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節 古儒語才是吵架的標準語言
拜別家人,夏鴻騰沒有收拾任何東西,決然地沿着洛河之岸往東走去。
沒行多久,卻聽到後面有馬車快速地行來,隨後聽得一人對他道:「三少爺,老奴送你一程!」
「木老,你怎麼來了?」
「你中的『杏花墨』術法,不早點解的話,久了對身體不好,你總不會想一輩子『欲失不舉』吧?」
木老饒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夏鴻騰一愣,隨後才明白『這點』也是此次事件一個難解的死結,難怪夏鴻立說他的話也就騙騙小朋友,試想每個男人豈會隨意拿自己的終生幸福取悅她人?
看到夏鴻騰略顯尷尬的目光,木老也沒有嘲諷什麼,只是淡淡地道:「老奴帶你去山城欒川碰碰運氣吧,那裏說什麼也是古墨的發源地之一,當得有人會破去杏花墨的神通……」
馬車很慢,跑得卻很穩,停停歇歇不知道顛簸多久,迷糊中夏鴻騰只覺車子一停,隨後便聽到外面木老道:「少爺,山城醫館到了,我扶穩馬車,你小心點出來!」
下得車來,只見一條青石古巷,深中通幽又繁華無比,人來人往。
旁邊,『妙手醫館』的招牌燈籠大大地映入眼帘。
「華館主,不知你處,可否能治『墨靈蝕魂之術』?」
木老此時已經恭敬地上門詢問,此處館主是有名的七品中期靈醫師華逢春,幾十年前就盛名在外,木老當年重傷者,就是他幫忙着撿回小命的。
堂中坐鎮的一名白衣老者抬頭掃了一眼跟進來的夏鴻騰,略吟道:「想必此人中了青城何家的『沾衣欲失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神通吧?此術是何老送於孫女防身,專治調戲良家婦女之輩,恕老朽不便出手!」
聽到館主這番話,醫館里其他看病的人瞬間目光全掃過來,有人插嘴道:「小子,你一個無靈之輩,居然敢調戲二品靈龜美女,真是我輩楷模啊!」
「咦,我也在『龜鏡洛書』上看到過何馨墨發的紈絝豬頭照,沒想到主角居然是這位仁兄啊,失敬失敬,佩服佩服!」
「這位仁兄,我想請問一下,那個青蓮校花,真的已經美到能讓男人飛蛾撲火的地步了嗎?你不會是她花錢請來衝擊洛書紅顏榜排位的托吧?」
還沒等夏鴻騰出聲,卻見一人祭出靈龜在『龜鏡洛書』發貼道:【猥褻何馨墨的夏家豬頭驚現妙手醫館,山城的女神護衛隊何在?速速來此集合!】
何馨墨『艷絕三江』的女神名號絕非浪得虛名,她出身名門,性格傲爽率直,刁蠻又不失可愛,任性又不失靈動,加上顏值爆表又經常混『龜鏡洛書』,向來都是男生追捧的對象。
近日『嘔吐嘔吐,驚起一灘鷗鷺』,更是以另類惡搞的模式讓人氣值飆到新的高度,魅力值再傾方圓幾萬里,引得附近各類少年天才紛紛自建女神護衛隊以示膜拜!
這人一報出夏鴻騰的行蹤,便引得無數人留貼:
【欒川女神護衛隊在此集合!冒犯女神天威者,必需死!】
【汝陽女神護衛隊在此集合!夏家豬頭,必需死!】
【洛寧女神護衛隊在此集合!無理由,必需死!】
夏鴻騰沒想到這個世界的粉絲更瘋狂,他還沒退出醫館就被七八個年輕人圍住,外面更多的人正驅著靈龜在趕來的路上,同時嘴裏遠遠地喊著:「代天除渣,夏家豬頭必死!」儼然一副全民打妖獸的節奏。
這場景看得夏鴻騰一陣牙疼,還好城內不能隨意動武,否則他很可能會被打的渣也不剩!
不過眼前這幫人一看就知道不懷好意,分明抱着『亂拳打死人法不責重』的想法,滿眼的邪惡值壓都壓不住!
待到里三層外三層把夏鴻騰層層圍在醫館門口時,一人儒雅地走出來,指着他的鼻子殺氣騰騰地道:「君子不恥污穢於世,遇之必除之!夏家豬頭,我鄭紹文許你留下遺言?」
鄭紹文是山城欒川的大才子,同樣為二品巔峰的靈龜師,正愁沒有機會搭上何馨墨,此人送上門來,他豈會放過如此好道具?
「叮咚,未來玩龜師豈容他人隨意喝斥,發佈最新任務,為維護玩龜師尊嚴而戰:獨戰群雄安然而退,獎勵五次自動讀取和完善任何秘籍的機會!任務失敗,懲罰一次神魂雷擊!」
雖然殘圖適時湊熱鬧,但是這種情況沒任何獎勵也要上,夏鴻騰被所謂的君子圍到絕境反而冷靜到極點,口吐蓮花之術自動開啟,雲淡風輕地道:「爾等見而不見,聞而不聞,豈可為知?」
聽到夏鴻騰的話,所有人都一愣,這貨一開口居然噴古儒語?
要知道『龜鏡洛書』上夏鴻騰的個人資料,已經從他三歲到十八歲的事都爆得差不多了,分明說此人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還曾被青蓮學院勸退,今天居然敢用正宗高大上的古儒語還擊,難道是我聽幻了嗎?
而且這句古儒語還擊的沒毛病,可以說還很精鍊,意思是:『這件事你們見都沒見過,聽都沒聽過,憑什麼說三道四?』
古儒語是做文章的基礎,敢當着這麼多人秀古儒語之人,豈是無名之輩?
豈是被退學之輩?
那麼問題來了,前後如此矛盾,讓人如何解釋的通?
除非……這人只會這一句,眼下全是裝腔作勢!
想明白這點,又一人跳出來道:「哼,小子別以為會幾句古儒語就敢強辯,我告訴你,所有強辯都是徒勞的,你的豬頭之相,便是鐵證!如今洛書之上,誰人不知?你真當我等都如謝家小兒一般白痴?」
「我與何女神之事,是非曲直,她都沒有親口出聲,你們湊什麼熱鬧?難道以訛傳訛、妄加斷言的事,真的很好玩嗎?」
夏鴻騰直接無視跳出來的人,神色一嚴,雙手背腰,昂首望天道:
「我師曾言一寓:
有賢者謂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否。』『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疑之矣。』『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矣。』曰:『夫市之無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
今之事,何其像之,爾等讀的是聖賢之書,豈可隨波逐流、人云亦云?需知智術之士,必遠見而明察!爾等不明察,不燭私,豈可稱智?」
古儒語,又他媽的是古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