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
「爸，酒沒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瓶瀘州老窖轉眼間進去了，姜大剛站在自個兒桌前舉著剛倒空的第二瓶瀘州老窖，望着岳父凌宗盛道，眼裏滿是請示的目光。
「啊？這麼快，兩瓶酒就進去了？」凌宗盛把玩著剛喝下去的酒杯（五六錢容量的高腳白瓷酒盅）不無驚訝地道。
「呵呵，是呀，您看，要不要再......」姜大剛看着空酒瓶笑着說道，可不等說完，就給凌宗盛岔開了。
「怎麼？再開兩瓶？」凌宗盛立即將臉轉向右邊坐着的凌翎他爸輕聲地問道。
「別開了！哈（喝）足了，哈足了！再哈就醉了！呵呵。」凌翎他爸隨即朝擺擺手大聲應道。
「再......來點兒吧？」凌宗盛依然小聲問道，說完，立即將目光轉向了凌四海。
「別別！俺不能哈酒，反正俺是哈足了。」凌翎他爸再次擺手拒絕，隨即看着坐在凌宗盛左旁的凌四海他小叔（酒量比他大哥都大）笑道，「嘿嘿，他小叔能哈點兒......「
「哎~~四海，拿啤酒來！」不等凌翎他爸話音落下，凌宗盛立即向坐在對面的凌四海吩咐道，轉而又回過頭來對凌翎笑道，「酒還得哈，呵呵，咱換個口味。」
「對~~哈啤酒！啤酒可是好東西喲！啤酒是麥芽釀造的，營養豐富，含酒精量低，易為人體吸收，被譽為液體麵包呢，多哈有益！白酒哈多了傷肝呢。「一聽說換啤酒，坐在凌翎他爸身邊的季然立馬瞪起眼來，雙手不由自主地撫摸著自個兒頂在桌下的啤酒肚大誇起啤酒來，聽得凌宗盛也不由自主地頻頻向他笑着點頭。
「來來來，換大杯，哈啤酒！嘿嘿嘿......」隨後姜大剛兩手抱着六個高腳玻璃杯（三兩三容量）說着，將大酒杯分派到桌子上，替換下小酒杯，隨即坐下望着岳父捂著嘴笑個不停，他很清楚，岳父這是不捨得多拿白酒喝呀！唉~~今非昔比嘍，岳父的酒櫃早就不像從前（在位時）那麼「豐富多彩」了，儘管酒櫃表面看上去依然滿噹噹的，但那只是假象，裏面大多擺着（高檔酒的）空酒瓶子，靠之「撐門面」，實際「虧空」得很。
一打啤酒轉眼間喝下去半打，可三位女士，凌四海母親、凌楠和楊倩倩，一瓶張裕葡萄酒才喝了一半，且杯子（同樣的高腳玻璃杯）里上尚殘存着兩指深的紅酒，三人的臉都變得跟杯中酒一樣紅潤了，不過，笑起來真像三朵花兒，尤其是楊倩倩笑的最嬌美。
「叮鈴鈴......」忽地一陣兒電話鈴聲由客廳傳來，沒等靠近餐廳門口坐着的凌四海聞聲起身走出門去準備接聽接話，凌宗盛的大嗓門便在客廳里響起，但很快，聲音就變小了，變得非要走進客廳，才能給聽見，原來他去衛生間回來時剛好路過（電話）鈴聲大作的客廳，搶先接起了電話。
「哈哈~~是你呀！老季，在家嗎？
「別說沒用的，來不來吧你？
「咋沒有好酒，你想哈啥就有哈！
「季然沒醉，他那個肚子，早著那！
」你兒媳婦？楊倩倩呀，這麼早就叫上啦，倒是挺超前呀你！
「老弟，你有福呀！碰上了這麼個好閨女，不光長得俊，俺看的出她也很賢惠哩。
「別廢話了！哎~~我說你，今兒咋了？先前兒，常常是不請自到，咋今兒請你來都不來了呢？
」哈哈哈......喝的臉紅不是很正常嗎！又沒哈醉失態......借口，純粹是借口！
「......噢~~是不是怕影響你在『兒媳婦』面前的光輝形象呀？！
「老季呀！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真羨慕你呀......真的！眼前守着這麼好的『兒媳婦』.....
「眼瞅著就要進門給你生個大胖孫子啦！唉~~你再看看俺那位......那叫什麼事兒呀，不著天不着地的
「老紀，這就是咱老哥倆，我才這麼說，其實我心裏苦着那，也很矛盾，挺折磨人的，很難接受『她』！
「你說那算怎麼回事兒，今後咋面對？畢竟是一個枝兒上落下來的，我咋也想不通，真給難住嘍！你說......唉......
」.....凌翎那閨女真是沒的說，也很討人喜歡，假如沒這檔子事兒......嗨！——不說了！你快過來了吧！
「那好！等你，趕緊的啊？！掛了。」
「哎？！——別跑呀都，哼~~偷聽俺電話！該當何罪！呵呵呵......」凌宗盛掛上季然父親打來的電話后，剛轉身就瞧見了閃出客廳門口的凌四海和季然，先是一怔，但很快就變得釋然了，一是覺得自己說話聲很小，不易被人聽見，除非靠近身邊；二是話說的比較隱晦，不太明顯，就算聽着也是一知半解，算不得啥。總之，作為偵查員出身的他，這點保密意識還是把握的準的。豈不知，這回是他大意了，其實凌四海和季然在他剛拿起電話講了沒幾句時，便像貓兒似的躡手躡腳悄悄溜到了他身後側耳諦聽起來，全部講話，幾乎盡在掌握之中，當然大多聽着心裏頗不是滋味了；不過，相比較而言，季然可以說是完全另一種心態了，心裏無疑美得很。
「哈哈~~你來的夠快呀！夠雷厲風行的你！「凌宗盛接聽完電話重新回到餐廳后，並未對凌四海「興師問罪」，反而像沒事兒人似的端起空酒杯「喝令」凌四海給滿上啤酒，誰料剛喝下這一杯酒不過兩分鐘，季然父親就到了，他不禁驚呼道。這也難怪，兩家離的很近，幾分鐘就到了。
「呵呵，領導叫來，能不麻利的嗎，我放下電話就來了。」季然父親笑道，隨即小叔起身讓給他坐了下來，小叔坐了旁邊凌四海母親讓開的座位，凌四海母親去廚房忙乎飯去了。
「哈啥酒？啤酒？白酒？色（R市人好把紅酒稱之為色酒，但色不念Se，而念作Shei）酒」待季然父親坐穩當后，凌宗盛側臉帶着譏笑的口吻盯着他已經變得平靜的臉問道。
「哦~~啥酒也不哈了，瞅瞅咱這臉就跟猴屁股似的，再哈。還不給整成紫茄子啦。呵呵。」季然父親指著自己臉竟然詼諧地道，這倒出乎凌宗盛的意料，原本想着他在「兒媳婦」（楊倩倩）面前會拘謹些，不想，竟放開了，這並不合他的性格呀，難道他這把年紀了，見了「美女」也憋不住會「心花怒放」，給「激動」的言行失常？
「放心，這回管你哈夠，咱有好酒了，嘿嘿，你兒子剛送來兩瓶茅台呢。」凌宗盛道，依舊盯着季然父親的臉不放說道，就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不自然來，看看他在「兒媳婦」面前的表現，無疑也是一種樂趣。
「哈哈，這回不怕我來蹭酒哈了，捨得了，酒櫃不告急了？呵呵。」季然父親譏笑道。他這兩年一改往常，總是不請自到，主動來凌四海家喝酒，因為不用擔心給灌醉了，凌宗盛不可能再像從前那麼大方了，他已經沒有過多的酒招待他了，自然也捨不得在他身上「浪費」酒了，現在酒櫃里，是哈一瓶少一瓶喔，沒有人再來填充補缺了。
「嘿嘿，還是省著點兒吧，我還不曉得你，咋捨得拿出茅台，平常連瓶瀘州老窖都捨不得。」季然父親隨即笑道，無情地揭了凌宗盛的老底。沒想到，楊倩倩聽了卻「咯咯咯......」笑出聲來，這下弄得季然父親更來了精神，只見他望着「兒媳婦」眉飛色舞，興奮的不得了。
「呵呵，不看僧面看佛面，領導面子指定得顧及到，那就哈點兒吧，忒他了（R市方言，豁出去，不講究的意思），出上咱這張猴子腚，不就是變成紫茄子嗎，怕啥呀！今兒不醉不歸！一醉方休！」季然父親坐不住嘍，乾脆站起，盡量站直溜，且手舞足蹈地神侃起來，這做派要讓大家瞠目結舌，——這還是那個穩重肅然的老紀嗎？
「——好！老紀呀！自打你當了紀檢書記，變得越來越水平了，越來大度超凡了！」大聲說着，凌宗盛指定更坐不住了，他騰地也站起來，而且挺直老身子，明顯比季然父親高出許多，真很正常，就算季然父親再怎麼挺拔站直，也不可能高過凌宗盛，畢竟身高比凌宗盛矮了半頭。
「爸？拿啥酒？」姜大剛隨即問起岳父，他再次犯迷糊了，竟然忘記剛才岳父提及的茅台酒。
「——茅台！」凌宗盛這次好像不再介意，面帶笑容大吼一聲，底氣不是一般的足。
「別別別！就付就哈點兒啤酒就行了！」季然父親趕忙揮揮手道。
「——啊？！」這下弄得現場的爺們兒不禁同聲喊道，哭笑不得；搞得娘們兒面面相覷，一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