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搶救

聽到她這近乎於訣別的話，顧南辭甚至是下一秒就竄上了怒氣，「你給我睜開眼睛，姜初薇！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你難道要燃燃以後沒有媽媽嗎？睜開眼睛看著我，聽到沒有？」

可是不管他如何喊她，姜初薇也都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緩緩地倒在了他的懷裡面，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薇薇！」

男人的聲音就響在耳邊，但是姜初薇閉著眼睛，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動作，緊緊皺著的眉頭也逐漸松展開來，知覺也在隨著血液的流失一點一點地消失殆盡。

「不要睡！薇薇！」

「……」

「姜初薇！」

「……」

「嚴楓，快點！」

嚴楓一邊開著車一邊往後面看，只見到顧南辭和懷裡面一動都不動的姜初薇，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抬頭看到顧南辭的眼神的時候，心裏面都跟著狠狠地顫了一顫。

他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顧南辭這樣的眼神，彷彿是在求他，求他能夠再開的快一點一樣。

嚴楓狠狠地踩著油門，索性路上的行人和車輛早就已經被清空了，車速直接飆到最快，幾乎在路上飛馳著。

姜初薇身上這種致命的刀傷，普通的醫院根本就沒有辦法救治，只能夠去紐約現在最大的醫院，那裡有最好的大夫，也有最好的儀器和醫療手段。

但是換句話來說，如果連那裡都沒有辦法救治的話，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薇薇，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耳邊響起的是男人低沉急切的聲音，姜初薇的意識處在一片混沌之中，只隱隱覺得是誰在說話，好像聽到了什麼人的聲音，又好像沒有聽到，遠遠的傳來像是從空曠之地留下的餘音寥寥一般。

見懷裡面的女人沒有任何的反應，顧南辭只能死死地抓著她的手，不肯讓她的手就這樣沉了下去，他一直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除了感覺到她溫熱的血液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冰冷沒有溫度的。

……

從上車到趕到醫院，整個過程都只花了15分鐘的時間，已經是奇迹一般的速度。

姜初薇已經直接被推進去急救室做手術，醫生是擁有著紐約最好的外科醫生之稱的Henry。

嚴楓鬆了口氣，卻也看到了站在手術室門口無力地靠著牆壁的顧南辭，他身上也滿是血跡，周遭人看得都十分觸目驚心，都以為是他受了傷，卻不去手術。

「顧總……」嚴楓走了過去想說些什麼，但是開了口之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南辭對他來說相當於再生父母一般的存在，他給了自己存在的意義，但是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顧南辭。

他是知道姜初薇對顧南辭的意義的，這麼多年來跟在顧南辭的身邊，從來就沒有見他對誰這麼放在心上過。

他說話小心翼翼的，卻帶著一絲沉重，「紐約最好的醫生都在這裡了，太太一定能夠撐過去的。」

但是話一出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裡面有多少的可信度，三年前那場火災姜初薇能夠死裡逃生，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是這一次的傷口就在他們面前被揭開，那把匕首直直地插進了身上致命的地方，又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地活下來？

那個位置就算不是致命的地方，那也是只相差了幾厘米不大，稍微再準確一點就可以直接當場斷氣。

而且從姜初薇身上的流血量就看得出她身上的傷絕對不清，至少之前在救她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受了不少的傷。

正是因為顧南辭清楚明白地知道姜初薇的傷有多重，也明白她現在到底有多麼危險的處境，所以才一言不發，只是直直地看著急救室亮起的燈光。

他身上已經被姜初薇的血給打濕，疼痛麻木的幾乎不會再動彈一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手術室的門，下一瞬間，就要倒在原地一樣。

可他還是撐起自己的身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好像只要他一眨眼睛，姜初薇就會在那扇門裡面消失掉一樣。

他的眸色黑沉晦暗，看不清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

嚴楓站在他的身後，看到他這樣的神情，終究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手術室人來人往，幾乎所有能夠拿來救姜初薇的東西都被拿來了。

不只是henry，其他對這個方面稍有研究的醫生都被喊了過來全力救治姜初薇。

但是顧南辭就好像什麼都看不到一樣，對周邊人的話語言行不管不問，只緊緊地盯著手術室的門口。

前來問情況的醫生，看著他這一副生人勿近肅穆冰冷的樣子，都不敢再靠近，一句話都不敢多問。

……

時間過去的很快，又很慢。

不知道熬了多少個小時，時針已經指向凌晨2：00，姜初薇已經正是搶救6個小時了。

6個小時里，裡面的醫護人員一直都沒有出來，手術室的燈也就這麼亮著，說明急救還沒有結束，但至少也說明了一件事情，姜初薇最少撐過了這6個小時。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點地流失乾淨，嚴楓已經將杜雅白的人解決掉了一部分，追蹤了幾個小時，將剩下的杜雅白的餘黨全部都控制住。

嚴楓跟顧南辭報告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也好像聽不見一樣，漆黑的眸色緊緊地盯著手術室的門口。

他忽然閉上了眼睛，身上的血液都已經乾涸凝固在身上，不是很舒服，但他渾然不在意腦海裡面想起的都是姜初薇為他擋刀時的神情，還有說的那些話。

你以為只有你懂得會愛嗎？顧南辭，我也可以像你愛我一樣那樣奮不顧身的去愛你……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還是會為你擋刀，因為我不想看見你在我面前受傷。

顧南辭我愛你，如果沒有來世的話，這可能是我說的最後一句了，你一定要聽清楚……

記得好好照顧燃燃……

顧南辭，我不後悔愛上你，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顧南辭，一定得意吧，就算是那三年裡，我也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想你，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