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針對
廉裕心底生起一絲不安,這有點不按劇本來啦!
知道自己幫他們擊殺了柯左,宣興學的態度立刻好轉不少,按理說不該這樣,就算不好吃好喝招待自己,奉上獎金、好市民獎,也不至於以這種態度刻意針對自己。
到底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
廉裕擠出一絲微笑:「警官。我怎麼聽不懂你的意思,糜六是出車禍死的,跟我可沒關係,我開車撞向柯左的車,還不是怕他逃跑。」
「別在我面前撒謊。」衛安一拍桌,兇悍地抓住廉裕的衣領:「法醫在糜六的後腦上找到了屬於你的毛髮、油脂,你躲不過。」
「怎麼可能……我」
廉裕心底一驚,差點沒跳起來,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閉嘴不談。
「怎麼……說啊!」衛安眼底閃過一絲遺憾,態度依舊強硬:「說說你是怎麼殺死糜六的。」
廉裕心底警鐘大作,不對勁,太不對勁了,眼珠四下掃視,定焦在牆角的攝像頭,其上閃著紅燈:「人又不是我殺的,我怎麼知道,我猜出車禍撞死的。」
事實上糜六確實是他一掌拍死的。
警方能找出證據不足為奇,他也從來沒有低估過官方的力量,當時他用魔能覆蓋在掌上,除了那一掌之外,因此他確定不會在糜六的屍體上留下任何線索。
這應該就是面前這個兇悍的警官想誘導他說出的話。
半個小時之後,衛安面色鐵青地走出審訊室。
這半個小時里廉裕一直聲稱他沒有殺人,走到越野車是想看看車裏是否有人,需不需要幫忙。
糜六確實是被人一掌拍死的,可現場沒有痕迹,沒有錄下視屏,當衛安說在糜六腦骨之後發現一個手掌印之時,廉裕一口咬死是柯左、糜六兩個人內訌,糜六被柯左拍死的。
那場戰鬥的時間很短,不過五分鐘左右,即使法醫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將死亡事件精確到分秒。
廉裕將罪名推到柯左這個死人身上,可以說很無賴,也很有效。
他沒有犯罪記錄,身世清白,有過配合特勤局行動的記錄,這次也是柯左先抓了他的朋友,他才被迫自衛反擊。
一邊是暗夜的組織下線,一邊差點加入特勤局好人……
屈英坐在椅子上,低着頭把握着手中的一把紫金色短劍,指尖舞動,紫光來回飛速旋轉,越看越喜歡:「情況怎麼樣。」
「沒有什麼進展,那傢伙咬死了自己沒罪。」
「這可不像你呀!」屈英語氣平淡,對着白熾燈舉起短劍,一抹寒光閃過:「當初的吃飯手段,還沒幾年就忘光了嗎?」
衛安額冒冷汗:「那個,畢竟……」
「隊長!」會議室木門驀地被推開,滕成滿臉笑容地望了進來:「你們兩個在會議室里偷偷做什麼。」
屈英手心一翻,將短劍隱在手臂之後:「談點事情,這麼晚了你還還沒回去嗎?家裏小孩又要鬧了。」
滕成無所謂地揮揮手:「早睡了,我剛剛才寫完行動報告,正想找你,剛好你手機來電話了,是局長的,他說他正在趕着過來。」
特勤局三樓,局長辦公室。
屈良俊把玩着手中的短劍,此時黑色鱗片狀皮套已經套上,鋒芒盡藏:「你就是因為這個東西,所以……」
「父親……」屈英抿了抿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回答我!」
「……沒錯。」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這是我教你的沒錯,可是我有沒有說過下手之前,要先探清楚對方的來頭。」屈良俊隨意將紫金劍扔到桌上,對於他來說這不過是一柄比較鋒利的短劍,還不如一顆子彈讓他安心。
「我查過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朋友呢?」
「這個……」
「好好解決這件事情,立刻送他離開,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屈良俊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事情辦完了早點回來,你媽等了你一個晚上,湯都還在火上燉著不讓我喝。」
屈英點點頭:「我明白。」
辦公室木門輕輕推上,屈英目光停滯在桌上的紫金短劍,神情滿是不甘,他們屈家是普通人家起身,前幾年魔潮初期之時,國家緊急成立三大非凡者機構。
當時擔任警察局高層的屈良俊被調了過來,屈英也是因為這個才得以踏入非凡者的世界。
即使他是咸陽特勤局局長的兒子,對他來說一柄用魔能金屬打造的兵器也可遇不可求,如今讓他將到嘴的肥肉送走……
一樓審訊室門口,廉裕一臉莫名地走出房間,先是一份要將他定死的樣子,離開之後等了半個小時,自己還提心弔膽以為要上刑,結果換了剛剛打過交道的宣警官過來,放了自己說可以離開了。
其中發生了什麼讓特勤局的態度發生如此轉變?
蹬蹬蹬……
硬底皮靴踏在瓷磚上,吸引了廉裕的注意力,是剛剛那個踢了自己一腳的傢伙,他的視線很快放在對方的右手上,黑色皮套、短劍,他再熟悉不過。
「廉兄弟,感謝你擊殺了柯左,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屈英臉上笑容綻放,走上來緊握廉裕的手,態度再熱情不過。
「你好。」廉裕眉毛微皺,應付地笑了笑,任誰面對剛剛還踢了自己一腳的人,態度也好不起來:「剛剛宣警官說我可以走了。」
順利成章地將手抽出,指向宣興學。
屈英臉色一僵,很快收斂笑道:「當然,你幫我我們特勤局,後面會有獎金頒發,麻煩你留一個地址給我,到時我好聯繫你。」
「你們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一聽到有錢,廉裕精神一震,臉上笑開了花:口中快速報出了一段數字:「這是我的電話,到時聯繫我就行了,你們這麼忙,我自己來拿就行了,那個……不知道獎金有多少。」
看着廉裕的身影離去,屈英收斂笑容,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掌。
幾萬塊就讓對方興奮成那個樣子,父親的顧慮是不是太多了一點,到底是什麼原因要制止自己對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