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中部)笫四章 1

1

儘管夜已經很深了，又漸漸地下起雨來，稀稀啦啦尤如斷珠的雨落在丹楠的臉上，說不出來的味道……

不是說女人是男人最好的課堂和教科書嗎？我怎麼一點沒感覺到哩。許久許久了，丹楠多少次在床上輾轉難眠……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和邱堂德之間究竟是誰錯了？

「嘿嘿嘿嘿，丹老師，不是我邱堂德說，你能嫁給我大老粗，不能不說是你最明智的選擇。″丹楠不以為然瞅了一眼邱堂德。微微一個淡笑，有些鄙視地嘲諷道:「真沒見過你這樣的貨色？″

」嘿嘿嘿嘿，想那麼多幹嘛，實際一點都好。″邱堂德雖然自知自己的墨水無法和眼前這個端莊嬌小的鐵中女教師相配，但拿丹楠和那個李杏花相提並論，還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我知道你的喜好。信不？″

「有意思嗎？″

「嗯，非常有意思。民以食為天，我可以提供大江市買不到的核桃仁，如果你那樣的話，我想每個星期一包，每個月四包我完全供的起的。嘿嘿嘿嘿。″

「什麼意思？″丹楠有些犯糊塗。

邱堂德從懷裏掏出香煙盒，快速從盒裏掏出一支，擦了根火柴將煙點上，眼角掛着微笑:「嘿嘿，裝糊塗，嘿嘿，裝糊塗！這麼清亮喝墨水的不知我說啥意思？嘿嘿嘿嘿，埋汱我！″他不知怎的竟把年前和一個東北人學的唯一一句東北話掏了出來。″

「誰埋汰你了，你就是，欺負人！「丹楠也不清楚自己的心路。說實話，如不是門衛和學校老師的再三湊合，自己怎麼也不會和一個大老粗談男女情。

「小丹，大叔說句話，說的不對，你權當我朝天發了個屁。「門衛大叔今早似乎有準備，一見丹楠騎着「鳳凰牌″自行車如一隻鳳凰飛進校內，便從門衛室走出，將丹楠拉到了一個角落，一臉正經說：「我聽老師們說，你有些厭煩那個邱幹事，對運轉車長長一心眼，是不？″

丹楠雙手握把剎住了車，眼晴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是，怎麼啦？有什麼不好嗎？″

門衛大爺嘻嘻嘻笑着，擺了擺手：「沒，沒什麼不好，按老話說哩，這談情說愛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一個過來人本不該過多干涉。可是，不說我又總覺悶在心裏不吐不快。″

「呵呵呵，這麼厲害，那吐出來，千萬別因為我的事讓你憋出個啥毛病出來，我就沒法在學校呆了。″

「嘻嘻嘻，這也不至於，我身體還夠硬朗″門衛大叔見話巳至此，鎖性竹筒里倒豆子：「小丹老師，您知道小邱每月送你的那八包核桃仁是怎麼弄來的嗎？是他每個月頭一個星期乘交通車再轉郊區車，用一天時間從鄉下核桃園農民家花高價買的整核，又連夜趕回在宿舍里敲敲打打弄出來的。又不能讓你看出是自己弄的，而是店裏現存的，硬是用手掰出了顆粒飽滿的核桃仁。″

丹楠嚇到了：「大叔，您怎麼知道的？″

「每次他從鄉下買核桃回大江，都趕上我從鄉下家上市裏來校上班，在郊區車上坐一起看見的。″

「是，是嗎？″

″我這把年紀了會胡說嗎？″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小丹，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他一個大小夥子這麼痴情。″

「大叔，下個班你什麼時候上班？″

「哩。五天以後，正好是星期天。小丹老師你意思是……？″

「我可不可以先到你家，然後再……″丹楠湊近門衛大叔的耳旁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嗯，好，好，行，我家可住下，可回來怎樣讓他不發現你？″

「我化妝啊！″

「化妝！噢！噢！這招高，實在是高！有文化就是有辦法！″門衛大叔樂的眼角滿是欣賞。

丹楠的秘密偵查讓她也開始了寫日記的生涯。「4月6日，星期天，晴。今天我終於提前一天來到了門衛大叔的家，開始了我一探究竟的偵查。大叔為了不讓我暴露，故意提前和郊區車上的女售票員他的外甥女說了，讓她將已化妝成農村孕婦的我安排在了車最後一排朝里的位置，而讓邱堂德和門衛大叔坐在我前排。也許是我扎花頭巾，肚塞小枕頭，一副土的掉渣的農婦打扮，讓精的如鬼的邱堂德怎麼也沒法和學校里的自己想，一副金邊眼晴，一身合適的鐵路制服

……才使得我有幸聽到了邱堂德的心聲。

「小邱，又來購核桃了，夠有心的。″

「小丹喜歡吃。″

「你這是多少次來鄉下購了？″

「嘿嘿嘿嘿，具體說不出，不過兩年時間裏我每個星期都來倒是真的。″

「呵呵！夠痴情的！你這樣對我們小丹老師，你覺得值嗎？再說那個汪車長也是很浪漫的。″

「嘿嘿嘿嘿，他，我管不著，只要小丹老師喜歡吃，吃了身體好，我就送！″

「我冒昧問一下，小丹老師有什麼好的？個子又不高，長的又不好看，又有男朋友了，你這樣做，值嗎？″

「嘿嘿嘿嘿，喜歡，我喜歡她，別的我不管了。″

丹楠的日記在此擱下了！擱在了她的心裏！

是啊，喜歡，僅僅喜歡就夠了，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如果不是喜歡，邱堂德和汪禮會如此包容嗎？雀兒的意外丟棄？邱堂德一句埋怨沒有，雖然有些行動上的埋怨？兩個雙胞胎兒孑活生生驚到了汪禮，他埋怨和疑惑難道不能理解嗎？

丹楠合上了日記，淚水伴着窗戶上的雨水一古腦灌入了這個不知如何是好的女人心中，她該如何從這圍城中走出？她又能真的從這圍城中走出嗎？喜歡，戀歌……

「媽媽，您怎麼啦？″邱雀兒輕步走了進來。

「噢！沒，沒什麼？只是覺得我該如何對兩個爸爸坦白一切？″丹楠喃喃自語。

不經意的話，觸動了邱雀兒心中的那顆隨時隨地就會爆炸的雷:孩孑究竟是誰的？桃桃、建平，高亮還是林華？

趙婷婷恨不得想藉手術解決這個困攏。建平就是全科醫生……，我該如何說？建平如果問，為什麼給孩子做易容手術？我該如何回話。

「噠！噠！″雨水打在窗戶上，敲在了趙婷婷的心坎上。

趙婷婷撥通了電話，「高亮，是我，趙婷婷，晚上有空嗎？想約你吃個便飯。″

「有事嗎？今晚我可能沒空！″電話那端，高亮滿腦子沉浮許久的那個「小小的我″又跳了出來。

她，找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