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試探（十六）
劉思捷原以為馬上就要開始幫俞帟霜解除她心裡的問題了，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俞帟霜搖搖頭，莞爾一笑，「不用，我早就想好了。」
花了不到一秒的時間理解這句話大概的意思，劉思捷鬆口氣，既然人家表示自己沒事，那他也多少能放心一些，而且看她的表情，這絕對不是為了讓劉思捷安心而勉強自己說出來的謊言而已。
接著，劉思捷便向俞帟霜詢問起案發時候的情況起來，「當時你應該離他們很遠吧？」
「嗯，都不是一棟宿舍樓，當然遠了。」俞帟霜看劉思捷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一絲柔軟，看來她以為劉思捷現在還在關心她。
實際上，劉思捷本來只是想通過她當時跟他們的距離來試著推測俞帟霜有沒有可能看到什麼東西。但劉思捷這個人有時候就是嘴巴比腦子快一點，當他說出口之後，他才發現這話問了跟沒問一樣的。
稍加思索后，劉思捷只能向俞帟霜問問關於宿舍樓裡面的情況，「你們宿舍的頂層，隨便什麼人都能上去嗎？」這時，劉思捷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一輛警車正在離開學校，估計是準備把受害者送到醫院吧，但是那個樣子，劉思捷已經覺得他沒救了。
警車的離開並不影響兩人的交流，俞帟霜努力回憶著宿舍里的情況：「這個……我不清楚，我住在二樓，基本沒機會去頂層的。」俞帟霜的答案並沒有讓劉思捷感到意外，他覺得就算是住在頂層的人，也沒那個閑工夫去看能不能上房頂。不過要是住在頂層，其實只要看一煙，就能大概了解怎麼上屋頂了。
現在有的去房頂的方式，大多都建成兩種，一是直接弄個樓梯，再往上續一層，這樣方便得多。第二種則不往上建樓梯了，直接在天花板掏個洞，當然這個不是真的直接掏，這個還是得看施工工藝什麼的，要上房頂就用梯子上去就行。
因此，要是住在樓頂，只要看一眼有沒有往上繼續建樓梯就行，劉思捷是不相信兩者並存的情況的，你給天花板掏個洞省下來的材料還沒有你往上續一層花的材料多呢，這不是脫褲子放屁么。
既然這方面俞帟霜不知道，那麼劉思捷就只好問一些俞帟霜肯定知道的了，「那宿舍的樓道里有沒有監控？」
「我想想看啊。」說罷，俞帟霜便陷入了沉思，「監控我好像也沒什麼印象，樓道的天花板太高了，我平時上樓都不看的。」
劉思捷沉默一會兒，沉聲追問道：「那下樓呢？」
「也不看啊，下樓不看樓梯摔下去怎麼辦？」
說完，兩人的交流忽然停下離開，場面一度十分緊張。劉思捷過了半天才做了個深呼吸，「有道理。」
「什麼叫有道理啊，你不會這就生氣了吧？」就算俞帟霜已經跟劉思捷相處多年，但這時候還真沒聽懂劉思捷的心態。
而且劉思捷自己也懶得解釋，他擺擺手，「沒事，反正待會兒我應該也要進去看一下的。你最近自己也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這話我今天都聽你說了第二遍了。」說罷，俞帟霜嫣然一笑。
看到對方的笑容，劉思捷馬上反應過來這是她在拿自己開玩笑了，因為以前的劉思捷，有個很討厭的事情，那就是同一句話或者同一件事情要他說兩遍，或者別人跟他說兩遍。不過，既然俞帟霜這時候能拿這樣的事情開一個不起眼的小玩笑，那也說明俞帟霜的心態其實遠比劉思捷要好得多。
察覺到這點，劉思捷再次笑了笑，向後靠在椅背上，迎著窗外的陽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感嘆道：「感覺，我害得你也不能安心過日子了。」
令人難受的沉默再度降臨，但對於這兩個人來說，沉默就像是另一個世界，另一種生命。不知過了多久，俞帟霜也看向窗外，迎著正午時分的烈陽，「我相信，很快就會結束的。」
時間的長河，似乎在這一刻，被沉默的極寒化為堅冰，讓這一刻在兩人的心底徹底封存起來。然而，這樣的情景並沒有持續多久，劉思捷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機似乎在震動，從感覺上來判斷，是來電話了。
拿出手機一看，原來是賈田給他打的電話，這個時候來的電話，那麼通話的內容是什麼劉思捷也能猜出個大概來，接通電話后，劉思捷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現在在哪？」
「快到你們學校了，你去看過那個被化學藥劑潑到的學生沒有？」電話那頭的賈田似乎很著急。
「看到了，我到的時候看上去已經沒有還活著的跡象了。」
「靠，這下手真快，你先去門口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到。」
「嗯。」掛了電話，劉思捷又享受了一會兒窗外的陽光，，「這人真麻煩啊。」
俞帟霜聽出了劉思捷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順著劉思捷的意思應和道：「嗯，要是他能自投羅網多好。」
「但是這個人就是不想出來。」說罷，劉思捷站起身活動活動身體，「我走了。」
「嗯，加油。」
幾分鐘后，劉思捷到了門口的時候，賈田居然已經在他們學校們口等著了，「快點上來！」
「來了！」
上車后，還沒等劉思捷坐穩，賈田就發動了引擎，同時順便問問劉思捷賭這個案件的了解程度有多少：「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那個兇手的手法是在樓頂安裝一個裝置，雖然我沒仔細看過，但那個東西工作的原理應該就是通過檢測到行人走過時，就把藥劑倒下去。」
「整天搞這種東西，雨棚上那個東西也是，這次這個東西也是。」賈田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怒意，看來他對鐘擺的人越來越難以忍受了。
而坐在一旁的劉思捷卻滿臉平靜，跟賈田完全成一個對比，「你去過我們學校的宿舍，你看到樓道里有監控了嗎？」
「沒有，樓道里一個都沒有，只有走廊上有。」下意識地回答這個問題后，賈田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代表著什麼，當時氣得他又是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哪裡沒監控不好，偏偏是樓道里沒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