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凡間

紀茹是被凌琛吵醒的。

她緩緩睜眼，愣了會。

直到她感覺自己清醒了，才翻身下床。

門外的凌琛還在不停的叫嚷。說什麼司泠回來了。

司泠回來了？

紀茹準備開門的動作一頓，隨後打開房門。

她眼中笑意漸深。

「小茹兒你太慢了」凌琛不滿。

他都站門口叫半天了。

紀茹瞅了他一眼。

小茹兒？這什麼鬼稱呼。

「走了，帶路」

紀茹看着凌琛還站在原地，催促一聲。

不是很急嗎，怎麼還不帶路？

凌琛一噎。

他怎麼突然發現，紀茹怎麼和司泠那麼像。

「走走走」凌琛氣絕。

他就是個勞碌命。

紀茹看着凌琛氣急敗壞的身影，不太明白。

這不是他自己急嗎？

她疑惑。

司泠在大廳等人，雖然已經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但他卻絲毫看不出不耐。

他甚至又重新煮了杯茶。

等到紀茹進來，看見的就是司泠慢悠悠煮茶的模樣。

紀茹看着司泠神色不變的攪拌手中的茶湯。

眉眼清冷，寧靜致遠。

配上周身的的氣質，倒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兒。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紀茹就感覺他在裝。

這要是被司泠知道，估計也平靜不下來。

「人我帶來了」凌琛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喝了一口桌上的茶。

司泠這才慢慢的抬頭，他看着面前的少女，面色平靜。

就像是根本不認識的人。

紀茹想了想，好像還真是。

雖然她昨天還在他面前跌倒了，但是他根本沒看他。

假高冷。

這是紀茹給司泠的評價。

「既然是侍從，等會就隨我去凡間」

紀茹嗯了一聲。

司泠看着眼前少女平靜的臉色，想到少女跌倒在他腳下的狼狽。

嘴角勾起。

心情竟然莫名其妙的不錯。

司泠突然笑起來，紀茹奇怪的看着他。

但是又多看了兩眼。

畢竟養眼，多看不虧。

凌琛聽到司泠的話，有點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耳朵。

司泠竟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不過也好，就不用他來擔心這擔心那了。

凌琛愉快的跟司泠和紀茹告別。

他準備現在就走，終南山啊，等着他！

剩下兩人看着凌琛屁顛屁顛的往外跑，滿是嫌棄。

紀茹看着桌上的茶，拿起一杯。

茶葉飽滿，清香四溢。

她喝上一口，滿嘴茶香。

司泠看着少女的動作，眉眼溫潤。

「味道如何」

「好」紀茹讚歎。

司泠低頭笑了笑，沒有在說話。

過了會司泠又開口：「走吧」

紀茹喝下最後一口茶湯，跟着司泠走了。

……

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透過雲霧，灑在行人的肩上。

紀茹眯着眼，看着陽光。雖然她根本感受不到溫度。

經歷過地府那黑暗的潮濕，才發現陽光有多溫暖。

紀茹側頭，看着旁邊的男人。

他還穿着那件白衣，長發散在肩上，雖說看着好看的緊，但卻與這人世格格不入。

紀茹看着街上現代感氣息的人群，又看看身旁的男人，還是沒忍住。

「換套衣服？」

司泠嗯了一聲，然後單手施了個法。

紀茹看着司泠身上的白襯衫，沒說話。

幸好別人看不見他們，不然還不得被嚇到。

「我們先去第一個地方」司泠說。

紀茹點頭，然後想到人看不見他們，疑惑道：「怎麼查？他們看不見我們」

「無妨，等到地方，自會看得見」司泠答道。

好吧，紀茹聳肩。

紀茹發現到凡間后，她就只能飄了。

片刻后，她接受了自己已經是鬼的設定。

反正飄着也比走舒服。

然後她就心安理得的跟在司泠後頭飄。

紀茹抬頭，看着眼前的民宿。

剛想說些什麼，就發現自己的腳着地了。

紀茹：「？？」

還能着地？

司泠看着紀茹不可置信的動作，如玉的臉上閃過笑意。

「探查畢竟還是需要以人的身份」

聽到司泠的話，紀茹才明白為何自己可以着地了。

「那我以後都是這樣？」紀茹一臉的嚴肅。

司泠：「不，白日是人，入夜成鬼。」

紀茹：「？？」

好吧，是她想的太美好了。白天能夠是人就已經很好了。

還以為可以還陽呢，結果還是要做鬼。

果然她還是個小可憐。

紀茹暗自憂傷。

紀茹和司泠進入民宿。

然後紀茹看見司泠問裏邊的服務員老闆在哪。

服務員一邊驚嘆著司泠的容貌，一邊笑着說老闆在二樓辦公室。

隨後，她又毛遂自薦的帶路。

紀茹看着那個服務員一直偷偷在看司泠。明顯的是為了靠近司泠才主動帶的路。

而司泠卻一直笑的溫潤如玉。彷彿並不知道眼前的人在刷存在感。

「先生，到了」

服務員將他們帶到二樓拐角處，眼睛還是一直看着司泠。

紀茹莫名感覺眼前的場景有點不舒服。

但是在看到司泠向她道謝完后便不再理會。

她心裏好像又突然放鬆了？

紀茹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是餓了。

畢竟她自從做鬼后就沒吃過一點東西。

司泠敲門，在聽到裏面傳來一聲進來后，就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正在辦公的老闆抬起頭，看到面前不認識的男女，眼神疑惑。

「您好，這是我的名片」

司泠笑的溫潤。

他將手中的名片遞給面前疑惑的中年男子。

老闆打開。

「天師會」三個大字金光閃閃的。

紀茹默，這是灑了金子嗎？

地府的鬼果然都是土豪！

老闆看到名片，臉色一變。

他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走出了會客的客廳。

紀茹和司泠跟着走。

很快就到了一個安靜房間內。

只見原本表情平靜的老闆卻突然激動起來。

「大師啊，你快救救我吧」老闆一把鼻涕一把淚。

說着還向司泠和紀茹走了過來。

紀茹看着老闆有些肥胖的身軀。無言的往旁邊挪了幾步。

司泠沒動。

只是眼神添了幾分冷意。

老闆被司泠的眼神一看，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停了腳步。

甚至連話都不敢說了。

「為何求我救你，說清楚才好幫助不是嗎」司泠神色冷漠，卻偏偏嘴角帶笑。

聽到司泠的問話，老闆才像突然驚醒的那樣。

他肥胖的身體突然抖起來。

連聲音都在顫抖。

「大，大師，我們這，鬧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