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

距離百合子和一方通行的會面，已經過去了兩天了。

這兩天嘛，倒是沒發生什麼事，不過就是文劍鋒要走了。

本來要返回華夏的行程已經被他延後了三天，這三天時間裏他只是為了來看一眼千夏，結果千夏沒看成，來了個百春……

不過百春倒是比千夏更可愛一些，文劍鋒表示自己的孫女控之心得到了一本滿足。

再有就是，百合子似乎覺醒了一個新愛好：喜歡抱着百春睡覺。

自從上次哭到睡著了之後再從百春的懷裏醒來以後，百合子就表示從來沒有睡的這麼安穩的覺了。

於是，早上起來，抱着百春蹭一蹭，中午午睡，抱着百春蹭一蹭，晚上睡覺，抱着百春蹭一蹭，洗澡……咳咳，這個是正常洗澡。

總之這兩天裏百合子幾乎是抱着百春度過來的。

對此百春也表示很無奈，好不容易有人對自己的頭沒興趣了，這下可好，多了個對自己身（河蟹）體感興趣的……

唔……百春表示委屈的很。

不過這兩天百春很顯然的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不提一直把她抱在懷裏的百合子，就連一天到晚在外面跑的鈴木明都看的出來。

沒事就抱着個手機在哪裏盯着屏幕發獃，遊戲也不打了，百合子有時候故意賣個萌也不管用了，有時候更嚴重點甚至連飯都不吃了，就坐在哪裏盯着手機發獃。

可是偏偏手機還是待機狀態，百春也沒有刷屏玩遊戲什麼的，只是有時候如果沒電了的話就趕緊去充電，然後坐在一旁捧著小臉繼續看……

「老師……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百合子捧著飯碗，小心翼翼的問著鈴木明。

「嗯……等人吧。」鈴木明看了百春一眼，就繼續開始和餐桌上的菜品奮戰了。

「等人？等誰啊？」百合子看着百春，眼底突然有一點醋溜溜的意思。

「你猜。」

「……」百合子無奈的看着正在吃飯的鈴木明，這麼多天了她還不了解他嗎？

他要說的事兒你攔着他也要說，他不想說的事兒你打死他也不說——當然前提是你能辦得到。

不過她也猜的到，不就是等她的男朋友嗎？真當我不知道？

百合子氣鼓鼓的看着百春，感覺自己頭上綠油油的……

不對，自己和她還沒確立關係呢，好像也不算綠吧？百合子想到這一下子就頹了。

被綠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連被綠的資格都沒有……

——————

所以，百合子倒是猜對了。

百春確實在等垣根帝督的電話。

唔……明明都已經確立關係了，明明，明明都親過了！結果倒好！幾個星期都不出現！現在連信兒都沒有一個！問千鳴姐她們是什麼情況她們也不說！到底是想怎麼樣嘛！難不成你死了不成？！

百春一想到這裏那心裏就給氣的呀……

哼！在等一天，額……兩，三天好了……就在等你三天！在不給我打電話就絕交！哼！

百春鼓起包子臉，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喉嚨里發出「嗚嗚嗚」一般的賭氣的聲音。

「叮鈴鈴玲玲……叮鈴鈴玲玲……」突然，百春的手機想了起來。

「nia！」百春眼睛一亮，緊皺的眉頭也瞬間舒展開來，整個人一下子就撲到手機面前，快速拿起手機一看，然後小臉一跨。

「百合子……」百春陰沉的看向百合子，她的手上正拿着一個電話，上面顯示著通話人：百春。

「額……嘿嘿嘿……抱歉抱歉……」百合子嬉皮笑臉的把手機收回去，並滿是歉意的道歉。

「哼！」百春頭一扭，不去看這個大豬蹄子。

把手機小心翼翼的放回去，繼續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等。

「叮鈴鈴玲玲……叮鈴鈴玲玲……」

電話又響了。

百春這回沒去接，而是快速的把頭轉向百合子，用一幅「捉弄我好玩嗎？」的眼神看着百合子。

不過這回她搞錯了，百合子一臉無辜的看着她，舉起雙手，手上拿着手機，是待機狀態。

那麼……

百春又轉向鈴木明。

鈴木明低頭吃飯，一幅「你別理我」的意思。

那麼……

百春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亮，重新轉向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帝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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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該死的……好疼……

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了，骨頭也斷了許多根……咳……咳咳咳！肺也被刺穿了嗎……

呼吸……快點給我呼吸！你要活下去的不是嗎？！

動……給我動起來啊！脊椎不是沒斷嗎？！

視線……是模糊的……切，血流到眼睛裏了嗎……

可惡啊……到頭來還是沒法打贏這個變態嗎……

嗯？她怎麼在這？

啊……是幻影啊，聽她說……應該是叫走馬燈來着？

真是的，沒事就跟我說這些沒用的，現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

不過……可以的話，倒是想再見她一次啊……

去你的吧，見到了讓她擔心嗎？

唉……看來要死了。

為什麼心裏這麼悔恨呢？

這種事不是在一開始就做好準備了嗎？

為什麼現在又後悔了呢？

說來可笑，堂堂暗部領頭人居然怕死……

是因為……她嗎。

什麼時候我還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跟個女人似的！

不過……要是這麼走了，她會很傷心的吧……

不行，說好了不讓她哭的。墨雪文學網www.moxue99.com

也就是說……要當一回渣男了？

——————

計算力瘋狂的涌動，捨棄觸覺，捨棄視力，捨棄感知，捨棄一切，只留聲音……

白翼再次膨脹，並訊速收攏化為一個白色光繭，竟然頭一次擋下了那黑色的攻擊。

拿出放在懷裏的手機，按照記憶中的情況摸索著打通了電話。

「叮鈴鈴玲玲……叮鈴鈴玲玲……」

「嘟！」

「喂！帝督嗎？」

一個顫顫的，帶着點興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

百春很興奮，非常興奮！

因為帝督在失去音信了幾個星期後，終於主動跟她打電話啦！

哼！就，就算你現在打了電話也沒用！我已經不會原諒你啦！除……除非……你真心實意的跟我道歉！對！要真心實意哦！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有個傲嬌屬性……）

「喂？帝督嗎？」百春剛開口就後悔了。

嗚嗚嗚……說好的不原諒她呢？為什麼還是一幅高興的樣子啊？這樣子不行的啊啊啊啊！

「百春？」嗓音稍微有些沙啞呢，沒好好休息嗎？

「帝督你的嗓子……」百春擔憂的問道。

「我不需要你關心！」

「啊，啊？」百春有點被垣根帝督的語氣嚇到了，「那，那個，我不是……」

「你先別說話。」

「嗯。」百春閉緊了嘴，但她總感覺有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我們分手吧。」

轟！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一般，從百春的天靈蓋直直的打穿了百春的整個身子。

過了好久，她才發出一聲：「啊……啊？」

「啊什麼啊？我說我們分手，聽不明白嗎？」垣根帝督突然變得不耐煩起來了。

「不，不是……為，為什麼啊……幹嘛這麼突然……」百春這會是真的開始慌了，如果剛剛的可以看作是玩笑的話，那麼這會帝督的語氣做不了假。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和你玩了而已。」

「別，先等一下，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帝督你說嘛，我，我可以改的，真的，我可以改的……」說着說着，百春的眼淚就宛如決堤一般的往下掉。

「什麼情況？」一旁的百合子看到百春哭了之後當場就急眼了，站起來就要去和那個正在和百春通話的人理論理論。

我們家百春哪裏不好了？配不上你是咋滴？來來來你過來我們當面對質好不好？

是你眼睛瞎了還是我百合子提不動刀了？

但是她的行為還沒開始就被鈴木明給制住了。

「老師！」這會百合子是真的不能聽鈴木明的話了。

平時你說一些小問題，百合子聽鈴木明的那絕對沒事，畢竟鈴木明是真的從她的角度來考慮的問題。

可是！現在百春都要壞掉了你個做弟弟的不上去安慰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我按著是想怎樣？

百合子死死的盯着鈴木明的臉，彷彿他不給個說法就馬上暴走一樣。

鈴木明也不廢話，直接往百合手腕上的手鐲上傳輸了一段靜音視頻，正是垣根帝督正所處的環境。

百合子看到后，瞳孔一縮，然後用焦急的眼神看着鈴木明，意思是為什麼還不去救人？

鈴木明卻搖了搖頭，表示不急。

我……百合子被氣的有點無語了，但看了看已經開始壞掉的百春，又看了看淡定的鈴木明，最後銀牙一咬，還是坐下了。

「帝督，帝督，你還在聽嗎？我，我真的可以改……」百春還在重複著毫無意義的話語。

「別說了，我聽到你的聲音就噁心。」垣根帝督的話語如催命符一般在她的耳邊響起。

「明明已經高中了，能不能不要裝嗲了？」

「平時這麼笨，現在腦子還不開竅嗎？」

「我說我要和你分手，怎麼就是聽不懂？啊？」

……

「哦……」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百春的聲音開始變得死氣沉沉，聽的垣根帝督心中一緊。

「明白了就好，我掛了。」但他還是強忍着罪惡感，掛斷了電話。

罪惡感？呵呵，自己什麼時候還會有罪惡感了？

那玩意兒……不是一開始就丟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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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掛掉電話，百春就坐在哪裏拿着手機，一動不動，與接電話之前的姿勢完全沒變。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那因為失去高光而變得黯淡且死氣沉沉的眼睛。

「那個……百春……你還好吧？」百合子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看到鈴木明並沒有阻攔她，她還是來到了百春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百合子……」百春抬起頭，那毫無生氣的眼瞳看的百合子居然有一點害怕。

這是活人該有的眼睛嗎……百合子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個。

「我到底哪裏沒做好……你告訴我好不好……到底哪裏沒做好……」

宛如夢囈一般的自言自語，似乎她問的不是百合子，而是……自己，或者……他？

「百春……」看到百春這個樣子，百合子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想伸出手摸摸頭來安慰一下，卻無從下手，害怕……她輕輕一碰，百春就會這麼倒下去，永遠起不來。

「想知道為什麼？」鈴木明的聲音突然響起，百合子回頭一看，發現他已經來到自己身後了。

百春抬起頭看着鈴木明，然後，輕輕的點了點。

「起來。」鈴木明來到她旁邊，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起來，並反手拉開一個空間裂口。

而百春就任由他這麼拉着，宛如一個壞掉的玩偶。

「唉唉唉唉！你們！你們等等我啊！」百合子看着他們就這麼走了都不叫她一聲，不由得開口喊道。

然後賭氣一般的跺了跺腳，也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