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交易
「等到了咸陽，我找個人多的地方，你自己下車好好獃著。」
來路的車燈印在廉裕臉上，看不出表情。
「卸磨殺驢嗎？」明明約定好了要一起行動，此刻被拋棄，關啟卻一點也不意外：「你知道那個女孩在那裏嗎？」
「難道你知道？。」
「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聯繫到知道的人。」關啟得得意地晃晃手機：「如果我沒記錯，早幾天他跟特勤局的人說過這件事，看樣子他們還沒下手，但是幾天的時間你說夠不夠他們掌握那個勢力的據點呢？」
廉裕表情一肅，將關啟帶出小區還不算什麼，可是如果將他帶到柯左的老巢，不行，如果他們手中存在槍械，自己也不一定能活着出來。
「別鬧，事關人命！」
「我知道人命關天，但是我也沒說要去阻撓你救人，人多力量大，也許我還能幫得上忙。」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又何必來淌這趟渾水，你出了什麼事情，我在關老那裏不好交代。」廉裕的話很現實，他認識關啟不過幾天，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因為對方是關老的侄子，他根本不關心關啟的死活。
「不讓做這個，不讓做那個。」關啟聲音帶着怒火：「你們總是喜歡這樣，肆意操控別人的生活，揮舞正義的旗子喊著都是為你好，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
廉裕有些莫名其妙，他不過說了幾句話，怎麼對方像個憤世青年，氣成這個樣子。
擄走善嫻靜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報復，如果他沒猜錯是為了善良留下來的青銅劍裏面的東西。
在沒得到東西之前善嫻靜的生命有保障，可對於脆弱的人類來說，除了生命之外還有太多弱點。
「好！」
廉裕眼神閃爍，不能在等下去了，先敷衍過去，等套出消息之後把他扔下車。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急速行駛的汽車中響起手機鈴聲，廉裕精神一震，難道是關老回家看到了自己留下的消息。
嫻靜！
廉裕立刻接通電話：「嫻靜，你在哪？」
電話那頭寂靜無聲，只有粗重的喘息，帶着些許興奮的意味：「你想救這個女孩，那就將東西帶過來，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好，我立刻將你要的東西帶來給你，交易地點在哪？」廉裕毫不猶豫答應：「還有嫻靜在哪？我必須確認她的安全。」
糜六猙獰一笑，用腳踹了下地上的那道身影：「喂，聽到沒有，你廉裕哥哥想知道你是否安全。」
「廉哥哥，救我！」
「我沒事，我的同學……」
善嫻靜低下頭，渾身一顫說不出話，走廊的路燈印入漆黑的房間，一雙死白的眼眸絕望地瞪着前方，紅褐色的鮮血順着她的脖頸流出，將房間地板染紅。
那股虛弱而熟悉的聲音一下竄入廉裕大腦，瞬間引爆怒火，把握著方向盤的手臂衣服之下，猙獰的青筋畢露。
「你放心，我會救你的，將手機還給糜六。」
坐在他身側的關啟，畏懼地縮了縮腦袋，不敢說話。
幾秒鐘的寂靜，廉裕又一次聽到糜六的聲音：「怎麼樣，能確定她安全吧，作為人質我可是給了她最高待遇，等你東西帶給我之後，我保證他會完好無缺出現在你面前。」
「我將東西帶上了，哪裏交易，人貨兩清。」
糜六回頭示意，習清搖頭表示拒絕：「很抱歉，不行，等我們驗過貨之後，確定無誤才能放人。」
「我怎麼確定你們不會撕票，不行，我要當面……」
「廉裕先生是嗎？請明白你現在的處境。」習清不耐地搶過電話：「我們是有素質的人，跟一般的劫匪不一眼，請你相信我們的專業……而且，你有的選擇嗎？」
廉裕沉默片刻：「誰來交易。」
習清得意一笑，扭頭一看，糜六心底頓時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糜六如何，你們是老熟人了。」
「不行，我不認為他的價值能與那件東西相提並論，換個人，換個更有價值的人來與我談話，比如非凡者……」
雖然習清也沒打算讓糜六那個沒用的廢物去交易，可對方竟然主動拒絕了，他這是多看不起糜六，思索了一陣，習清沒有拒絕對方的提議。
約定好了時間地點之後，掛斷了電話。
「怎麼樣，是不是決定了同意我的要求。」
廉裕面無表明：「沒有，待會你就下車。」
「你不要騙我。」關啟詫異：「你要求他們派一個強力的非凡者與你交易，這不是調虎離山嗎？可沒有我的情報來源，你又怎麼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裏？」
「別人給的情報就一定是真的嗎？」廉裕油門踩死，伴隨着馬達的轟鳴，慣性的將關啟背部死死恁在車椅上：「我只相信自己取得的情報。」
咸陽到西安不過三十公里的距離，軍方特製吉普將這個過程消耗的時間大大縮短。
「你確定不要我幫忙，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關啟不甘心地叫喚，砰一聲，車門關閉，給了他一個無言的回應。
「你……」
關啟低頭貼向車窗還想說什麼，身體突然一僵，看着吉普車駛離此地，剛剛那是什麼，紫色的……眼瞳。
二十分鐘不到，廉裕已經隱約看到導航顯示的那棟廢棄爛尾樓。
吱的一聲，汽車還沒完全停下，廉裕一拉手剎開門下車，連馬達都沒有熄滅，當車門砰一聲關閉之時，廉裕的身影已經閃到二十米外爛尾樓的門口。
水泥地板樓道，粗糙還沒進過打磨，更談不上路燈。
死寂的黑暗中，廉裕身形迅猛，不需要光亮，大腦中有道聲音，不，更像一個立體投影，將眼前的地形一一描述給他。
非凡者溢散的魔能波動清晰辨明了對方的位置。
廉裕一下不停直奔三樓，蹬蹬走路聲響起，轉角之後出現紫色魔能越發清晰。
「東西帶來了沒？」
對方吸了口煙，火星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看似隨意，實際上身體大半隱藏在承重牆之後。
「當然帶來了！」
廉裕右手平舉，對着火星方向，食指輕輕勾動……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