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三人喝着老酒，吃着豆腐，但之後卻並沒有說太過於敏感的話題，或者說他們聽的也更多是一旁食客的言語，而這些人自然不是程玉箏和公玉卓安排的，那更多就是此時的民眾，或是慕名而來的過路之人。

而這些人說的，當然也都是一些家長里短，但或許是因為時局並不一樣，這裏人說的話題也不在和往日相同。往日裏這些人說的都是張家長李家短，今年的收成或是兒女的聘禮嫁妝，更有可能只是明年地理重謝什麼，什麼時節應該去打什麼魚而已。但現在就也不一樣，他們也開始聊起了天下格局和朝政，但這卻有點關公門前耍大刀的感覺，畢竟有能力左右天下格局的三個人就坐在這院落之中，也就靜靜的聽着他們的所言。

其中一個人感嘆，這好日子過去了許久，如今雖然東洲挨着滄州，但他卻已經許久沒有吃到過新鮮的海魚了，甚至自家兒子的喜宴，也不知道能拿出什麼像樣的菜肴來招待來賓，甚至以往的好酒也不能管夠的去喝了。

另一面的，明顯是滄州境內的過路人，他則感嘆在這兩州之間來往，還是東洲要好於滄州，畢竟這公玉家自立為帝，顯得有些亂臣賊子的模樣，而且雖然這公玉家並沒有增收苛捐雜稅，但怎麼也耐不住那些滄州境內的貴族們私自圈地斂財，弄得有些地方已經民生再到，他認為這公玉家長不了，而且很是懷念以往程家掌管兩州的日子。

這人一說完，一旁的人緊接着就打岔讓他知足，因為他是從南面來的，而且或多或少都有些逃難的意思，據他說這南面更是混亂，原來的魚米之鄉也已經變了模樣，雖然這幾年風調雨順的，但老百姓過的好的家中也沒有餘糧，一般點的都要餓肚子。而他告訴那個滄州百姓，這裏又公玉普當道，還算是好一些，而且據說公玉普也因此跟那些世家鬧得不睦，導致他太子的位置岌岌可危。

說什麼的都有，而一旁的豆腐坊當家的也忙完了活計，走了出來，一同出來的還有他家的女婿，兩人拿着一些老酒給一些老客道上了一些，而後就坐在一切聊起了家常。其中的夫婿則在聽完了眾人的感嘆之後告訴眾人，相比之下北燕的地方確實不錯，雖然地處邊陲之地，而且半年都在極寒之中，但那裏現在百姓過的日子卻好了很多，雖然去年遭了災，守城也減少了一些，可老百姓卻沒有餓死的狀況發生，不僅是官府的倉裏面餘糧很多，就是一般的百姓家中也頗多的存量，尤其是其中的豆子，雖然成色不必往年，但卻也並沒有因此攀升價格。

這夫婿的話讓人聽了很是好奇，人們自然過多的詢問。

而那個東洲境內的人直接問道：「北燕怎麼那麼好？我聽說那裏可是忠義王子截在啊！」

夫婿回話道：「可別這麼稱呼，你得稱呼赤雲候，因為這赤雲候說，忠義王三個字，不過是稱呼死人的，不能哪來稱呼活人，等他死了或許能這麼說，但要是或者的時候，可千萬別，因為不吉利。而你也就是在這說說，要是在北燕這麼說，那可是會被人唾罵，要是早先的北燕五族聽了，動手打你都有可能！至於你說北燕好不好，你看看現在的流民就知道，以往的念頭，北燕遭災，一定會有流民跑進臨山關以內，可現在的，流民之後背上，哪有北下的一說！」

滄州境內的人搭言問道：「那你說北燕怎麼個好法？我聽說前些年那裏可都是打過打仗的，人可是死了不少，百廢待興，怎麼這麼快就讓老百姓緩過來了？」

夫婿道：「北燕如今的國策很好，不增加賦稅不說，還獎勵農耕，獎勵商貿，甚至災年的時候，也不禁止我這樣的糧食買賣，就連販酒的都不曾管過。這都是因為前些年北燕豐收，老百姓有了餘糧，官府也有了餘糧，而北燕規定，只要我們這些人，能將咱們管內的東西帶回去就好，別只進不出就行。而且這些年北燕還在裁軍，減輕國家的負擔，甚至還讓設立免費的學堂，讓老百姓的孩子讀書認字，不去的還要受罰……真是千古奇聞啊……」

這南邊來的逃難之人一聽，心裏面頓時間感覺有些不舒服道：「讓百姓的孩子讀書？他們也不是那個種啊，這北燕在幹什麼？百姓就應該農耕啊……」

可這話一出，夫婿明顯有些不願意，但因為逃難人身份的緣故，也沒有硬懟回去，而是道：「人家北燕可不這麼想，在人家看來，不認識字跟種沒關係。他們的意思是，爹能認識一個，就讓兒子多認識幾個，等著到了孫子沒準就能讀一本書，而有一萬個這樣的孫兒被人出現，這裏面就可能出現一個寫書的出現，而且認字的人去耕地，也就能讓那些有本事的人將自己有效的辦法記錄下來，然後推廣，而別的人認識字，也就能聽懂這種推廣，到時候大家也就都會這種好辦法，所以我感覺這事靠譜……」

這話通俗易懂，讓人聽起來也很容易理解，但他們依舊不能理解的是庶民讀書這件事，因為在他們看來，讀書這種事需要祖上積德才可以。

但那個東洲境內的人依舊有些沒有明白，他大聲道：「那裁軍是為了什麼？天下如今時局這麼混亂，咋還就來個裁軍呢？我聽說滄州裏面都開始抓壯丁了！」

一旁的滄州人則符合道：「開始了，但後來被大魏的太子公玉卓攔下了，他說抓裝訂這種事不好，當兵要自願，不然平時不跑，打仗也會跑，那更要命……」

而一旁的夫婿則回道：「裁軍，那是因為北燕的軍隊已經掌握了鬼神之力……不過說了你們也不相信，等着你們日後會見到的，畢竟現在赤雲候的軍隊已經佔領了臨山關，南下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

一旁的一直不說話的公玉普聞言之後看向子截，隨後道：「老百姓的話，也並非是不可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