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2章 虎將
柳明志看着大哥盯着自己好奇的神色,抬手揉了一下腦門訕笑了兩聲。
「也沒幹什麼事情,就是跟着程叔,趙叔他們幾個跑跑商隊,送送貨物,風吹日晒的,可能比之前看着粗糙了不少。」
柳明志望着柳明志有些憨厚的反應,目光中帶着滿意的色彩,輕笑着點了點頭:「好!總比在家閑着無所事事的要強,大哥我自立門戶了之後,老頭子的家業我是無緣繼承了,萱兒總是要出閣的,明傑還小,擔負起柳家的重任就要放到你的肩膀之上了。
不過等萱兒這家丫頭將來出門的時候,你這繼承了老頭子萬萬貫家財的二哥可不能小氣了,必須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才行。
現在跟着趙叔,程叔他們這些當年跟老頭子一起闖蕩的老弟兄多學學本事,將來才能當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不錯,長大了。」
柳明禮附和著笑了兩下,急忙錯開了身子:「大哥,別站着了,咱們坐下說,我已經讓下人去通知老頭子了,想來他跟娘親一會就到了。」
「說得對,總站着確實不是回事,坐下說。」
柳明志朝着首位之下的椅子走了過去,隨意的坐了下去。
柳明禮極有眼色的提起茶壺開始給大哥斟茶,謙卑有禮的模樣頗具豪門大家子弟的風範。
「大哥,喝杯茶暖暖身子。」
柳明志笑吟吟的端起茶杯點點頭:「不用跟大哥客氣了,你也坐下吧。」
「好的!」
柳明志端起茶水準備淺嘗兩口潤潤喉嚨,眼角的餘光望見柳萱依舊站在廳門處沒有進來的意思。
「萱兒,還不進來坐下,站在門口乾什麼呢?也不知道給你二哥打個招呼。」
柳萱對着柳大少翻了個白眼嬌哼了一聲,雙手環在胸前緩緩地走進正廳之中,停在柳明禮面前甜甜一笑:「二哥,萱兒給你倒茶。」
「不用不用,小妹你先坐下吧,哥哥自己來就行了。」
柳萱也沒有跟二哥多麼客套,方下茶壺坐到了一旁,順勢抬眸瞪了一下喝着茶水的柳大少。
美眸中想要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看到了吧,這才是好哥哥,不像某個無良的大哥,一回來就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發神經。
柳明志裝作沒有察覺到小妹的目光,放下茶杯輕笑着看向了柳明禮:「怎麼樣?今年的生意如何?」
「唉,不怎麼樣,嘗了互市帶來的甜頭之後,現在的生意實在說不上多好,按說比起以前互市沒有建立之前來說也不算太差,可是盈利終究是比不上跟金,突兩國商人的大批貨物交易掙得多。
然而什麼都怕對比,現在跟互市鼎盛時期的盈利一比,只能說得上是相形見絀了。
你們這北邊一打,日子最不好過的就是商人了。
無論是貨源,還是客源全都在眨眼之間大批的流失了。」
柳明志聽着柳明禮有些低沉的聲音,神色落寞的嘆了口氣。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國戰打不打不是我一介臣子能夠決定的。
縱然為兄可以穩住大龍朝堂之上的局勢,但是卻掌控不了關於金國,突厥兩國的事情。
不戰不行啊。
山海關的後面就是我數百萬北疆百姓,大哥身為一字並肩王,沒有退路的。
唉.....你也別太灰心,頂多也就苦個一年半載,以後商戶的門路只會越來越寬廣,大哥向你保證。」
柳明禮默默的點點頭:「我懂的,在其位,謀其政,我能理解大哥你的難處。
你所處的位置,註定你已經沒有退路可言了。
朝廷在盯着你的一舉一動,百姓再望着你的一言一行。一字並肩王,看似位高權重,可是也是如履薄冰的位子啊,一個不慎就會家......家破人亡!」
柳明志眉頭一挑,抬手拍了拍柳明禮的肩膀:「好小子,終於是長大了,知道為別人考慮了,好兄弟,謝謝你能理解大哥的難處。」
「這有什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是人也總不能為自己而活,如此一來人生還有什麼意思,豈不是太孤獨了一些。來,小弟以茶代酒敬大哥一杯,待會咱們再好好的喝上一杯。」
「好,以茶代酒,干!」
「乾杯!」
在柳萱沒好氣的目光中,兄弟來舉起茶杯有模有樣的幹了一杯,彷彿杯中裝的不是剛剛煮出來的茶水,而是珍藏的陳年佳釀一般。
「大哥,小弟再給你斟茶一杯。」
「不用,放着我自己來就行,咱們兄弟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用這麼客套。」
「沒事,一杯茶而已,小弟給你倒就行了。」
「行行行,倒吧倒吧,再客套下去就............」
給柳明禮推讓的柳大少臉色一怔,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攥著柳明禮的手掌。
柳明志緩緩地鬆開了手指坐了下去,瞄著二弟提着茶壺的食指,拇指關節處那層厚厚的老繭,柳明志將手看向了二弟的左手。
看着柳明禮手心掌上厚厚的老繭,柳明志的目光若有所思起來。
「大哥,喝茶!」
柳明志接過茶杯,再次瞥了一眼柳明志的雙手,餘光瞄著二弟剛毅滄桑的臉頰,以及眸子中若有若無的精光,緩緩地將茶杯遞到了嘴唇邊。
當茶杯的邊緣快要接觸到嘴角的時候,柳明志庸碌的氣勢陡然變得凌厲了起來。
「柳明禮聽令!」
「末將柳明.......明.....明........大哥.....大哥我......我........」
柳明志緩緩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望着一瞬間綳直身體之後,馬上將膝蓋彎曲下去準備抱拳。
卻動作僵硬著不動,望着自己神色也變得有些惶恐不安的二弟柳明禮。
「大哥....我...我.......」
一旁的柳萱見到兩位哥哥突入起來的變化,桃花眸中閃露一些慌亂,急忙端起一旁的茶杯低頭慢喝了起來。
柳明志雙手背後著,圍着柳明禮緩緩地踱步起來。
微眯的目光彷彿一柄利刃一樣在柳明禮的身上靜靜的審視着,看着柳明禮標準的郎將行禮姿勢,眼眸也越發的深邃了起來。
雖然柳明禮的禮節沒有施行完畢,但是柳明志一眼還是認出了這在軍中屬於什麼位置的將領。
統兵數載光陰,這點眼光柳明志還是有的。
柳明志停下腳步站在了柳明禮的身前,低眸淡淡的望着二弟柳明禮。
「郎將柳明禮,哪一衛?哪一營?哪一旗?亦或者哪一府?哪一監門?哪一衙門?」
「大哥,我.....我.....」
「說!膽敢說錯一點,為兄便代替父親執行家法。」
柳明禮望着大哥威嚴的目光,一套完整的禮節延續了下去,雙手抱拳單膝跪地。
「左路大軍驍果衛大將軍甘涼候東方明麾下,左都威衛先鋒騎同營郎將寧遠將軍柳明禮,參見中路兵馬大元帥。」
「哪年入伍?」
「泰安二年。」
「兩年從兵卒升至從五品上寧遠將軍,如朝領禁衛軍郎將職務,這是斬殺了六十員敵軍首級才能有的功勛,還是九死一生先鋒營的情況下。」
「柳明禮,大哥眼拙啊,可謂是有眼不識金鑲玉,還真不知道當年只會哭哭滴滴的小孩子還是一員了不得的虎將啊!」
「大哥,我......我.......」
「起來吧,坐下說!」
「得........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