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暴風雨前的節奏
黃氏謹記著夏雪晴的話，一言不發，但是心裡一片凄涼。
自己的公婆做出這等事兒，真是讓她傷心透頂了。
「大姐，你怎麼了？」
夏小寶跑了過來，看著夏雨婷的額頭，小臉上滿是擔心害怕。
夏雨婷被弟弟一問，眼圈不由的一紅。
摸了摸小寶的頭，溫聲說道：「大姐沒事兒，不小心把頭撞破了。」
黃氏見到這種去情景，心裡愈發的難受了。
女兒這番模樣回來，除了自己的小兒子，全家人沒有一個問問怎麼了。
「老大家的，還不趕緊拾掇飯？！整天就知道擎吃等喝，偷奸耍滑的……」田氏高昂的聲音，又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娘，我們趕緊吃飯。」夏雪晴對著黃氏低聲道。
黃氏明白女兒的意思，點了點頭快步向灶房走去。
夏雪晴想了想，也跟過去幫忙。
反正這是她在上房吃的最後一頓飯了。
夏雪晴相信，等夏來喜回來，夏家肯定會大亂的。
吃飯時，夏雪晴頂著田氏刀子似的目光和尖酸的叫罵，神情自若的硬是給黃氏等人盛了滿滿的一大碗飯。
田氏那眼刀對於她來說，可以無視。
至於田氏的叫罵，她就當是老鴰叫了。
於是，一頓飯的時間裡，田氏都氣得心肝疼。
不過，沒有人理會她。
飯桌上的氣氛，空前的低氣壓。
夏老頭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就連夏玉芬，因為泄露了夏雨婷的事兒，也大氣不敢出，生怕把她爹的怒氣引到她身上。
夏雪晴一直默默的計算著時間，果不其然，她剛一放下飯碗，門外就隱隱的響起了元氏的哭聲。
來了！
夏雪晴暗道一聲。
拉過夏小寶，向外屋溜去。
「小寶，你趕快跑著去夏爺爺家，就說奶要把娘和姐姐們都打死。」
夏小寶一聽，嚇得差點哭了。
「二姐？」
小臉要哭不哭的，大眼睛里，眼淚開始轉圈。
夏雪晴摸摸夏小寶的頭，煞有介事的道：「小寶，奶一會兒真的要把我們都打死的，所以你趕快去。」
「嗚嗚——」
夏小寶眼睛里轉動的眼淚，立刻就滾了下來，然後撒腿就往外跑。
夏雪晴看著弟弟小小的背影，覺得自己真對不起這可憐的孩子。
不過，小寶這樣一哭，效果更逼真。
元氏攙扶著夏來喜，帶著一雙兒女正哭哭啼啼的進大門，被夏小寶哭著撞了一下，不由的哭聲一滯。
不過，她也沒有心思理會夏小寶這樣一個小孩子。
「爹，娘，我們這一家子沒法活了……」元氏一進院子，就哭喊了起來。
夏如燕和夏鵬飛也跟著哭了起來。
呼啦啦，田氏等人都跑了出來。
「這是咋的了？咋的了？」田氏一連串的問道。
「娘……」夏來喜悲愴的喊了一聲。
「這是……來喜？」田氏看著夏來喜豬頭似的樣子，不可置信的問道。
夏來喜雖然是她兒子，現在她也認不出來了。
夏二叔和周氏等人也嚇了一跳。
「娘，兒子……嗚嗚……」夏來喜哭嚎了一聲，眼淚鼻涕的一起往下流。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夏老頭蒼老的臉上，青筋鼓動，握著旱煙袋的手，微微顫抖。
他畢竟人老成精，結合著上午夏雨婷的事兒，心裡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夏家的大門外，有聽到哭聲跑出來的村民，開始探頭了。
夏雪晴一見這種情況，搶先說道：「我三叔因為品性不端，被書院的山長，取消了生員資格。」
夏雪晴話音一落，夏老頭的身子猛地晃了一晃。
「你說什麼？！」夏老頭看向夏雪晴，眼珠子都快突了出來，聲音更是陰森的可怕。
夏雪晴心中微微一驚。
若非是她見慣了生死，還真會被夏老頭的樣子嚇到。
夏老頭的樣子，隱含一種人之將死的瘋狂。
夏雪晴神色不變，聲音平靜的道：「說白了，就是夏來喜被書院開除了。」
說完了，夏雪晴覺得對夏老頭的打擊還不夠，繼續閑閑的道：「還有，夏來喜的品性實在是被世人所不齒，以至於他的房東覺得把房子租給他是對房子的一種侮辱，對不起自家的房子，於是把房子收了回去。」
夏雪晴說到這兒，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幸災樂禍。
「他應該是在鎮上再無立足之地，被人給趕回來了。」
「你胡說！我們一家落到這步田地，都是你這個死丫頭害的！」元氏尖聲叫道。
夏雪晴斜了元氏一眼，沒有理會元氏的叫囂。
夏老頭呼呼的喘著粗氣，目光轉向了夏來喜。
「老三，這是真的？你真的被書院除名了？」夏老頭聲音顫抖的問道。
看向夏來喜的目光中，跳動著一簇希望的火苗。
希望夏雪晴說的不是真的，希望夏來喜給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雖然，他知道這個希望渺茫。
因為夏來喜的模樣，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是，夏老頭不想去面對。
「爹……嗚嗚……兒子被雪晴這個死丫頭害死了……」夏來喜放聲大哭。
夏老頭唯一的一點希望，徹底破滅了。
身子搖晃了一下。
「噗！」
夏老頭直接噴出了一口血。
「老頭子！」
「爹！」
「爺！」
院子里登時大亂。
田氏和夏二叔等人連忙衝上去扶住夏老頭，一連串的大叫。
夏雪晴也吃了一驚。
她沒有想到夏老頭這麼沒用，竟然直接吐血了。
夏雨婷緊緊的挨著黃氏，臉上滿是害怕。
黃氏則握著女兒的手，心裡「砰砰」亂跳。
夏老頭一直是夏家的頂樑柱，現在竟然吐血，還和自家人有關，黃氏心裡也沒底。
夏大寶看看他爺，又看看他娘，撓了撓腦袋，最後還是站在他娘身邊沒有動。
他只負責保護好娘和妹妹們就好了。
夏老頭吐出一口血，蒼老的臉如同金紙，帶上了一股死氣。
「快去請郎中！」田氏聲音驚慌的大聲叫道。
夏老頭擺了擺手，目光直直的盯著夏來喜。
「……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夏老頭斷斷續續的道。
「爹，是這麼回事……」沒等夏來喜說話，元氏就搶先說道：「我們遵照您的吩咐，帶著雨婷那丫頭去了鎮上，結果……」
元氏說倒這兒，頓住了。
結果把夏雨婷直接賣去了紅粉閣，這話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