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宋方的價值
在小冊子上，雞哥陳列了萬邦各種資源目前的存量。
給卡羅爾的內容，只是一個簡單的概括。另外更詳細的數據雞哥是用正常的文字寫的，沒有使用盲文。但即使如此，也足夠觸目驚心的了。
看似欣欣向榮的萬邦，各項資源都接近枯竭的狀態。對各星球竭澤而漁式的開發，讓魚塘被掏乾淨之後，再也沒有恢復的可能。
「為什麼我們不去開發新的星球？」
卡羅爾不解地問。「這跟宋方又有什麼關係？」
「首先對於你的第一個問題，為什麼咱們不去開發新的星球。」雞哥聳聳肩，「只能說新星球的開發難度要比萬邦原本預料的難得多。靠得比較近的星球基本被萬邦開發乾淨了，想要再找到新的，需要跨越的距離、付出的代價都是以前的千倍。就算得到新的資源，恐怕還抵不上開發的成本吧。
「至於第二個問題……卡羅爾，你最近看新聞了沒有？有關地球的？」
「看了一點，說地球被搬遷到新的位置了。」卡羅爾說，「在新聞版面的一個小角落裏，才在新消息榜上呆了零點三秒就被擠下去了，我翻了八頁才又把它找出來。對除了咱們之外的人來說，這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新聞吧？」
「新聞主要介紹的內容是沒什麼必要的。不過你注意到那張配圖了沒有？」雞哥問，「藍天白雲的星球，挺漂亮的那張？」
卡羅爾搖搖頭。她看不見啊又怎麼會注意到呢。
「那張圖片是一張『太空證明像』，圖片中的地球蔚藍清澈，非常好看。但其實地球早就不是藍色的了，而是土黃土黃的，跟剛從泥地里挖出來一樣。」
「難道是地球以前的照片？」卡羅爾試圖找到合理解釋，「我記得歷史老師講上古歷史時提到過，地球是一顆蔚藍的星球，非常美麗。」
「但上古時期的地球上會有中心城嗎？」
雞哥反問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地球變回了從前的樣子？」卡羅爾驚奇道，「等等，哦對，宋方跟我提起過這事。可這跟萬邦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卡羅爾，你真的想不明白嗎？」雞哥說，「如果宋方能夠有能力將一顆完全枯竭的星球變回到它從前的樣子，那這對萬邦來說，有多大的價值，你在讀了我給你的數據之後應該有了解了吧。」
一滴冷汗順着卡羅爾的鬢角滑落。她沉默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覺得，搬運星球，避免分子傳輸器網絡被宇宙擴張力撕碎，只是萬邦的一個幌子。」雞哥拄著下巴，「但宋方是怎麼做到的？你知道嗎卡羅爾？」
卡羅爾回憶了一陣，緩緩地說。「宋方他……經常會陷入沉睡，一睡睡上一個下午，甚至好幾天。在他入眠時，我能感覺到他的精神非常活躍。他似乎變了，不是活在我們身邊的那個宋方，而是……彷彿成為另外一個人，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然後當他回來時，我會明顯感覺到他跟之前不一樣了。而且他總會變出一些神奇的東西出來，吃的、用的、武器、藥劑，應有盡有。我完全搞不懂這些東西從哪裏來，他又是把它們放在哪兒的。
「如果宋方真的能從某個地方，源源不斷地搞到物資，那麼雞哥你所說的或許真有可能。
「既然如此，我們得把我們想到的都告訴宋方。」
雞哥：「你在擔心什麼嗎？」
「我不知道。」卡羅爾承認道，「但我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或許比我們想的更不簡單、更加嚴重。它……或許會導致某些大事發生。雖然目前我還不知道這會是什麼事情，至少……要讓宋方知道，對吧。」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雞哥說，「正好，咱們很快就會跟宋方再見面了。」
過了一會兒，累得滿身大汗的史蒂夫回來了。
雞哥已經離開了。卡羅爾依舊用那沒有焦點的雙眼看向窗外，只是目光中沒有了之前的安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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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方必須要承認，宇宙航行是一件非常非常無聊的事情。
好在幾百上千年前的先驅們要面臨的生活比如今無聊一萬倍，為了不讓自己在無聊中發瘋，他們發明了不少可以解悶的東西。
比如說，遊戲棋。
在第三百八十四次將洛馬殺了個片甲不留後，洛馬終於掀了桌子。宋方躲得挺快，沒被洛馬扔過來的桌子砸到。
「好了，不玩了，我回去休息了。」
宋方如是說道。
洛馬喘氣好久，終於平復心情，坐回了椅子裏。「你要去睡多久？一天？」
「單純的一晚上而已。」宋方說道，「後天就能跟卡羅爾的飛船接上頭了，我不會選擇在這個事件去給系統充能的。」
洛馬：「怎麼不行，反正就是睡覺而已，你就睡唄，等卡羅爾那女的到了，我再把你叫起來。」
所以在洛馬看來，他給領航系統充能的方式就是睡覺么？
宋方笑笑，無意糾正洛馬的偏見。副本的存在，他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哪怕這會讓他在洛馬眼中顯得有些消極怠工。但那又如何呢？只有我一個人能使用領航系統，不開心的話就開除我呀。
略略略。
拎着外套，宋方回到自己的房間。但就在房門在他身後關閉的那一瞬，原本輕鬆的，甚至有些弔兒郎當的神情忽然變得凝重。
【出來。】
他在腦子裏說道。
房間里空無一人，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桌，還有一隻立櫃，連個能藏人的死角也沒有。
宋方卻依然眉頭皺緊，雙眼的焦點並沒有具體落在某個物什上，目光中卻有種兇狠的氣勢在。
哪怕有一片鬼影從他面前飄過，也能被他揪住，然後燒成一撮灰。
【……好久不見了呀，宋先生。】
終於，除了他之外的第二個聲音開口了，只不過是在他腦子裏。
稚嫩的童音，能令人本能地放鬆警惕。
但宋方沒有。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他從沒有放棄過對這個聲音的主人的防備。
【睡了這麼久，終於捨得起床了？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