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再去燕京

「媽，我問你個問題啊。」我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瞅了個機會問我媽。

我親媽肯定不會騙我的。

「啥事？不是要錢就行。」老媽機敏地躲避開自己問卷調查的雷區。

「我在燕京那段時間，小溪找我回來，和你說了沒有？」我用這種方式問媽，顯示了我過人的智慧。我已經醞釀好了兩種反應，就看老媽怎麼回答了。

「套媽的話是吧？小溪回來我可記着呢，可勁誇了你一頓。」老媽一邊呯呯地切菜一邊回答。

「哦.....」我波瀾不驚地走到自己的卧室，心中卻翻江倒海。

阿曾和小溪沒有和我開玩笑，是我真的忘記了什麼。不是這個世界錯亂了就是我錯亂了。但這個世界顯然不可能錯亂。

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不行，我必須想辦法儘快找回自己的記憶。

我對燕京的記憶僅限於和阿曾打球，和楊斌打比賽、和何少強和白雨雷小凱他們幾個組織俱樂部打球這些。小溪什麼時候去的燕京？

除了小溪的事情，我還忘記了什麼事情？

我打開我的空間，查看在燕京的照片。沒有發現小溪，但是卻發現了有個臉上帶着淡淡憂鬱的女孩總是在我身邊。她又是誰？為什麼和我走的這麼近？難道是她奪走了我的記憶？

照常打開電視，我一邊看新聞聯播一邊在思考着自己怎麼找到丟失的記憶，卻毫無思路。

電視里忽然出現了柯少強的父親柯羽。我注意力瞬間被他吸引。

燕京體育總局局長柯羽涉嫌受賄嚴重違法，被解除職務並判處有期徒刑六年？

電視上柯羽神情萎靡，卻語氣堅定一副好不悔過的樣子：「我只是對不起我的孩子，還有我曾經發誓要保護的人。對不起，阿燕。」他的最後幾個字輕輕從口中吐出，大家似乎也沒太在意最後那句話。電視上的鏡頭很快切換到了其它的內容。

柯羽已經五十多了，不過長的五官端正，也不很顯老。看得出來，柯羽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大帥哥。他和柯少強長得很像。可我總是覺得，他長得似乎也和李思羽很像。只是沒有李思羽那麼瘦。

而且，最後柯羽似乎在說什麼「阿燕」的名字，不會是阿曾的教練謝曉燕吧？

按我的推斷，謝曉燕應該是和柯羽認識的。畢竟謝曉燕和周志樺那麼熟，而周志樺卻是柯羽的弟弟。

這幾個人關係真複雜，柯羽和周志樺姓都不一樣，卻是兄弟。我連我的問題都整不明白，我就不替這幾個人多操心了。再說，上次和謝曉燕溝通完，謝曉燕就像變成了滅絕師太。

我絕對不能再去問謝曉燕認識不認識柯羽之類的問題，那簡直是自己作死。

畢竟我得首先把自己丟失的記憶找回來。

可作死這件事，並不是你不主動就可以避免的。有時候你無意中作死，說不定還會來幾個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的高難動作。

謝曉燕居然在第二天來找我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林昊，周六陪我去趟燕京。」謝教練以命令式的口吻和我說，不容我反駁。

「謝教練，我們去幹什麼？」我問謝曉燕。

「你領我去見你的好朋友，那個叫柯少強的。」謝曉燕說。

我頓時明白了。這事和我看的那個新聞有關。謝曉燕一定是要去看看柯羽去。謝教練雖然不是我的教練，但她說的話任何隊員都要聽。更何況，我也想去燕京，去找找我忘記的某些事情的痕迹。

當然，這是一個絕密的計劃，我現在不能和任何人說，免得他們打攪了我的電話。

我並不知道柯少強家在哪裏，但是白雨雷肯定知道。所以我先去的白雨雷家。

白雨雷打開門，我就看見柯少強打着哈欠從白雨雷的卧室走了出來。這個情節比較迷幻，頗為出乎我的意料。

「啊？.雷哥，你.....你們.......倆......同居了？」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措辭，現在不是春節也不是什麼重大節日，我不知道為什麼柯少強會住在白雨雷家。再加上柯少強那打着哈欠小臉紅撲撲那一副好夢初醒的樣子，我震撼之下直接把心裏的猜測說出來了。

「同居你個頭啊，想什麼呢。進來吧，你怎麼忽然回燕京了？」白雨雷看見了我身後的謝曉燕：「這位是？.....」

「噢噢，這是我的教練謝曉燕，羽壇的前輩。她找強哥，我去強哥家，沒看見他，就說來你這裏問問。結果還真在，嘻嘻.....」我臉上尬笑着，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謝曉燕卻徑自走到柯少強面前：「你就是柯少強？你母親是不是周雯？」

柯少強有些懵，我和謝曉燕一大早去的燕京。柯少強起床比較晚，現在還有些睡意朦朧。我看他的穿着隨意一臉睏倦的樣子，真怕他說錯話惹惱謝曉燕。

但還好，他耳朵還比較好使。

「阿姨，我母親是周雯，她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您是我母親的故人？」柯少強有禮貌地回答謝曉燕。看得出來，柯少強小時候的家教還是比較好的。

「去世了？......怎麼會......」謝曉燕明顯愣住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了很久，她才回過神來：「我是你父親的.....朋友......，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他？他的情況我剛剛知道。」

謝曉燕是過去的羽毛球世界冠軍，柯少強也是打羽毛球出身，自然知道她的名字。而且他也看出來謝曉燕一定是和父親或者母親有比較密切的關係。所以他沒任何猶豫就答應了：

「好的，阿姨您等會，我換身衣服馬上和您去。」

柯少強轉身返回到了卧室，我只聽卧室里依稀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你這麼早就出去啊？」這個女性的聲音很溫柔，我似乎以前聽過。

「是的哦，寶寶你再躺會，我給你發消息。」柯少強滿是憐愛的聲音。

「好的，知道啦。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女生的聲音說。然後柯少強大踏步走了出來。

不知道怎麼，我聽到「寶寶」那個很通用的稱呼，心口卻一陣絞痛。

「謝阿姨，我們出發吧。」柯少強對謝曉燕說。

「房間里是誰啊？」我問柯少強。

「我女朋友啊。你見過的，就是你的老鄉李冰。」柯少強一臉幸福地和謝曉燕出去了。探監這種私事，謝曉燕當然不可能帶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