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一章。時機已到

溫暖的被子里幸福的一晚之後。在亮得很晚的冬日早晨，澤蘿就掀開被子，一面避免壓到頭髮，一面站起身來：「哈啊~~」

變成這個形象之後還是有諸多不習慣的事情：早晨起床壓到頭髮，忘了紮起來，拖著亂走然後被什麼小縫隙扯到之類的。

不過白淵大人很喜歡這個樣子，經常揉自己的腦袋，僅僅這一點就足夠讓澤蘿覺得再大的代價都值了。

早起的因素也是，因為白淵大人誠懇的給自己委派了任務，要自己盡心盡責的發展異能者組織，為夢園吃緊的財政出力，所以剛回到白淵大人身邊沒多久，還沒能滿足的澤蘿就得忍著對他的思念，趕回自己的工作崗位。

今天需要和卡米西亞進行一次信息交換和商談：比起以首腦馬首是瞻的異能者組織。卡米西亞所負責的任務更重，也更艱難。在全世界這樣的範圍中皆有信徒的宗教側，內部的聲音多得難以細數。而為了保證這些聲音不會變成大麻煩，卡米西亞總得對他們進行針對性的處理：最近，有一支小團體對異能者的意見愈加龐大，呼聲也越來越大，為了能夠以普通人等級的手段把它們壓下去，卡米西亞只好聯絡了澤蘿，約好了這樣一次信息交換。

在那場腐獸破滅的魔力潮湧之後，不少神職者發現自身的力量得到了大幅的增強。不少狂熱分子稱之為「神的旨意」，意圖趁機挑起爭端。至於究竟是為了信仰還是從中漁利，還得另說。

但是事實上，只是產生非自然現象的魔力環境因為腐獸從外界帶來的魔力因為它們的破滅而撒播到地球上了而已。作為宗教側的滲入和控制者，卡米西亞在壓下這些人的時候也有些力不從心，甚至還有些心力憔悴。畢竟她無法站到明面上如同澤蘿這樣直接控制組織，宗教側的複雜程度也遠超異能組織。

「啊......」

打著哈欠，已經逐漸熟練的澤蘿把長及腳踝的頭髮紮起一部分，使得發梢落著在腰部，這才走出房間準備去洗漱：「嗯？早啊......白淵大人。」

明明還是漆黑的天氣，白淵卻已經早早坐在了走廊上，倚著廊柱的模樣頗有點憂鬱的氣質（澤蘿的有色眼鏡）。

坐在走廊上的白淵把視線從遠處收回來，看了一眼澤蘿身上可愛的熊貓睡衣，這才點點頭：「早上好。待會就要過去工作了？」

「嗯~」

睡意完全消退的澤蘿蹦蹦跳跳的來到白淵身前，蹲踞在他的近處：「嘿嘿~」

無需言語。看著這丫頭臉上的笑意，白淵就知道她的意思：「乖~乖~」

溫暖的大手落在頭上，輕輕的動作好像在憐惜，又好像很遙遠：「白淵大人。」

「嗯？怎麼了？」

「我還是個孩子嗎？」

閉著眼睛，澤蘿盡量讓自己不會撒嬌到撲進他的懷裡。這樣子就夠了。就足夠了：「我可是快五萬歲的人了。您還這樣慣著我。」

明明看著不過十幾歲，但是澤蘿也確實貨真價實的是五萬年前誕生的存在。但是她的心境卻又比一般的十來歲少女還要天真。想了想，白淵只好拍拍她的腦袋：「我可是三億歲還不止的老東西。你這點年紀，在我面前當然是孩子。」

「倚老賣老。」

嗤笑一聲。澤蘿從白淵的手下把抽身而出，抖著長發奔向衛生間：「您看著可只是二十歲青年，別這麼老成好嗎~」

輕輕笑著，白淵回頭看向剛剛的方向：那裡，克托尼亞正舉著白淵新打造的長刀在練習著之前授與她的內容。因為知道了今天就要回去，雖然距離不遠，但是克托尼亞還是想在白淵身邊再多練習幾次，儘快的成長一些。

「呼~」

「吸~」

唰！

手起刀落。

腳下的步伐邁出微曲的路線，克托尼亞的身影掠出一道殘影。金屬的柱台就再一次被削做了兩段。

「嘖嘖嘖。明明是可以讓北風都眼饞的金屬，這丫頭硬是削出了蛋糕的感覺......」

對克托尼亞的天資感到讚歎的白淵苦笑著搖搖頭。明明不過三百餘歲就能斬斷這跟柱子，那丫頭還對自己的成長速度不滿意。難不成只有五百歲做到完全自控，一千歲就可以隨意驅使權能這種成長速度才能滿足她嗎？

又不是小說......

估計是這傢伙在看書的時候看了太多小說。而且時間觀念依舊停留在普通生命時代的緣故。

雖然對於力量有不錯的認知導致下限不錯，但是因為沒有徹底認識到自身的永生種資質，所以此時的上限也很明顯。

永生種又不是什麼修鍊功法就能變強的存在——功法無非是使得自身能夠更高效的利用能量，但永生種本身就相當於所有能量的超導體，所以壓根就不需要提高自身的效率。

非要說練習什麼功法的話，白淵手頭的《新生永生種教育手冊》就是最好的功法。

但是最好不要給不成熟的永生種看這本書。

書上是這樣說的。

白淵也不懂具體原因，所以他就單純的按「這本書有年齡分級」來理解了那個說法。

不過事實上確實有用。書上說了：比起自然成長的永生種，通過這本書的教程進行教導成長的永生種可以提高成長速度十倍不止（還沒有副作用）。白淵確實覺得自己可以通過看書教學，在兩萬年時間把克托尼亞教育成可以完全自控的永生種。

這期間，權能的使用也會變得熟練。一名可以獨當一面的永生種就此誕生！

真是可喜可賀。

「師傅！」

「來了來了！」

......

稍作指導之後，天色很快就亮了起來。

基本上起得早的都起來了。起不來的也必要叫醒。對比小屁孩們打鬧得煙塵滾滾的下午，這個早晨可真夠靜謐的。

「梅林你們也要出門了？」

嘴裡還叼著半根豬尾巴，口齒不清的白淵轉過身來面對著梅林三人：「不多在家住兩天？」

「啊。白淵大人，這裡是北風大人的屋宅。您注意一點。」

路過的穹蒼拍了拍白淵後背，輕聲提醒了一下：「咱們連房租都沒付，您就別說這種容易引起誤會的話了。」

「......北風不會介意的啦。對吧北風。」

坐在遠處電腦前的北風同樣叼著一根豬尾巴，皓夜滷製的零食讓他吃得不亦樂乎：「沒事沒事。都是一家人，我一個人住也是浪費這麼大的宅院。」

「喏。」

用得意的神情送走穹蒼，白淵才繼續面向梅林三人：「怎麼說，為什麼這麼快就要走？想和澤蘿競爭業績？」

「......您能不能靠譜一點。」

揉著腦門，梅林的臉色相當不好看，他身上的工作可沒有一個是為了自己才做的，這位大人怎麼就不能激勵一下自己的動力：「我不僅要在不久之後面對解除封印的那些人，還有整理遺物信息的工作沒有做完呢。雖然星月島那邊已經開始宣傳祭祀活動的相關事宜，但是我這裡可還有很多要做的好嗎。」

從來都只負責做中介，對任務內容基本不做深入了解的白淵嚼碎了嘴裡的骨頭，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樣啊。也就是說克里斯又要開始工作咯？你在家這幾天她抱著筆記本一天到晚窩在房間里，看來她的廢柴好日子也要到頭了。」

「......就是這樣。」

「唔。那你們稍微等我一下。」

站起身來，白淵示意梅林等人稍微等等。然後意識微動，一把漆黑油亮的石頭就憑空浮現在他的掌心。在梅林也能清晰感知到的權能波動之後，石子就覆上了一層淡淡的華光：「這是保險，你們在外面工作的時候如果出現難以對付的強敵或者危險的災禍時，這玩意可以幫你們爭取一點求援時間。同時，隨身帶著還能抵擋詛咒一類的影響。」

說罷。白淵就把這些石子盡數放進了梅林的手中：「隨便用。用完了就回來再拿。只要路過火山的時候給我帶點深層的優質黑曜石當原材料就好了。」

「那我們出發了。」

手腕翻轉，一把石子就變魔術一樣的消失在空氣中，梅林半個謝字都沒說，轉身就向玄關走去。

「那。那個。對不起白淵大人，謝謝您的饋贈......我們出發了！」

不過與他同行的愛可和希莉兒可沒有那麼粗的神經，兩人面對著白淵時還會有見長輩的緊張感，連忙在梅林背後向著白淵表示了歉意。

「沒事沒事。那混小子以前就是這樣。我還得謝謝你們幫我照顧那長不大的小屁孩呢。」

毫不在意的笑著，白淵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梅林就麻煩你們了。如果他讓你們受委屈。大可回家來找我，我給你們做主！」

「......嗯！」

「那就去吧。路上小心。」

揮揮手。白淵連送到玄關都懶得送，就這樣目送著他們三人在走廊上匯合然後身影消失在門后。

「不去送送？」

「我又不是送孫子出門上學的爺爺，送他們幹嘛。」

面對七羽的質疑，白淵咬著嘴裡的豬尾巴晃了晃腦袋：「別和我談什麼禮儀。那混小子連聲謝謝都不說，我幹嘛要去送他？趕緊滾，滾得越乾脆越好。」

捂著嘴輕輕笑了兩聲，七羽伸出手去試圖抓住白淵的豬尾巴：「明明嘴上說著不在意，結果在這種地方報復別人？」

「我給那小子準備的東西還不夠？？？他半句謝謝都沒有！我不清掃門戶已經是仁慈到極點了！」

玄關處，聽著白淵的嚎叫，梅林的嘴角輕輕抽了抽。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梅林。你也要出門了？」

也？

回頭看向那金色毛髮的混合體，梅林點了點頭：「嗯。之前說的工作馬上就要開始了。」

「時機已到。」

此時已經站在希莉兒頭上的游茲粗著嗓子低吼一聲：「魔法少女的戰場又將開啟。」

被這大叔音嚇得蹦回澤蘿身邊的克托尼亞縮了縮脖子，原本想要摸一摸那奇妙生物的手無所適從的捏住衣領：「你們戰鬥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師傅跟我說了，你們有可能遇上永生種的吧......」

「確實有這個可能性。不過貓老大已經把相關的信息都交給游茲了。遇上那種目標之前我們肯定會先得到提示的。對吧游茲。」

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為了幫助自己那不成器的兄長消除罪行，游茲的工作欲其實比其他人都要強：「那是自然。我肩負著引路人的任務。定將不辱使命。」

「真辛苦。來，兩位。」

捂著嘴淑女的驚嘆一聲。澤蘿牽起愛可和希莉兒的手，往她們手裡塞了些小物件：「就當做姐姐給你們的禮物。有困難的時候就用掉。」

兩人輕聲道謝之後張開手，其中正是之前白淵交給梅林的那種石子，但是覆在其上的氣息和能量都截然不同。

「這是我特製的哦。雖然單純的出力比不過白淵大人的造物。但是功能多了不少。具體使用的手法都放在裡面。有空的時候讓梅林教你們怎麼用吧。再見~」

話畢，澤蘿走出玄關，向侯在一旁的奧佐招招手：「走了奧佐。」

山羊鬍在寒風中紋絲不動的奧佐低下頭，托住澤蘿的手：「是。小姐。」

目送三人離開，與克托尼亞揮手告別的愛可回頭看向梅林：「那咱們也出發吧？臨走之前真的不要回去向你家白淵大人表示一下？」

「沒那個必要......四萬年前就不是這樣的關係。怎麼現在突然拿出長輩的樣子......」

頭疼的捂住腦門，梅林帶頭向外走去。也不知道白淵大人到底想的什麼。搞得好像關係很緊張似的。就不怕愛可和希莉兒她們誤會嗎？

......

都走掉了。

一直認真感知著梅林等人的氣息消失在北風宅大門外，坐在沙發上的白淵才突然撤去全身的力道，癱軟在沙發上：「哎喲累死我了......」

明明什麼事都沒做，一如既往的每天吃喝玩樂。但是這兩天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疲憊。

難道是給克托尼亞上課時那久違的運動導致的？

「喲。終於從家長模式切換回來了？」

在白淵沉思間，走進客廳的宙斯見到正在沙發上癱成一個大字的白淵：「是不是感覺特累了？身心俱疲？」

思考不過片刻就感覺困意襲來的白淵用力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

「我好歹也是一窩小崽子的人。當然懂這些。不過不是我捧殺你......」

笑眯眯的宙斯突然板起臉，做出一張嚴肅而具有威嚴的表情：「你這幾天的家長模式偽裝得簡直完美無缺。沒想到你還有這天賦。」

說完，宙斯自己在那邊笑得花枝亂顫的走到電腦前。還不時回過頭來做個鬼臉。

「家長模式......」

苦著臉咀嚼了一下這個詞。白淵無奈的點點頭：「梅林好不容易帶女孩子回家。我當然要顯得威嚴滿滿了啊......你說我偽裝是什麼意思？我可是梅林名副其實的家長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