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看山不是山！
「這第一道感悟人格是樹，另外我又用其他人格模擬出了其他的生機動物，方便你感悟。小子，具體能不能開竅，就全靠你自己的悟性了。」
「可別悟不出來，讓我老頭子失望啊。」白鬍子老者淡淡的道。
話罷，莫尋便發現眼前的世界開始大變起來。
原本的永恆洞世界雖然風景不錯，但遺憾在毫無生機，呆久了容易讓人感到無比的難受，喪氣十足。
畢竟，人總是社會型動物，需要不斷的對外交流才能生存。
就算是再宅的宅男，也得依靠著網路和外賣來尋找社交。
如果是沒有了生機的世界，實在是能將人活活逼瘋！
幸好，現在白鬍子老頭的世界中，全然變了一副模樣。
四周開始出現了不少的動物。
有最細小的蛇蟲鼠蟻，也有吃草的牛馬羊等走獸，更有鳥，燕，蝴蝶等飛禽。
甚至於一旁流淌的河水中都出現了魚蝦螃蟹等等。
整個世界，瞬間生機昂然了起來。
讓莫尋忍不住想去河邊玩耍，去抓一匹馬來奔騰呼嘯。
但遺憾的是，他現在渾身都無法動彈。
因為，他居然變成了一顆樹！
準確的說，其實是一顆種子，只冒出了第一片代表生命的新芽！
其他的大部分，則都還被埋在厚厚的土中。
因此，除了剛剛所說的那些地上世界外，莫尋更多看到的，其實是地下的世界。
比如，那遠比自己那地上芽茂盛許多的地下樹根，正幫著自己源源不斷的吸取著地下的水分，供自己生長。
再比如，那一條條蚯蚓和其他自己未曾關注過的蟲子，正在這漆黑土地中展現著獨屬於它們生命的活力。
甚至於，還有人們埋藏在這地下的東西。
有金錢，寶藏，黃金，陳年老酒。
也有殺人後埋下的屍體，那皚皚的白骨，腐化的衣服。
「這就是我以往忽略的世界么？」莫尋看著這地上地下的一切，自語道。
確實是精彩萬分，自成一體。
「但這些東西自己又能感悟個啥呢？」莫尋有些不解。
這世間他沒看過的東西確實不少，但總不至於看了這些東西，自己便能突破了吧？那未免也太簡單了些。
而就在這不解之中，時間緩緩蕩漾而過。
莫尋化身的小樹苗開始繼續成長，從第一片葉子變成第二片，最終又變成第三片，第四片。
生機越來越強，活力也越來越足。
但同樣，它也迎來了第一場危機。那是一場傾盆大雨，狂風大作。
強風和大雨讓莫尋感覺自己隨時都會被吹的連根拔起，徹底湮滅。
這也是莫尋第一次如此近的感受到了這大自然的威力。
整個天空烏黑一片，雷霆在其中奔騰呼嘯，樹葉石子被吹的到處都是。
與這浩瀚的自然之力相比，自己這一腳便可踩死的小樹苗真的是一文不值。
但它居然最終還是存活了下來，沒有依靠任何的外力。
所依靠的，只不過是自己先前那牢牢生長的樹根，深深的植根在這泥土之中。
儘管上面的樹苗不斷被吹偏，但只要這根子還在，它便一直存活！
其後，它又遇到了不少困難，有蟲子的咬食，有鳥兒的雕琢，有太陽的曝晒，有水源的缺乏。
每一次，莫尋都感覺自己要完了，就自己這麼一顆小樹苗，沒有人保護，怎麼抵的過這麼多的災難。
但每一次，他都靠著自己成功的挺了過來，讓他自己都難以置信。
原來，即使是一顆小樹苗，也有無窮大的生命力。
原來，任何的生物，都有極其強大的求生欲！
萬物有靈，生存不易。
……
春去秋來，不知多少歲月。
莫尋化身的小樹苗終於長大了，變成了一顆近兩人高的參天大樹。
而莫尋，也徹底忘卻了自己作為人的意識，深深的投入到了這樹的人格中。
春天，看鳥兒們在自己的枝幹上嬉戲唱歌。
夏天，看動物門在自己的樹葉下乘涼避暑。
秋天，看自己的果子成熟掉落，化作肥料，滋養萬物生靈與大地。
冬天，正感慨自己光禿禿的一片，沒有衣服時，又有銀裝素裹。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在自己周圍的生靈們也再不斷的變化。
第一批停靠在自己樹榦上的百靈鳥早已逝去，現在靠著的，是它們的子孫輩。
它們的樣子已有所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則是那同樣悅耳的聲音，響徹在這片自然的土地。
陪伴自己最久的老黃牛，在昨天也終於倒在了自己的身邊。
它在自己腳下吃了一片草，又在自己的樹蔭下乘了二十年的涼。
它的離去讓自己有些莫名的感傷。
幸好，它的孩子，那一頭小黃牛，正用頭摸索著自己，表達著親昵之情。
也罷，老黃牛，你走好吧。
我會繼續為你的小牛乘涼。
……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的歲月，莫尋感覺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自己身上的所有樹葉都已經掉光了，但自己並沒有顯得特別難看。
因為無數五彩斑斕的鳥正停在自己的樹榦之上，為自己裝點了一件新衣。
它們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命不久矣，開始不斷的用歌聲為自己送行。
還有那底下的小黃牛和小白羊，正不斷的用腳拱著自己，抒發著最後對自己的不舍。
但這一刻，莫尋卻沒有任何的遺憾和不舍。
因為他已經見慣了太多的離別和逝去，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他已經明白了，所謂的生命，不過是場接力賽而已。
自己跑完了全程，自然要把接力棒傳給下一位選手。
期待著他，能跑出比自己更快的速度，看到更好的風景。
想到這裡，莫尋便不禁的看向了一旁的一顆小樹苗，露出了一絲笑意。
那是一次狂風大作，自己的果子掉落，腐爛后成為種子，成功長成的一顆小樹。
它和自己很像，但又不完全和自己一樣。
莫尋相信，它會成功的撐起一片天空，讓鳥兒，讓牛馬，再度擁有一片優秀的棲息地。
想到這裡，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一切，終於結束。
……
等莫尋再度睜開眼時，一切都不復存在。
自己再度出現在了沒有生機的永恆之井世界中，周圍只有一個白鬍子老頭。
「你，明悟了么？」白鬍子老頭一臉激動的問道。
然而，莫尋卻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弄的白鬍子老頭是又急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