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火星後裔

西恩很快就建立了傳送通道，直接包裹了眾人和九大天書。

瞬間，眾人消失在了原地。

「嗯？」

本來已經離去的天命，神念瘋狂的掃視著虛空，在眾人消失的地方不斷的搜尋著，可惜一無所獲。

「可惡！」

天命恨恨的怒罵一聲，他知道，那些人可能去了地球，也只有地球，是他無法鎖定的地方。

至高許可權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萬維宇宙雖然巨大無比，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世界誕生，但是作為萬維宇宙唯一的主宰，天命即便離開了這裡，不在將主要精力集中在這裡，但它和萬維宇宙息息相關。

可以說，天命因萬維宇宙存在而存在。

萬維宇宙是它的根本。

即便已經不再關注，但作為萬維宇宙中同樣屬於特別存在的九大天書，一起消失，還是引起了天命的注意。

可是天命無法鎖定九大天書離去的方位。

天命知道，那些人和九大天書，多半去了地球。

地球不是萬維宇宙中唯一它無法鎖定的地方。

可以說這樣的地方有很多。

符靈文明的生命，總歸有些隱私的觀念，即便他們已經站在了進化的最頂端，學會了共享知識，懂得了共享的重要性，但是生命的天性，讓他們每一個都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

而天命無法鎖定的這些地方，就是他們的隱秘之地。

不同的是，地球更加特別。

因為在地球，出現了本源符文。

萬維宇宙中，符靈文明明文禁止出現的本源符文。

在地球竟然出現了。

不然幾個地球人，如何會本源符文？

天命很容易就分析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因此它更加不安。

符靈文明最重要，最核心的本源符文傳承，竟然沒有斷絕。

這說明它，時刻受到了威脅。

偏偏天命拿西恩沒有任何辦法。

這點天命已經嘗試了無數次。

「可惡，真可惡，到底是誰，竟然把符靈文明的核心傳承留在了地球，太可惡了。」天命憤怒咆哮，它不想要功虧一簣，可是地球是它無法鎖定的地方。

「不對，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

天命早已學會了忍耐，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認真的開始思考對策，甚至反覆推演可能遭遇的危機。

天命雖然不像九大天書齊聚后的萬象天書那樣能夠推演一切天機，推演未來。

但天命本身就具備無與倫比的推演能力，不然也無法處理萬維宇宙紛繁複雜的事情。

很快，天命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雖然我無法鎖定地球具體的方位，但……我掌控著萬維宇宙啊，一寸寸的找，也要找到地球，還有那些以前都無法鎖定的地方，這次我要徹底翻個遍。」

下定了決心，天命很快就行動了起來。

這時天命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它雖然無法看懂本源符文，但西恩之前所有行動的過程天命都旁觀了。

西恩等人之所以發現不了天命的存在，就在於天命本身就是萬維宇宙的一部分。

就像一個人，無論多麼有力，都無法把自己舉起來是一個道理。

西恩身在萬維宇宙，其實時時刻刻都在受到萬維宇宙的窺視。

就像那句話說的：你在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你。

和這個道理是一樣的。

西恩等人無法發現萬維宇宙的窺視，自然也無法發現天命的窺視。

除非天命要對他們不利，他們才能有所感應。

天命回想起之前西恩行動之時的一個細節。

當時西恩和時光老人，也就是未來天書一起施展時光的能力回到過去。

回到了天命毀掉其他四大天書的前一天，並讓時光靜止了。

天命旁觀了整個過程。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符靈文明的生命也有類似的過程。

時間太久遠了，久遠的天命都有些忽略了。

或者說，它以為符靈文明已經成為了過去，已經快從記憶中刪除了。

這時天命回想了起來。

符靈文明的本源符文雖然厲害，但也有一些限制。

需要看穿萬物的本源符文才行，這是先決條件。

天命自語道：「也就是說，只要我不主動現身，我就是安全的。」

天命想明白了最關鍵的一點，暗暗后怕，不知道之前數次出手，西恩有沒有看穿它的本源符文。

「大意了。」

天命暗暗回想了一下，覺得西恩應該沒有看穿它的本源符文才對。

不然現在它可能已經被西恩除掉了。

「千萬不能在親自出手了，實在太危險了。」

意識到之前的行動多麼魯莽，險些讓自己陷入危險當中，天命立刻開始反思，很快有了主意。

「我幹嘛要親自出手，真是退化了。」

天命冷笑了一聲，消失在虛空中。

西恩等人很順利的從傳送通道中走了出來，再度回到了什麼都沒有的虛空。

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還是需要破解保護地球的星陣。

之前易乾可是反對的，他應該有些顧慮。

現在西恩已經明白了，易乾必然是有所發現，可能意識到了他們身處危險之中，如果破解了保護地球的星陣，地球就將處於危險之中。

西恩看了易乾一眼，有些探尋的意味。

易乾說道：「這整片虛空應該都在保護的範圍之內，但還是要先想個辦法才行……或者，把那傢伙引出來。」

西恩說道：「原來你的目標不在地球，而是那道人影，他，不是跑了嗎？」

易乾笑道：「他的任務就是看護好地球，不會隨便離開的，我不讓你去追，就是知道他會自己回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引他自動現身。」

西恩說道：「不用那麼麻煩，我能抓住他。」

易乾沉吟了一下，他相信西恩有這個實力，但……

易乾搖了搖頭，說道：「不要硬來，那人應該是一道分身或者殘存的神念，如果被下了禁制就麻煩了。」

西恩說道：「你是說他如果被強行抓住，可能會觸髮禁制？不會這麼麻煩吧？」

易乾卻說道：「寧可信其有，我們輸不起。」

這到也是，西恩想了想，說道：「那你就想辦法吧，這個你擅長。」

易乾卻笑了，說道：「早想好了。」

說著，易乾看向九大天書，說道：「麻煩諸位了，還要將剛才那些畫面在重複一遍。」

西恩恍然，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如果那道人影真的像易乾猜測的那樣，是一道分身或者神念，必定是符靈文明的生命留下的。

保護地球，保護太陽系的星陣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點無論是西恩，還是易乾，都篤定無比。

那麼看到天命毀掉了符靈文明的所有生命，一定會有所觸動的。

這樣對方大概率會現身相見，這樣他們就可以驗證自己的猜測了，說不定還有意外的收穫。

九大天書自然不會拒絕，很快再度凝聚各自的本源之力，萬象天書出現了，再度開始從現在的結果推演起因。

很快，虛空中就出現了一道投影，剛才眾人看到的一幕再度重現。

西恩則直接一揮手，將投影展示的方向對準了太陽的方位。

其他人雖然看不到太陽就在那裡，卻也知道西恩不會無的放矢。

之前眾人剛剛看過的一幅幅畫面再度展現了出來，即便剛剛看過了一遍，眾人還是受到了很大的觸動。

天命，萬維宇宙的掌控者，真的太能隱忍了。

不動則已，一動則雷霆萬鈞。

西恩這次有了易乾之前那些話做鋪墊，在看著曾經那一幕幕的時候，也在想著易乾說的可能性。

符靈文明是故意的。

可能嗎？

符靈文明的生命何止萬億，即便永恆的生命讓他們對一切事物都不那麼在意了，都沉浸於萬維宇宙，沉浸於無限輪迴的遊戲中無法自拔。

但，生命之所以是生命，就是千奇百怪無奇不有。

每一個生命都是獨特的，都是絕無僅有的。

這也是生命最璀璨的地方。

這種獨特不僅僅體現在種族的不同，外貌的不同，更體現在性格的不同，情感的不同。

所以不管鴻矇混沌天多麼的不可思議，多麼的不同凡響，也不可能讓所有符靈文明的生命都進入萬維宇宙。

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想到這裡，西恩終於相信了易乾的判斷。

這傢伙總是能從萬千個細節中找到那個唯一的破綻。

這大概是天命都沒有察覺到的破綻。

也許天命也感慨過，但對於它來說，這可是等待了無數歲月才有的機會，也許也是唯一的機會。

那麼問題來了，符靈文明為什麼要如此做。

為什麼要給天命機會？

或者說，為什麼要自我毀滅？

答案也許很快就會揭曉了。

然而當曾經天命滅絕了符靈文明所有生命的一幕重播了一遍之後，整個虛空都靜悄悄的，沒有一絲響動。

「失敗了？」

西恩笑了一下，有些躍躍欲試，他想試試自己的方法。

易乾則說道：「再來一遍，不，繼續下去，直到他現身為止。」

萬象天書再度開始重播之前的一幕。

一遍又一遍，易乾沒喊停，萬象天書就一遍又一遍的重播著天命做的那一切。

直到……

「停手吧，不要在放了。」

虛空中，傳來一道滄桑而疲憊的聲音。

西恩和易乾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意外。

因為他們聽出了這道聲音的疲憊是由內而外的，有感而發。

是疲憊，不是憤怒，不是惱怒。

這就有些奇怪了。

同時西恩還看到這道似曾相識的身影比之前見到時，疲憊了很多。

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易乾示意了一下，萬象天書停止了重播，虛空中陷入了一片寂靜。

「你們很聰明，沒有硬來，不然我這最後一道分身也要消失了。」

聽到這話，西恩看了易乾一眼。

要不是易乾堅持，按照西恩的想法，早就出手抓捕了。

沒想到真讓易乾猜對了，要對方主動現身才行。

西恩問道：「怎麼稱呼？」

「呵呵。」那人自嘲一笑，說道：「那不重要，我是符靈文明的罪人，已經不配擁有名字。」

易乾目光一閃，說道：「這麼說，符靈文明真的是有計劃的被天命殺死，為什麼？」

「為了逃脫宿命啊！」

嗯？

什麼意思？

西恩和易乾對視了一眼，西恩問道：「什麼意思？逃脫什麼宿命？」

那人說道：「宿命就是命中注定，就是命運，就是天命，就是天意……

符靈文明在用自己的方式應劫。

只是沒想到……

或者說，果然是在劫難逃。」

西恩有聽沒有懂，一臉懵，看向易乾。

易乾皺眉，好像聽懂了，卻一言不發。

西恩問道：「什麼意思，什麼命運，天命，天意的，你說清楚些。」

那人說道：「封神榜知道吧？命運就像封神榜，而符靈文明，就是被封神榜選中的人。」

西恩有些驚訝，問道：「你竟然知道封神榜？」

「這有什麼，華夏很多神話故事，都是我按照符靈文明的傳說編寫出來的。」

「嗯？什麼意思？」

西恩更加糊塗了，剛才說封神榜的事情比喻符靈文明，西恩還有些明白，現在則完全糊塗了。

易乾說道：「他的意思是，整個地球的背景，包括神話故事之類的，都是他根據符靈文明的傳說編寫出來的，是這樣吧？」

西恩還是有些懵，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他們只是盒子里的生命啊。

本來就是符靈文明的生命創造的世界里的生命。

而地球，就是眼前這個符靈文明生命的本體創造的，流傳的神話故事，自然也出自對方的手筆。

西恩有些明白了，但這個邏輯關係有些複雜，一時半會兒的西恩還理不清楚。

西恩問道：「你們慢一點，我想想……

地球的神話故事，不是真實發生的嗎？

怎麼又是你編寫的了？」

孔雀忍不住說道：「我們就是故事裡的人物，而他就是作者。」

那人打了個響指，說道：「沒錯，就是這樣。」

這回西恩有些明白了，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的那些神話故事，在我們的世界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但這些故事，對於你來說，只是按照符靈文明，也就是你們的世界中的傳說編寫出來的。」

那人點了點頭。

西恩有些無語。

道理都明白，但……

雖然之前就聽易乾說過九天十界，萬維宇宙，都是盒子，他們就是生活在盒子的世界。

可當時根本沒有想太多。

現在則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西恩問道：「那麼，地球存在的意義何在？命運又是什麼？你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那人苦笑道：「我也不想出現啊，即便是分身，也是和本體有關聯的，定期還要向本體提交情報，很辛苦的，可是我沒有辦法啊，這畢竟是我的本體創造的秘密世界，我不能眼看著這個世界毀掉，所以要監視著這個世界，誰知道……

這個世界沒有毀掉，我的本體到先毀掉了……」

西恩聽的更加糊塗了，問道：「什麼意思？既然是你的本體創造的世界，你的本體應該了如指掌才對啊。」

易乾則說道：「是龍祖吧？還是星光女神？」

剛剛說完，易乾就搖頭道：「不對，時間上不對啊，不可能是星光女神，星光女神是在符靈文明毀滅后得到的生命之樹，然後離開神域出現在這裡的。」

那人點了點頭，目光炯炯的看著易乾。

「你的確是個妖孽，你說對了，正是龍祖。」

易乾則說道：「據我所知，龍祖並不是地球的原住民。」

那人笑了，說道：「我感覺都不用我開口，你就能把所有事情都分析出來了。」

易乾聽出了對方隱隱的不滿，當即聳了聳肩，不在言語。

那人說道：「你說的沒錯，龍祖並不是地球的原住民，實際上，我的本體創造的這個秘密世界，核心也不是地球，而是……火星。

只是出現了一些意外，以龍祖為首的火星文明竟然找到了我隱藏起來的符靈文明的傳承。

這雖然也在我的預料之中，畢竟我留下符靈文明的核心傳承，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其實這也是我想要看到的結果，我想看看是不是所有掌握了本源符文的生命，最終都會走向符靈文明的高度。

可惜，火星文明雖然已經很發達，但還沒有達到符靈文明的高度。

他們過早的發現了隱藏在眾多傳承之中的本源符文傳承。

災難也由此而生。

文明沒有進化到極限，限制了火星文明的眼界，讓他們只能看到眼前一丁點的利益，然後爆發了大戰。

龍祖代表的勢力獲得了勝利，但火星已經千瘡百孔，靈氣也在戰火中消散一空，已經不適合生存了。

在這樣的背景下，龍祖率隊展開了星際大逃亡，而同在太陽系的地球就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那人嘆了口氣，說道：「本來地球另有用途的，陰差陽錯之下，被龍祖帶人發現了，所以我的本體不得不派出了我這具分身來就近監視……沒想到現在只剩下了我這具分身。」

原來如此。

這人說的雖然簡略，但眾人都聽懂了。

西恩則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命運是什麼？」

那人說道：「我已經告訴你了，命運就是符靈文明的封神榜，無法反抗，只能想辦法應劫。」

說到這裡，那人有些苦澀。

易乾說道：「但你的本體並不知道符靈文明要一起應劫的事情，符靈文明的其他生命也不知道你的本體會留下符靈文明的傳承，所以符靈文明集體應劫的計劃被你破壞了，符靈文明還有傳人活著，對嗎？」

那人苦澀的點了點頭。

西恩說道：「如果我們死去，能讓符靈文明完成應劫，之後我們在復生就是了。」

易乾冷笑道：「別異想天開了，你以為符靈文明的傳人只有我們兩個嗎？」

西恩頓時說不出話了。

他差點忘記了，他的一半符靈文明的傳承得自易乾，但另一半卻得自龍祖。

龍祖的肉身雖然毀滅了，但靈體還在，而且已經和地球的靈氣融為一體了。

這……

除非把地球的靈氣也一起毀滅了。

那……

地球也就毀了，這點無論是西恩，還是易乾，都不會允許。

那人卻說道：「龍祖是不死的，除非毀滅了地球，但……地球不能毀滅啊。」

眾人都有些詫異，這可出乎他們的預料了。

如果毀滅地球，能讓他的本體復生，能讓符靈文明復生，他會拒絕？

這是眾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但他說的斬釘截鐵。

那人苦笑道：「就這是我痛苦的根源啊。

我明明知道本體已經死了，可是我無法毀滅地球復生本體。

保護地球！

這是本體給我的最高命令，我無法違背，甚至不能讓你們違背。」

眾人差點忘了，眼前這具分身可不是一般的分身，而是被下了禁制的分身。

西恩更加糊塗了，說道：「先不說毀滅了地球，你的本體和符靈文明能不能復生，先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好？」

西恩和眾人，或者說，除了易乾之外的所有人，到現在都有些雲里霧裡，處於有些明白，但更多的卻是不明白的狀態。

那人說道：「其實很簡單，在我們符靈文明誕生之前，有過無數個文明，曾經我們以為他們是因為進化錯了方向，或者其他原因而沒達到進化的極限就毀滅了。」

那人嘆了口氣，說道：「可是當萬維宇宙出現之後，我們用萬象天書推演過去的時候，發現那些失落的文明，有的也達到過符靈文明的高度，進化的極限！

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毀滅了。

而我們用萬象天書推演出的結果顯示，在未來的某個時間段，符靈文明也會遭遇同樣的危機而毀滅。

可是萬象天書卻推演不出毀滅的原因。

最後我們得出了一個結論，只有出現萬一的情況。

也就是不可能出現的情況，符靈文明才會毀滅。」

「萬一？」西恩皺眉，說道：「不怕意外，就怕萬一，是這個意思嗎？」

那人點頭道：「差不多吧，然後我們開始用萬象天書推演未來，推演符靈文明的生機，可是推演了無數年，也沒有找到答案，也就是在那時，我的本體離開了萬象天，大概是覺得不可能出現那種事情吧，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永無止境的推演上，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那人越說越苦澀，眾人也有些理解他的心情了。

他，還真是個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