲被凍醒，睜開眼，腦袋都跟著疼。她支撐著身體起來，剛想張嘴說話，嗓子卻沙啞的不行。

她下了床，拖著步子往客廳走。

看著桌上的早餐，她原本暗淡的眸子突然亮起，就連腳下都快了許多，滿懷欣喜的推開虛掩著的廚房門，當看見在忙碌的沈寧歡時，眸光一下子暗了下來。

沈寧歡抬頭看她，倒是很開心：「醒啦，去吃早餐，我馬上就來。」

宋榲悶悶的嗯了聲，慢吞吞的走過去坐下來，沒有生氣只是靠著本能吃著。

這一個白天，宋榲都宅在家裡，瘋狂的吃著零食看劇。

到了晚上，沈寧歡實在看不下去了，吵吵著要出去堆雪人，將她裹成了熊，硬拉出了屋。

宋榲踩在雪上，心情好像也稍微好了一點，開始滾雪球。

她慢慢滾著，抬頭看見沈寧歡再次滾雪球失敗，不禁笑了出來：「寧歡你是手殘嗎？」

沈寧歡瞪她，一臉不服氣：「你給我等著，我就不信這個勁了我。」

宋榲想嘲笑她，誰知她剛走一步，自己的雪球竟然碎了。

宋榲的手還維持著推雪球的姿勢，一旁的沈寧歡笑的彎了腰：「哈哈，要你嘲笑我。」

宋榲收回手，眼珠子一轉，抓起一把雪，團啵團啵對著她砸了過去，吐了吐舌頭：「就笑！」

沈寧歡被砸中，不服氣的抓了兩把雪，壞笑的團著，舉起來對著宋榲喊：「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