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掌門指環

「鑿？」他笑了笑，一隻手摟住我，另一隻手仍舊捧著書卷，眼也不移，「什麼鬼斧神刀，能比我的掌風還利？」

我驚呼道：「那石壁是你一掌掌劈開的？」

「不止我，還有秦尚。」

「秦尚？他也來了？」

「來了，」他淡淡翻了一頁書，「只是那日你沒看見。」

我心口一澀，「他怎的也來了？」

他卻只回：「他也在找你。」

我捧起他的手掌，我在手裏輕輕撫平，「你們對着石壁揮了幾日幾夜的掌？不痛么？沒出血么？」

他漫不經心地道：「之前皮開肉綻了幾日，不過等你此時想起來過問早已好全了。」

我眼眶酸疼，「對不起，前些時候我實在......實在有些魂不守舍。」

他放下書，將我環在胸口，「現在魂魄回來了？」

我搖頭晃腦在他胸口摩挲片刻，難掩笑意，痴痴地道：「回來了。」

沉迷半日，回過神來，斂了笑意道：「既然魂魄歸了位，有些人便該去見一見了。」

他問也不問，只說了聲，「去吧。」

我鼓起腮，佯裝生氣，「你不問我要去見誰么？」

「去見秦尚？」

我又往腮里充了些氣，「你不介意？」

他笑了笑，「不是要去討休書回來么？」

討休書是件正事。逍遙人雖向來不理世俗，但我也沒有離經叛道至一女侍二夫的程度。然去見秦尚前，我先去找了天詞師兄，帶着那門掌門指環。

師兄臨崖而立，日隱雲低，他卻透著光亮，即便面色灰暗，眼神空洞。

他問我：「要不要叫師弟師妹一起來。」

我想到這幾十日我們同住逍遙山，師弟妹去沒來瞧過我一眼，心口寒涼，強撐著笑道：「有些話我先單獨對師兄說。說完了，咱們再去找他們。」

他微笑着點點頭。

「師兄你的傷全好了是么？不會再疼了？」

「早就好了，你放心。你那一劍刺得實在不高明，落不到實處，沒多久傷口便痊癒了。以後你遇上敵人也這般使劍可不太妙。」

我苦哈哈地笑了笑，「逍遙出了我這樣的弟子，委實是個大劫，傷師哥不說，還殺了師父。」

師兄回身，走上前來拍了拍我的頭，「傻丫頭，師兄不怪你。」

他這話說得相當嚴謹，沒一絲余綴，既沒替我弒殺師父開脫，亦不替師弟妹們表態。他一向如此的，最是個生冷嚴肅的，即便說句安慰話語也叫人聽得不是個意思。

我的笑簡直要苦出水來了，掏出那枚掌門指環托在掌心，「師兄，這個指環你收著。」

他說：「這是師父給你的。」

我搖搖頭，「不然，不然。師父駕鶴西去時，身邊只有我一人守着，他未必是真想傳給我，實在是沒人了，他老人家無奈啊。」

師兄沉默了片刻，亦搖搖頭，「不是，他是願意傳給你的，因為......」他猶豫的這一瞬，我已意識到接下來的話必定鋒利傷人，果不其然，他道：「因為我們中，你最像他。」

我一怔，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