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雷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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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將《雷霆鍛體》閱讀了幾遍，確認沒什麼不明了之處后，唐睿便找到霞露薇，言到自己最近要下山一趟，想借她的出入令牌一用。
太玄劍宗整體被一座護山大陣包圍，大陣常年開啟，出入山必須要有特製的令牌。當然若是修為足夠強橫並且對精通陣理，也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只是那樣做會被太玄劍宗認定為「敵人」而已。
這種出入護山大陣的令牌通常只頒發給築基期修為以上的內門弟子，是以唐睿想要出山，只能向霞露薇去借令牌。
原本唐睿還有些擔心自己尷尬的身份會令他無法出山，但霞露薇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出入令牌交給了他。唐睿驚訝之餘，也不禁暗暗感激美女師姐的這份信任。
有了令牌，出山的事情便十分簡單了。唐睿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行裝，便與唐嫣一道出了太玄劍宗。在山下坊市裏採買了一些修鍊煉體之術需要用到的物品之後，唐睿駕着飛劍向北方「雷絕之地」直飛而去。
……
小半個時辰過去，唐睿飛過數百里的路程之後，天邊忽然冒出了一道黑線。唐睿運足目力向前方望去，只見那是一片不知延綿多遠的山脈，山脈通體漆黑，天空中更有黑壓壓的烏雲，顯得此地十分詭異。
未幾，他與唐嫣兩人便來到了這片黑色山脈與正常地面的分界線處。唐睿瞥了一眼身側眉頭輕皺的唐嫣，按落劍光落了下去。
「你怎麼樣？」
唐嫣小臉微白，目光緊緊望着不遠處的烏雲壓頂、黑霧繚繞的黑色山峰，「老爺，奴奴感到前方有一股暴烈的靈氣，你真的要過去么？」
唐睿哼了一聲，「當然！今次我便是為此而來。你看看你，我事先都說了此地古怪，恰好與你的玄煞之力相衝，你還非要跟過來！這不是給我添亂么？」
「奴奴知錯。」唐嫣可憐兮兮道。唐睿搖搖頭，見她小臉蒼白，不禁道：「你就候在這裏吧！放心，這裏我熟得很，一個人進入不會有危險的。」
——這處正在形成的「雷絕之地」出現也有千年時光了，早被周邊的修士們知曉。天雷可是極為危險之物，旁人躲還來不及。除了唐睿，誰還會跑到這裏來？
好說歹說，唐嫣才答應留在「雷絕之地」的外圍等候，誰叫玄煞之力與天雷之力正好相衝，她一入山多半會叫天雷攆著劈？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唐睿的身影消失在黑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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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睿很小心的貼地御劍飛行，再一次來到這前世的殞命之地，他心中不但沒有惶恐，反而還覺得此地十分親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變異雷靈根」造成的。
他熟門熟路的在黑色山脈中繞來繞去，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四面環山的小小*平台之上。前世，他就是在這裏設計那三位「朝陽門」的結丹修士，以自爆法器攪亂天地靈氣，最終引來天雷轟擊。
那時候他心中滿是與敵同歸於盡的悲憤與快意，卻不料自己會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金色雷光送回了少時。不但這一世他的根基、起點較前世更好更高，並且他還改變了一些原本發生的事情。
現在，他又回到了這裏，來藉助天雷之力修鍊一門提高戰力且能夠保命的煉體之術。唐睿不禁發出一聲感嘆——這裏真是他的福地啊！
……
事不宜遲。唐睿很快收回思緒，開始在四周佈置起來。
天上雷雲密佈，唐睿卻在下面忙忙碌碌。他絲毫不但心自己的安全問題，因為他知道，這處「雷絕之地」並未完全形成，只要他的動作不曾攪亂這裏的天地之力，便不會擔心頭頂上會有天雷落下。
按照秘籍的指引，唐睿很快將附近的地形勘測完畢，心中漸漸有了佈置修鍊場地的幾處地點。
他先是在平台南側與山脈相連之處挖開了一個能夠容納一人盤膝打坐的小小洞穴，接着拿出了一捆上好的「紫金軟銅」拉成的細銅絲，留下一端在小洞穴之中，然後拉着一大捆細銅絲開始在四周山頭上忙碌起來。
「紫金軟銅」質地雖軟，卻十分堅韌，是製作網類法器的上好材料。之前購買「金絲離焰鼎」與雇傭護衛已經將唐睿身上的靈石花去七七八八，這一捆「紫金軟銅」唐睿搭上了身上所有的靈石還不夠，最終又取出幾件法器方才成功從一個修士手中換來。
沒辦法，借天雷煉體就是這麼麻煩。需要金鐵之物來將天雷引下，這金鐵之物要求甚高，其一必須通導性好，其二則要耐受高溫。否則，不是引不下天雷，便是會在天雷之下熔毀。
唐睿一手收放着銅絲，一手執「陽魄天火劍」逼出長長劍芒將所過之處劃出深深一道劍痕，便將銅絲埋入。這樣做是為了將大部分的天雷之力疏通掉，否則天雷剛猛，一擊之下他根本承受不住。
將一大捆銅絲繞着四周山頭鋪設完畢，唐睿牽着銅絲一頭爬上了北面的一座小山頭。他迅速從儲物袋中除去一根長條狀的物體，那物足有三丈長短，手腕粗細；看材質不像是金鐵之物，倒像是用山石打磨而成。
銅絲被唐睿在長桿指天一端盤繞幾圈，還望天拉出了細細一截。做完這一切，唐睿將長桿狠狠扎在了山頭上，轉身便走。
急急回到了藏身洞穴，唐睿取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玉質支架，將留在洞穴中的一段銅絲纏繞其上後放置在了角落。
「呼……總算弄完了！」
唐睿調息起來，將精神心力都回復到最佳狀態之後，方才繼續下一步動作。
他的手指開始靈活的翻飛，漸漸的，一個複雜的符篆在唐睿的指掌間成型。符篆呈淡紫色，上面似乎還纏繞着細細的金色光絲。甫一成型，便發出一陣細微的「噼啪」聲。
正是唐睿曾使用過幾次的變異版「掌心雷」秘法。
唐睿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體內的法力，淡紫色符篆形成到一定程度之後，他立刻掐斷了法力供應。這東西太不受控制了，經常將唐睿渾身的法力吸取大半。若是控制不住令法力損耗，則會不利於接下來的煉體一事。
他慢慢將手伸出了洞穴之外，沖北面山頭比劃了兩下，猛地將指間扣著的「掌心雷」放了出去——
符篆倏然越過兩者之間的距離，在北面山頭的長桿之上轟然爆開。細小的電流如同靈蛇一般扭曲著四下散開，在空中構成一副奇異的畫面。
唐睿還來不及讚歎自己的「傑作」，眼前便猛地一亮，一道堪比烈日光亮的深紫色光柱從天而降，狠狠劈在了長桿之上。
那一瞬間，時光彷彿停止了流逝。唐睿眼前儘是那道肆無忌憚在彰顯自己的天雷之影，那一刻此方天地是如此的明亮，光芒甚至刺痛了他的眼睛。唐睿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眸中卻還留有一道清晰的天雷殘影。
下一刻，一聲巨大的轟鳴炸起。此處四面環山，雷聲回蕩久久不散，彷彿山崩地裂一般駭人。唐睿縱使早有準備，仍然被雷聲震的兩耳嗡鳴，頭腦一片空白。
「好、好厲害！這便是真正的天雷之威么？」
彷彿過去了千萬年之久，唐睿猛地自震撼中清醒過來。雷聲猶在耳旁回蕩，那天雷之力通過「紫金軟銅」絲傳導過來，在玉質支架上爆開了一朵小小的紫色電光。不過很快便消散而去。
唐睿微微懊惱，連忙取出兩個棉團將雙耳緊緊塞住，以免再次被天雷震得惶惶然。他剛塞住耳朵，外面又是一道天雷劈下。
這一次，他沒有再錯過。
一根軟木咬在唐睿口中，他雙眼一眨不眨盯着玉架上的銅絲。被削弱了許多的天雷之力剛一傳導過來，他便毫不猶豫的用法力包裹住手一把捏了過去。
……
痛！那是一種極致的痛！
渾身先是一熱，就像跌進了滾沸的熱水中；緊接着那種痛苦一分一分地撕裂開筋肉，一直深入到了骨子裏去。這種痛苦一直沒有緩和，又變成一把鐵刷子，在一層一層地刷過他渾身上下的皮膚。
唐睿整個人猛地一僵，渾身痙攣起來。巨大的痛苦包裹着他，彷彿一隻手在拉着溺水者，要將他拖下痛苦的深淵一般。含混不清的咿唔、大顆大顆湧出的汗珠都能證明他在忍受着何等的痛苦。
他的口鼻開始泛血，那是天雷之力在蠻橫破壞他內腑的表徵。
那一刻，他的頭腦一片空白，唯有心底有一道微弱的聲音在不斷重複著：「堅持住！一定要挺住！」
好不容易，這痛覺隨着銅絲傳導來的雷力消散而漸漸淡去。卻又在一聲隱約的雷鳴之後捲土重來，催動着唐睿的痛覺神經攀爬上一個又一個的高峰。
在這水深火熱之中，唐睿硬挺著拋開一陣陣的眩暈，指揮着法力開始的抵抗入侵的天雷之力。經絡中的靈力開始一個全新的、陌生的循環路線流動，運轉中將天雷之力一絲一毫的收攏、納入，拉扯着它在四肢百骸的每一處細微角落發散開來。
隨着他的運功，本就遊走於他承受極限的痛覺猛地又攀上了一個新的高度。唐睿一聲不吭便暈了過去。
只能，通過他不時抽搐的身體，來判斷他應當還活着。
……
不知多久，唐睿方才悠悠的醒轉過來。
洞外的天色已黑，原本狂暴的雷雲早就回復了平靜，波瀾不驚的遮住天空。
一陣微風吹來，軟軟的拂過他的肌膚。唐睿試着動彈一下雙手，立刻，一股又酸又麻還夾雜着疼痛的感覺傳上心頭。
經歷過天雷洗禮的痛苦，這樣的疼痛已經不被唐睿放在心中了。他硬挺著身體勉強靠着洞穴坐起，深吸一口氣開始運轉內息。
甫一運功，他便感到體內的法力賊去樓空，幾乎只剩下絲縷。唐睿連忙取出「回氣丸」、「回春丹」一股腦兒納入口中，調息了好一會，渾身的痛苦方才漸漸淡去。
幾乎是瞬間，一種「險死還生」的感覺湧上了他的心頭。
「……咳咳，真是自作自受啊！早知道這麼疼，我說什麼也不會選擇這門煉體之術！」唐睿自嘲一笑，牽動筋肉又是一陣撕裂之痛。他連忙屏息，方才好受了些。
「回春丹」的藥力漸漸散發開來，一陣細微的麻癢之感忽然自五臟六腑中傳來。唐睿臉色一白，不是吧？
痛完了，又是癢！
撕心撓肺的癢！彷彿傷口上刷了一層蜜，然後無數螞蟻舔舐的癢！
這樣的麻癢一**的襲來，從一開始的五臟六腑，漸漸地透出體表，最後渾身的筋肉都開始發癢！
這是被天雷之力撕裂的筋肉和內腑開始在藥力下緩緩癒合所造成的癢！在這令唐睿生死不能的煎熬之中，潛藏在他體內的天雷「生」之力量加入了修復身體的工作。
在這股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參與下，唐睿正在修復的肉身開始緩緩發生著變化。他的骨骼變得更堅硬緻密，他的筋肉變得更加細密粗壯，他的內腑與經絡變得更加強韌！
煎熬中不知度過多久，內外麻癢之感方才漸漸淡去。唐睿噴出一口色澤紫黑的淤血，忽然感到通體一陣舒爽。
試着攥了攥拳，很明顯的，他察覺出自己的力量隱隱增加了幾分。唐睿面上喜色一閃，連忙又調動法力內視。隨着時間的流逝，他面上的喜色越來越盛，最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想不到！只是一次煉體，我**的整體素質便加強了足有兩成！哈哈哈！決定了，這門功法必須修鍊下去！」
只是，一想到修鍊這門《雷霆鍛體》時的痛苦，唐睿一張小臉又忍不住垮了下來。
「造孽哦！都說惡貫滿盈之人方才會被天打五雷轟。而我，修鍊這門功法居然要自己主動去讓天雷轟擊。真是的……不會是我上輩子、不，應該是上上輩子造了太多的孽，所以這一世才命中注定要找雷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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