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天才少年被壓記（三十五）

只見在那屋裏，莫依站在床的旁邊，床上躺着寥酒。而兮瀲的氣息，正是由寥酒發出的。

「怎……怎麼會？不可能，」姬玄約慘白了臉，獃滯地說道。他一步步走向寥酒，抬起顫抖的手，撫上了寥酒的臉那觸感讓他不禁落下淚來，「阿瀲，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別走，好不好？」

寥酒，不，兮瀲嘆了一口氣，道：「若下一世，我們都不是誰的誰，好好相愛，該多好啊。」

「不，不，」姬玄約摟住了兮瀲，說道：「不必等到下輩子，這輩子就可以。我們就在這裏住着，沒有人會發現我們的。我們會一直到白頭，我們要做好多事情……求求你，別離開我。」

兮瀲笑了笑，血卻不停地從他口中流下來。

姬玄約慌忙將靈力注入兮瀲體內。可兮瀲早已是大限將盡了，再多的靈力也挽救不了他早已枯敗的身體。

兮瀲輕聲說道：「來世再見。」

姬玄約看着兮瀲的身體一點點化為光點消散，那些他不知道的記憶浮現在他的眼前。

兮瀲走後，用傳送術來到塵煙峰，莫憶見到他，驚訝問道：「你怎麼來了？他沒有來嗎？」兮瀲將事情始末告訴他，並說道：「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密，從此，我名喚寥酒，是山底賣酒的老翁。」

莫憶沉默了許久，說道：「你放心，向上天發誓，我定會保密的。契約已成，天地作證，若有違背，我甘願受雷劫處罰。」

兮瀲點頭，用靈力建起一個竹屋，吃下斂去氣息的隱魂丹（將死之時失效）。

他走進竹屋，拿起匕首，毫不猶豫地向自己臉上劃去。兮瀲咬着牙，劃了足足九道。接着又自廢靈力，服下衰顏丹（變蒼老）。猶豫了許久，又將自己的眼刺瞎，喝下一瓶毀音色的毒藥。原本身形挺拔，長相俊俏的少年，變成了臉上佈滿血肉外翻的疤痕，頭髮蒼白，長相醜陋的老翁。

姬玄約看到這裏心一抽一抽的疼，他摯愛的少年因他變成這副模樣，他還以愛之名理所應當地尋找着他，明明他才是那個應該死去的人。他的少年正值年少，前途一片光明，卻因為他這個罪人而死去。

「噗。」姬玄約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待他醒來時，已經在天宮了，旁邊站着幻月。他問道：「我和阿瀲可有緣？」

幻月說道：「原本你們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後來自從屠去燭龍后，緣分就慢慢變淡了，在妙音受罰那日，變成了有緣無分。」

姬玄約閉上了眼：「原來都是我的錯啊。」

幻月張了張口，想說些安慰的話，卻發現什麼也說不了。

「下一任由王靜來接任吧，你代阿瀲照顧好她。」姬玄約說道。

「你要去哪裏？」幻月問道。

「你不必知曉。」

那天晚上，司命找到幻月，說：「神官大人隕落了。」

幻月只嘆了口氣，倒也沒說什麼。人間還是一樣的人間，不過是少了那兩個讓人驚艷敬畏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