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賞秋閣新人

「東麗姑娘！」走到賞秋閣門口的時候，對面客棧老闆從門裏探出頭來招呼，「早啊！」

「早！」東麗媚笑着轉身扭了進來，「何老闆，怎麼最近沒去照顧我們生意？」

「哈哈，怎麼，想我了？」何老闆大笑着，在東麗屁股上扭了一把，「快封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回家過年去！」

「回家？」東麗斜著瞅了他一眼，「你家那黃臉婆有什麼好的，不如留在風城。」

「留在風城，雪封了山沒生意做，總不成把家裏的黃臉婆餓死！」何老闆不以為意的搖頭。見東麗眼往樓上瞟，笑了笑，「樓上那位洛公子可是人間龍鳳，難得一見的翩翩濁世佳公子，你要是能跟着他從了良，也算落個結果。」

「呸！」東麗啐了一聲，「從了良，還不是把老娘丟家裏，自己個兒出去鬼混去？」說着又扭了出來，心卻禁不住一動。要真的能跟着那樣的公子從了良，就算做個妾，也比在這賞秋閣里臨門賣笑好的多。

「東麗！」剛進門，身後有人喚，回過頭來，劉三平騎着匹馬，領着三輛車子從街口轉過來。

「呀！」東麗迎了出來，「我還正想呢，你再不回來，大雪封了山就回不來了！」

「可不呢！」劉三平笑答，「你看看這天，怕是今年的雪來的早！」

「嗯，是呢！」東麗笑，「那這風城現在還沒走的，怕是就走不了了。」

「不走也不見得有你的生意！」劉三平撇嘴，打量着眼前這個女人，十幾年了，天仙也厭了吧？

「沒我生意，你有銀子收就成！」東麗陰陽怪氣的介面，「車子裏是什麼？又有了新人？」

「辦了些年貨，給那邊的！」劉三平向著兵寨方向呶嘴，「倒是有個新人，你給看着點！」說着，從最前一輛車裏，拖了個綁着的女孩子出來。

「唔！」女孩子被封的嘴裏發出低沉的嗚咽，望着劉三平的雙眸滿含驚懼，搖晃瘦弱的雙肩，拚命掙扎著。

「別動！」劉三平皺眉，揪了女孩子髒亂的頭髮站好。

「哪弄來的？」東麗看着一身骯髒的女孩子皺眉，「怎麼髒兮兮的？」

「前幾天打尖，這丫頭偷我東西吃，抓了沒人認，就帶來了！」劉三平笑着，「這可不是撞進門來的生意？」

「就是有人認，你也敢帶來，這天高皇帝遠的，誰還能找來？」東麗念叨著，抓了女孩子過來，手伸進領口，往前邊摸了摸，「看着和一方大小差不多，就是太瘦了！」

「養養就好了！」劉三平笑，「你帶她進去，教教規矩，我到兵寨去！」

「好！」東麗應着，立在門口看劉三平走遠。能在這裏站住腳，能建起這座賞秋閣，全靠劉三平和兵寨的關係，有了這層關係，半個風城，就在劉三平的掌握里。

不管女孩子的哭求，東麗催著夥計給女孩子洗澡，「別哭了，來了就認命，總比在外頭沒吃沒喝當叫化子強！」想起十幾年前，她剛跟了劉三平，東漂西盪的日子，真是覺得這女孩子要幸運的多。她有一句沒一句的勸著，「你叫什麼名字？識字不？」問了見女孩子東躲西閃不讓夥計碰她，隨手拿了藤條抽過去，女孩子哭的更凶了，卻不敢再躲，被夥計剝了衣服按到水裏。「真是太瘦了！」東麗看女孩子老實了，晃着身子出來，直著嗓子喊，「一方，找件你的衣服過來，先給她穿上！」聽見一方遠遠的答應，就顧自上樓，倚著陽台窺探那位洛公子去了。

「洗乾淨了還挺俊的！」晚上劉三平回來，看到換過衣服的女孩子，伸手捏著臉端祥半天。

「可惜是個傻子，問啥都不知道！」東麗撇嘴，翻騰劉三平帶回來的東西。

「她說她爹媽死的早，她忘了自己姓什麼，只記得她媽叫她陽陽！」旁邊的一方介面。

「陽陽？」東麗點頭，「陽陽就陽陽吧！總比豬豬好聽！」

「哧―！」一方笑了出來，見東麗瞪眼，踮着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