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人心

「墨千塵，你還想要幹什麼？」李楊到了他的跟前，見墨千塵的頭髮有些散亂，手裡的魂鈺劍竟然一滴血都沒有沾上。見到李楊，他雖然殺心未收。

但是內心卻是一陣痛楚，咬牙跪在了地上，用內力壓制著，強行把魂鈺劍插回了鞘里。

「師傅，你沒事吧？」何欣害怕地問。

墨千塵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看了看魂鈺劍，說道：「這真是一把魔劍，稍微動了殺心，就會被無限擴大，變成一個殺人狂魔。」

「這把劍本來就不是正道的，不知道母親幹嘛一定要給你。」李楊心裡有些生氣母親這麼做，「要是你控制不住，你會變成怎樣，你知道嗎？」

「知道，不過我還是有自信控制好的，人不能被一把劍給控制著，那成什麼了？」墨千塵回答道。

「諸……諸位。」村長也是愣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帶頭跪下說道：「謝謝諸位了，謝謝你們剿滅了山賊，否則我全村人都要被屠戮殆盡。」

他這一帶頭，其他人都跟著跪了下來，紛紛道謝。墨千塵趕忙去扶起這個老村長來，老村長卻本能地後退了幾步，不肯讓他這麼扶著。說道：「壯士不必如此，這禮，是你受得的。今日天色已晚，諸位不如在此住下，明日，我好叫村裡擺酒席，感謝壯士。」

「如此，那就謝過了。」墨千塵不在意他的那點細節，拱手回答道。

村長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轉身說道：「王大柱，你家空的房間就給這幾位俠士住吧。」

「啊？」王大柱驚奇地回答，村長嗯了一聲，他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回答說：「我知道了，幾位請跟我來。」

李楊跟何欣相互對視了一眼，心裡都很不是滋味。王大柱帶著他們三個去了自己的房子，帶他們進了房間，就說請他們好好休息，然後匆匆逃離。

村子里倒是稍微鬧騰了一會兒，不知道是幹什麼，後來就各回各家，都休息了。

咚咚咚，李楊剛要躺下，忽然聽到敲門聲。起身去開門，是何欣。「是你啊？有事嗎？」

「萱兒姐姐，我睡不著，想跟你說說話。」何欣吐吐舌說道。

「進來吧。」李楊回答道。

迎她進來，兩人在桌子邊坐下來，李楊對這個小姑娘有不錯的印象。單純，善良，勇敢，還很有俠義之心，很難得了。「那我也叫你欣兒吧，欣兒，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想，我想問問你，墨千塵，我師父，是什麼樣的人啊？」何欣問她。「感覺他這個人有時候挺討厭的，但是關鍵時刻，還是很靠得住。」

「怎麼說呢？」李楊想了想，說道：「他這人，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不算長，總是覺得他性格有些怪異，有時候會有意外的驚喜，有時候讓人看不透，有時候又很討厭。」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會去當山賊嗎？」何欣好奇地問。

李楊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的一點事，我跟你說說吧。」

「好啊好啊。」何欣馬上來了興趣。

李楊把自己遇到墨千塵以來，知道的關於他的所有事情，都跟何欣說了一遍。何欣聽完，雙手托腮，說道：「看來，我師傅他其實不壞，而且性格很正直。就是有點傲嬌，而且，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有點嗜殺。我想要改變他。」

「嗯，你的話，有可能做得到。」李楊點點頭，「不過，今天不是他嗜殺，是因為……」

「是因為那把劍？」何欣想起來這件事，就有點不高興。「萱兒姐姐，那到底是什麼劍？就因為那把劍，你看看村民，一個個就像見了鬼一樣。我師傅救了他們，不但不感謝，還很防範的樣子。」

「那把劍叫做魂鈺劍，是據說江湖上一個叫做鬼公子的傢伙打造出來的魔劍。以血養劍，十分邪惡。」李楊回答道，「但是那把劍出了奇的鋒利，你也看到了，燕三那把刀都被輕易地折斷。」

「那鬼公子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弄得出來這種東西？」越說，何欣的問題就越多了。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李楊回答道，「當年鬼公子在江湖上興風作浪的時候，天下還是一片混亂呢。據說他也是冷兵門的人，但是叛逃了。不知道為什麼，在江湖上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無人能夠制止他，最後也不知道為什麼，鬼公子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江湖上。」

「大晚上的，說什麼鬼故事呢？」墨千塵忽然撞開了窗戶跳進來，嚇得李楊和何欣一聲尖叫，以為是什麼歹徒闖進來了。

「行了，瞎叫什麼？看你們今天都沒吃什麼東西，那村長老頭就不是好東西。還要明天才設酒宴，我去打了兩隻野雞，要不要吃啊？」墨千塵把野雞往桌子上一放，問道。

「吃。」何欣弄開了包著的布，一股香味撲鼻而來，急忙撕下一隻雞腿，塞給李楊，自己撕了翅膀，吃著說道：「師傅，你好厲害啊。大晚上的，這麼快弄了送過來。而且，你怎麼弄的？怎麼會這麼香？」

墨千塵自己也弄了點吃著，說道：「你叫我一聲師傅，我不會餓著你的。快吃了，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酒宴也不吃他們的了。」

「為什麼？」何欣感到奇怪，「你幫了他們，吃他們一頓咋了？」

「沒什麼，就是沒心情。」墨千塵回答道，「我是雪山狼主，還干這種行俠仗義的事情，傳出去，我就別混了。早點走吧。」

「好。」何欣答應著。

李楊吃著東西，心裡卻覺得沒有這麼簡單才對。墨千塵這傢伙一向都不會直接說原因，但是逃不過她的眼睛。他明顯有些不高興，肯定是村民做了什麼才是。

吃完了野雞，墨千塵讓她們早點休息。自己也從窗戶跳出去了。李楊和何欣閑聊了一會兒，也各自休息去了。

翌日，三人早早地起來，墨千塵給她倆買了包子，牽來馬匹，昨晚他就找回了馬匹，並且看管好的。幾人悄悄地離開了這個小鎮。

走了沒有多遠，李楊回頭去看，只見小鎮里一隊官兵沖了進去。心裡明白了，墨千塵昨晚肯定是知道了他們要報官。才決定早早走的，已經算是寬容了，要換在以前，估計墨千塵會殺掉他們才離開。

「這些人，簡直不像話，原來還報官了。」何欣見李楊回頭，也回頭去看，心裡不由得怒火中燒。「怪不得昨晚不給吃的，原來想餓我們一晚上，今天好讓我們束手就擒啊。這都救了一群什麼人啊？」

「這也難怪，畢竟他的身份暴露了。」李楊回答道，「昨晚墨千塵在跟燕三對話的時候，村民可是全都聽到了。雪山狼主的大名，對他們，估計也是一種震懾。難怪會害怕。」

「那也不能這麼做吧？好歹也救了他們。」何欣心裡想不通，「恩將仇報的。」

「好了，欣兒。隨他們去吧。」墨千塵終於開了口，「我也不是想要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