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172. 何為正，何為邪？
說到這裡，唐塵很明顯的感受到了韓柔內心的不滿。「若是不開心的往事，過去就讓它過去了吧，沒有必要這麼折磨自己。」
「唐塵，你告訴我，何為正，何為邪？」韓柔很是認真的看著唐塵。
唐塵怔怔的看著韓柔，他從來沒見過韓柔有這麼渴望知道答案的事情。「除魔天地間，捨己為人，造福眾生，是為正道。為了一己私利，損人為己，危害天下是為邪道。」
「好，那我告訴你，我為影界至少斬殺了數千隻天魔，我從天魔手中救下了無數的平民百姓，我為各大家族建造靈泉，增強人族實力，所以——我是魔！！！」韓柔恨聲說道：「我從不曾為自己謀私利，從不危害他人，更遑論危害天下，所以——我是魔！你懂了嗎？」
「……」唐塵能從韓柔的眼睛中得知，韓柔所說的都是實話。其實唐塵早就過了那天真的年紀，什麼世間自有正義，好人有好報。他再怎麼說也是在明界呆了將近兩千年，早就不是那個熱血的唐塵了。
但是他卻從沒想過這個世界會如此顛倒黑白，如果韓柔沒有干過任何危害影界的事情，為什麼會被世人冠以魔帝的稱號？
看著唐塵思索的神色，韓柔輕輕一笑：「不要天真了，我的主人，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被稱為魔帝嗎？」
唐塵點了點頭。
「我曾將一個家族滅門，雞犬不留。」韓柔聲音中滿是落寞：「是不是覺得我心狠手辣？如果你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或許你就不會覺得我心狠手辣了。
他們進行人體實驗，在活人身上研究各種藥品、功法的使用效果，並且還從事人口買賣，若是一般的人口買賣也就罷了，但是他們販賣的都是六歲以下的孩子，而且那些孩子不是斷手就是短腳，或者沒有舌頭，或者沒有眼睛，都是他們乾的。」
「為什麼不報官？官府不管？這種惡劣的事情，直接上報皇室也可以吧。」唐塵忍不住插嘴道：「法律會給與他們制裁的。」
「哈哈哈哈哈哈！法律？」韓柔仰天長笑：「法律是強者為弱者，富者為窮者指定的規則！對於強者和富者，法律沒有任何效力。
你以為我當初沒有報官嗎？你知道官府的人是怎麼做的嗎？索要常例，扯皮推諉，若是能解決，我也認了！可是最後你知道怎麼了？我被以誹謗罪給投入大獄，而且我當時並沒有動手，他們還給我安上了暴力拒捕的罪名。
我不服！我不信！而且他們在獄中多次想謀害我，要是我弱一點或者警惕性差一點，足夠我死上百十次了。後來我出來打聽了一下，那個家族給了官老爺數百萬的賄賂，而我沒有，這便是我的罪！
窮，便是罪，公道？天理？不存在，有錢有權便可以為所欲為！當時我就問我自己，該怎麼做，最後我得出結論。
這世間若是沒有公道，那我便是公道！
這世間若是沒有天理，那我便是天理！七彩中文www.qicaizw.com
這世間有人若是以強欺弱，那我便鋤強扶弱！
如若不服，那便來戰！」
唐塵聽見韓柔這霸氣的宣告，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但是還是冷靜的說道：「縱是如此，我還不是很能理解，不至於滅其滿門吧？婦孺孩子總是無辜的。」
「我不需要人理解！」韓柔冷聲說道：「世人若說我是魔，那我便是魔！總有一天，我要掃平世間不平之事！」
「……」唐塵沉默了片刻，隨後笑著揉了揉韓柔的腦袋：「好，我支持你，但我不會和你一起去做這種滅人滿門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我的懷抱隨時對你敞開。」
看著眼前的唐塵，韓柔這才反應過來，忙收斂了渾身那嗜血的殺意：「你……沒有感覺不舒服嗎？」
「放心，我沒那麼脆弱。」唐塵輕輕捏了捏韓柔的臉蛋：「我有一個前輩，走的是殺戮之道，而且他是不問正邪，殺氣遠比你重得多，他都沒把我怎麼樣，所以你不用擔心你那血煞之氣會傷到我。」
「那就好，不過，你真的會支持我？」韓柔微微鬆了口氣。
「其實，我最開始的時候也是和你一樣的義憤填膺，但是世間不平之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我無能為力，你也一樣，你能救一人，十人，百人，但是你能救百萬人，千萬人嗎？」唐塵柔聲說道：「你做不到的，不用說你，即便再來一萬個你，那也不夠。
我對你很敬佩，但是我不會成為你這樣的人。時間會沖淡少年的熱血，而我，已不再熱血。我不會阻止你，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下，過剛易折，木獨秀於林風必摧之。」
韓柔露出幾分笑意：「那我就看看，有什麼風能摧毀我這木！當初我一人一劍屠一族，他們也不是沒請外援，但是，他們都死了。」
唐塵咽了口口水：「所以，你就成了什麼魔帝？」他到現在才發現原來韓柔的戾氣那麼的重，和柔字完全不搭邊啊。
「是也不是。」韓柔思索了片刻說道：「我當時只是六品，自然不可能被稱為魔帝的，不過自此以後，我常年是懸賞榜第一的通緝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塵有種韓柔在炫耀的錯覺。
「也是因為他們滿世界的通緝我，反倒讓我易容水平達到了一種出神入化的境界。」韓柔笑的很開心：「而且我醫術水平也達到了宗師以上。」
唐塵帶著幾分同情的看著韓柔，鬼知道當初韓柔經歷了什麼，大概是久病成醫？「這也是你敢醫治蘇青的原因？」
「當然，我手上還沒死過病人呢。」韓柔驕傲的揚起腦袋，結果差點撞到唐塵的下巴：「而且我可以說我採取的手段是最廉價的幾種之一。」
想來也是，她可是常年被人追殺的存在，要是療傷要用到大量的天材地寶的話，估計早就死透了。她只能用最少的資源，達到最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