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等你

「媽的，還以為你刀槍不入！」狼老大這才稍感舒服的收起了槍爬起來，準備收拾王鐵鑫兩人。

「看誰還來救你們。」狼老大跨過張夜的身體，一步步逼近王鐵鑫和冷雲飛二人。「你們也真是，我不過是要個幾十萬而已，躲什麼？非要逼我殺了你們是不是？」

「幾十萬？我已經給了你好幾百萬了，我的公司也已經虧空得瀕臨倒閉。你說過不再用那件事來威脅我的，你還想怎麼樣？」王鐵鑫恨恨的說道，當初就不該出此下策。簡直就是引狼入室啊。

「切。」狼老大做了個無所謂的動作，說道「那是我有錢花的時候。現在又需要你的救濟了。」

「玩夠了嗎？」背後不然傳來一個譏諷的聲音。

狼老大顫顫巍巍的轉過身去看，卻是迎來張夜狠狠的一腳。鼻樑都幾乎被踢得斷了，整個人也被踢翻在地。望著活生生踢倒他的張夜，狼老大幾乎就覺得是自己撞了鬼。爬起來，不顧一切的推開張夜，奪路而逃。嘴裡還大喊著「救命啊！」

「謝謝，你沒事吧？」王鐵鑫扶著冷雲飛走過來看張夜，他明明看見他中了好幾槍，怎麼一點事都沒有？「你沒有中槍嗎？」

「雲菲。」他輕輕說了一句，就向後倒了下去，胸口的血才蔓延開來。「我終於可以」

「誒，你怎麼樣啊？」冷雲飛搖晃著他，心裡莫名的傷心，著急。她聽見了他在叫他的名字。「張夜，你別死啊。」

雲菲，我可以去地獄贖罪。為你祈福了，我一定會很快完成的，不會讓你等我。因為，這次，我會等你。等著你從輪迴中遇到一個愛你的人，在幸福生活中忘了我這個讓你滿身傷痕的人。我們有沒有一世的機會相愛都沒關係，你幸福就好。如果有那樣一個機會，我會等到你真正開心起來，完全忘了我，再給你一世的歡樂。

原諒我吧，雲菲。一切，我都會承擔。我會等你。

「休息一會兒吧。」王鐵鑫遞給冷雲飛一個蘋果，「你已經看著他一天一夜了，他沒有生命危險的。醫生不是說了的嗎？」

冷雲飛輕輕搖了搖頭，語氣緩和而堅決「我要等到他醒了才能夠放心，你去休息吧。你也是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

「你」他想要說什麼，但是還記得是張夜先遇到的雲飛，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雲飛呢？「我陪你。」他簡單的說。這是他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了吧。

「我，」張夜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這是？」四處望了望，確認了這並不是自己想去的地方。他搖了搖頭，「為什麼要送我來醫院？這裡不是我想去的地方。」

看到蘇醒的張夜，王鐵鑫知道自己不該再呆在這裡。轉過身，緩緩的一聲不吭地朝著外面走去。

「你，沒事了嗎？」雲飛望著他，關切的問。

張夜微微一笑，側頭看著她。好熟悉的眼神啊，但是再怎麼相像，你也不會是她的。「你不是我的雲菲。」

「你說什麼？」冷雲飛覺得有點難過，同時也有些生氣。是誰之前一直纏著自己來著？「你之前不是？」

「那是我誤會了。」張夜簡單的回答她，「你不是我的愛，我愛的人是天使。我的雲菲，她是我的天使。」

「不還是我嗎？」她沒好氣的說道。對他的反覆無常已經開始反感了。

「你對我的感覺只是雲菲去到雲國之前留下的而已，」他望著她，一字一頓的告訴她。「你愛的人，是王鐵鑫。」

已經走到門口的王鐵鑫聽到這話，留下了腳步。回頭望著雲飛，等待她的回答。

「你混蛋！」冷雲飛用手打了他一下，生氣的轉身跑了出去。

「雲飛！」王鐵鑫叫著她的名字，顧不得跟張夜說什麼的跑了出去。

張夜微微一笑，伸手拔下了自己的輸液管。下床穿好鞋子，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醫院裡。

從那一天起，我們誰都沒有再見過張夜。包括他的妹妹張素素，我也試探著問張素素，是否知道張夜的事情。張素素的回答同樣模稜兩可，說得那意思就像是有兩個我，而現在的我，只是她留下的影子一樣。薇薇終於還是嫁給了徐松，經過了張夜和王鐵鑫的事，我不得不承認愛情，的確要比金錢和物質更讓人嚮往。我無條件的向他們投降了，並且，我們成了永遠的朋友。直到很多年以後，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老人。他說，張夜在等一個人，也在等一份折磨。或許，張夜等的人，便是張素素說的另外一個我。

又是一個大雪的冬季，雪花侵略了整塊大地。看得見的地方，都是覆蓋了的。不是還有些北風拂面，說不出的寒意。

張夜的臉龐依舊，歲月的刀似乎刻意避開了他這張飽經痛苦的臉頰。他已經忘了自己走了多少年了。現在他緊裹著一件大衣流離在這個燈火通明的城市，似乎不知道疲倦的他走過了一鄉又一鎮，最終來到了這座城市。上天就像是跟他開了一個玩笑一樣，明明給了他一份判決，卻始終沒有讓他服刑。他對此很是不滿。

快要過年了吧？張夜望著張燈結綵的家家戶戶，心裡在想。不知道這個玩笑要持續多久。

「呵呵呵呵，好開心呀。」前面傳來一串銀鈴兒般的歡快笑聲。

張夜伸出手來，拿著一個紅包微笑著走向前面的這個小女孩兒。「來，新年快來了。小妹妹，叔叔給你一個紅包，算是提前個你拜年了。」

這樣一個陌生的人搭訕，小女孩兒本該是害怕著的走開。可是，望著張夜漂亮的臉頰和善意的微笑，她嘗試著輕輕接過了紅包。並說了句「謝謝叔叔。」

「叔叔？」張夜對於這個詞很是不解，這麼多年了，我還是叔叔嗎？上帝又騙了我一回，不是說好我已經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的嗎？

「叔叔，你在想什麼呀？」小女孩兒好聽的聲音在張夜耳畔迴響著。

「我在想，你這麼可愛，長大後會是什麼樣子的呢？」張夜捏了捏她的小臉，調侃般的說道。

小女孩兒握住了張夜的手，很認真的說道「媽媽說，我是一個有天使庇護的孩子。會長的跟他們一樣美麗，並且，會有天使來愛我。」

張夜頓時愣住了，奇怪的問她「你不覺得我的手怎麼嗎？」

小女孩兒搖了搖頭，「叔叔，沒有呀。額。」小女孩兒似是想起了什麼，認真的問他「叔叔，你是不是跟我一樣，天生手冷呢？」

天生手冷？張夜對這個詞敏感的一笑，好熟悉的感覺啊。是你沒錯的吧？他微微的點了點頭。嘴角一抹真摯的笑意擴散開來。

「媽媽說，天生手冷的孩子上輩子是一個被折斷翅膀的天使。我們應該相親相愛。」小女孩兒睜大了眼睛，很認真的告訴著他。並且輕輕在他的手上呼了一口熱氣。

張夜完全的愣住了，腦海里是那天他抱著雲菲的屍體。拉起她的手，為她呼著熱氣的畫面。雲菲，你是在還我嗎？可是，明明我欠你的，都還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