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憶

第二十二章派出所一夜

一切都已經晚了。正元捂住了秦瑜的嘴，卻沒拉住秦瑜一直蠢蠢欲動的手。

一直被一幫子不要臉的不良青年一口一個『警察叔叔』稱呼的年輕警官，因為一個因為疑似召集同夥的舉動，被秦瑜一拳揍倒了……

C城派出所里。

「姓名？」

「秦二！」

「家裡人姓名及聯繫方式？」

「沒有！」

「那你同事聯繫方式？」

秦瑜咧嘴笑了笑，下巴指了指牆角抱頭蹲著的一溜兒人：「這不都在哪兒呢嘛，一個不落！要不您再數數？」

警官掏了掏耳朵，加大了音量：「嘿！我說你耍我呢吧？！怎你這麼大一坨人怎麼會沒有家裡人聯繫方式？？老實交待！！」

秦瑜打了個酒嗝。懶洋洋地聳了聳肩：「真沒有，不信你可以問問我同事。」

牆角所謂的『搞藝術創作的』藝術家們聽了這話一個個頭埋得更低，恨不得埋進地板里似的。

警官：「…………」

襲警，並且拒不聯繫家裡人，酒駕，涉嫌哄騙等幾項罪，秦瑜被當地派出所拘留了，原本是要蹲三天的。

但是他第二天中午就被放出來了，來接他的自然是得知消息匆匆趕來的秦冉。

他被放出來的時候，秦冉正靠在車身上吸煙，大熱天的還是一身西褲加襯衫，除了灰色的襯衫領口多開了兩顆，看起來簡直跟平常都沒什麼兩樣。

但是秦瑜能感覺到，秦冉此刻是不一樣的。

怎麼說呢，首先就是他的眼神不一樣了。

再這麼說，都是二十幾年的兄弟了，秦冉只是一個眼神，秦瑜就知道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看見秦瑜出來的時候秦冉掐滅了煙頭，眼神有點陰鬱地看了他一眼就上車了，廢話都沒有一個，乾淨利索地上車了，隨後黑色的車身揚長而去，獨留下秦瑜在原地。

值班的兩個女警官互看了一眼，有點疑惑地朝站在大太陽底下的秦瑜揚了揚下巴，低聲討論這奇怪的兩兄弟。

「唉唉，那帥男人剛才登記的時候，不是說是這怪人哥哥嗎？」

「是啊是啊！就是這樣說的沒錯啊！」

「哎呀可這也太奇怪了吧，怎麼跟不認識一樣？」

「…………」

秦瑜抬手遮了遮頭頂火辣辣的太陽，有點無奈的扯了扯嘴皮，身份證都被沒收了，看來信用卡也不太可能使用正常了，自己如今，除了兜里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幾張鈔票，可真是什麼都沒有了。所以說，他這是要讓自己留宿街頭的節奏了吧？

秦冉一直都是個狠的，這一點秦瑜比誰都清楚。只是他這一點與生俱來的個性，一直都被他一身溫文爾雅的紳士皮囊給遮蓋嚴實了罷了。有朝一日他嘴裡的獠牙痒痒了，撕開外皮就是一頭純粹的野獸！

秦瑜舔了舔牙齒，對已經看不清車影子的遠處豎了個中指，轉頭朝兩位交頭接耳的漂亮姑娘風騷地扯了扯嘴皮，邁腿走了。

接到電話的時候，秦冉已經累得快不成人形了。

手裡還有一大堆的生意要處理，昨天又是陪客戶到好晚才堪堪休息了兩個鐘頭，才洗了個澡，就被告知秦瑜又在天南海北的地方給他惹出了一堆的事兒來了。

原本這種家常便飯的事只要那小子還玩不死他自己，秦冉一般都是讓助手跑一趟，或者自己打電話找熟人幫個忙的，可是，打電話通知他這件事情的，偏偏是正元。

小姑娘在電話那頭說得語無倫次，斷斷續續，連著一個個不可避免的顫音，讓電話另外一頭的秦冉握著電話的手指越來越緊，秦冉鬆了松領帶，溫聲安慰著正元，一邊吩咐助手去訂到C城最快的一班飛機。

………………

身處派出所的正元此刻很崩潰。

一是，她本身對派出所這樣的地方有陰影，再怎麼說，派出所這樣的地方，非工作人員進來了大都沒好事兒，一般人都該怕。但正元尤其怕，特別是她一個人待在這兒時，她總感覺下一秒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就像十年前一樣，讓她猝不及防的，不好的事情。

二是，她當時見秦瑜明目張胆地襲警，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被警車帶離后，心裡著急，心裡想到的第一個是就是秦冉。

翻找著通話記錄把十五天前夜裡十二點的電話找了出來，打過去后卻又後悔，想著自己在她面前也說不好話，乾脆先發個簡訊過去再看下去怎麼辦，不成想剛想掛了電話對面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正元？」秦冉透著疲憊的低啞聲音傳來，顯然對這通電話的主人來電透著驚訝。

正元緊張地捏緊了手機，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秦哥，秦哥被警察帶走了……」只這一句，她手心已經是汗濕的一片。但是她太緊張了，緊張到說話都是語無倫次的，一大堆自己都聽不懂的話一股腦兒沖了出去，控制不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常。

好在電話另一頭的秦冉很快理解了她的意圖，並且也明白她是被嚇著了，開始耐心溫言安慰著她，而在秦冉的安慰下，正元莫名地也漸漸放鬆了下來。雖然不能完全放鬆，但她還是聽秦冉的，到飲水機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秦冉就這麼一邊握著電話安慰著正元，一邊急匆匆趕往了機場。除了在飛機上的一個鐘頭時間，二人一直保持著通話。

再見面時，就見正元一個人坐在派出所接待大廳里，握著個手機語無倫次的樣子。

秦冉一邊聽她斷斷續續地說著，一邊邁著堅定的步伐，站到了小姑娘的面前。

「沒事了，別怕。」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男音。

正元所有注意力都在手機上，以至於面前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當她愣愣地抬頭時，就看見了手機還放在耳朵邊的秦冉。

正元此時只穿著熱褲短袖，白糯糯的一團縮在空無一人的接待大廳藍色靠椅里，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秦冉把手臂上搭著的西裝外套展開，細心地披到了正元的身上，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了。這裡我來處理，你先去車上休息一會兒，半個小時後送你回去。」

正元愣愣地點頭，被秦冉帶到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