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七夕風雲(上)

第2章 七夕風雲(上)

山坡上,兩個孩童在上邊奔跑。

「甜稻兒!甜稻兒!你跑慢點,我跟不上啦!」

「馬瀛!你太弱啦!」

秋天,是一個燦爛的季節,少女躺在一個石板上,馬瀛則盤腿坐在樹下,唇齒輕合,呼吸緩蓄。樹上的葉子一片片飄下,好似一隻只黃蝴蝶翩翩起舞,不一會,馬瀛睜開了眼,唐瑩疑惑道:

「你這是在做什麼呀。」

「我在練武功。」

「武功?啊哈~我知道爹爹和阿媽和我說過。」

馬瀛笑道:「等我強大了就可以保護你了。」

「哼,你連追都追不上我,還是我來保護你吧。」

馬瀛皺了皺眉,無奈道:「甜稻兒。」

少女似有些生氣,叉腰道:「不許叫我甜稻兒!我叫唐瑩!」說完撲向馬瀛,雙手在他的胳肢窩上搗亂,惹得他哈哈大笑,道「我不要!我不要!就喊甜稻兒,甜稻兒多可愛呀。」

「哼!老虎不發威,當我村裏的阿龜嘛!」

每到農曆七月初七,便是牛郎與織女鵲橋相會的情人時光,未出閣的姑娘都期望能在這一天找到情郎。

這日,街上的門戶早早就大開門戶,於門前置一香案,上擺花、果、酒等各類供品,等待吉時。可就在舒府,舒大老爺卻是急的滿頭大汗,舒大總管也是匆匆忙忙來桐院求助舒大小姐---舒琴。

桐院,兩個清脆的女生齊喊道:「石頭剪子布!」

「阿哈,你輸啦,你輸啦棠瑩」其中一女子拍手大笑,這女子是從小便跟在舒琴身邊的貼身丫環---小翠,而唐瑩是幾個月前賣給舒府,因有些身手,頭腦靈活便做舒琴的書童兼守衛。

棠瑩眼巴巴的看着舒琴,樣子好不委屈。

舒大總管賠笑道:「事出突然,府里實在忙不過來,這才來麻煩小姐來了」

說來也奇怪,老爺也從來不重視這種節日,但今日卻一反常態,說這乞巧五子,缺什麼都行,就是不能缺這一樣花生,但又剛好缺了這一樣,鎮上的花生早已售馨,要在買便只能去比較偏僻的牛頭村去。

小翠拍了拍她的肩,將她推到門口,得意道:「願賭服輸,有我在別想小姐會心軟幫你,早去早回哈」

棠瑩抬腳剛走,小翠就在後面喊:「要是在路上碰到了情郎,也別誤了時辰」

惹的舒琴和舒大總管也笑出了聲,棠瑩裝作一副氣呼呼的樣子,扭頭不看她們。看棠瑩身影漸遠,舒琴好似想到了什麼,:「銀兩帶夠了么,不用省那行費錢,路上小心,早去早回,看到什麼有趣的事也別貪玩,路上遇到生人別和她說話....」

「知道了」棠瑩舉起手上的錢袋,朝她們揮了揮手,就給他們一個瀟灑的背影。

舒大總管給舒琴行了一禮,便自行忙活去了。

「小姐我們快進屋吧,東西都準備好了」小翠道。

「可...我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舒琴眉微蹙。

「哎呀,小姐你就放心吧,整個落鎮哪有一個是棠瑩的對手,只有她打人的份」

「嗯,也是,小翠來幫我磨墨,我又有了新的靈感了」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看小姐寫的話本了」小翠激動的手舞足蹈。

街上,孩童舉著成雙成對的泥人玩鬧,鄰舍忙的焦頭爛額,有時喊那玩瘋了的孩子幫忙,也有坐在台階上等吃的小鬼頭。棠瑩看了一眼街邊的日晷,趕忙向牛頭村趕去。

一食酒樓

三樓靠窗的位置,一張紋理分明的木桌,兩張板凳,一個身穿黑色錦服的男子,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此人正是這個國度領主的兒子,排行第八,名司馬瀛。另一個則是一身白色錦衣的男子,給人一種溫和如春的感覺,此人也出生於王權之家,是司馬瀛的哥哥,排行第五,名司馬幽。

司馬瀛口中雖在品茶,但醉翁之意不在酒,眼光一直跟隨這樓下那灰粉色的身影,司馬幽饒有興趣的看着他,也往下瞧,可那人影已不在視線範圍。

只打開摺扇道:「老七,你剛剛是看到意中人了么,一直瞧著窗外,她有你五哥好看么?」

司馬瀛白了他一眼:「小心着涼了,壞了你的喜事」說完哼一聲,不看再他,起身離開。

「哎,還是那麼不可愛。」司馬幽望着藍藍的天,陷入沉思。

「掌柜,稱半斤花生」

「好嘞,半斤花生。」棠瑩接過麻袋,用手掂量掂量,掌柜打趣道:「棠瑩,我看你臉紅的跟蘋果似的,是不是遇到情郎了,嘿嘿。」

「哪裏有什麼情郎,是趕路太快憋紅的。」

掌柜賠笑,問棠瑩是否來喝一杯茶,掌柜再三挽留,棠瑩說有要事在身拒絕了。但剛一出店面,一穿的破爛的黑須攔住了她,在她面前瘋言瘋語,手舞足蹈,最後突然安靜掐指一算:

「哎呀!小姐」

「??」

「我看你印堂發黑,要大禍臨頭啊,解法無解,但老道有一法器,可緩次大劫,這面鏡子不要十兩銀,不要八兩銀,七夕佳節甩手價只要二兩銀!」

掌柜見狀抄起掃帚,氣勢洶洶的朝那老道劈去:「你個潑皮!又在我店門前賣騙,看我不打死你!滾!」

路過的阿婆嘆了口氣:「最近這裏來了很多生面孔,聽阿山說還看到了一群魔鬼,不安生了,不安生咯。」

「....」棠瑩。

待棠瑩走遠,掌柜便把門店關上,回到內室,一把鋒利的長劍直指他的咽喉,在離他一寸的地方停下,執劍的是一青衣女子。掌柜被這突然的一擊嚇的腿哆嗦。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香菱!給我殺了他!」簾后一紅衣嬌俏女子走了出來,後面跟着一個高瘦的青衣男子。

香菱聽命,劍鋒又進了一分,掌柜霎時間面如死灰,那女子見此不經得意,勾起嘴角,此人正是京都出了名飛揚跋扈的侯府千金---曹蓮。

「蓮,使不得。」說話的是站在曹蓮身後的男子---蘇衍。曹蓮的侍衛。

「怎麼使不得,不過是條賤命,本小姐想殺便殺。」曹蓮雙手抱胸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看着蘇衍。

「別鬧,把事情鬧大了就不好辦了。」

「怎麼,我們堂堂侯府還怕這種事么,香菱!動手!」曹蓮被蘇衍激到,命令香菱動手。

「這...」香菱一時為難,看着蘇衍。

曹蓮見他們眉來眼去,心中突然冒起一陣火,拔出自己的佩劍,呵斥:

「滾開!你這吃里趴外的狗奴才」香菱被她撞到一邊。

幕後的掌柜媳婦見此也藏不住了,哭着大喊:

「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啊祖宗!哎呦」

見劍快要落下,掌柜媳婦使出吃奶的勁,抱住曹蓮的手臂。

「!!!」曹蓮。

「小姐!!!」香菱和蘇衍驚呼。

掌柜媳婦被一腳踹在地上,掌柜趕忙扶住「婆娘!婆娘你怎麼這麼傻呀。」

掌柜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喝道「我們本從事小本生意,為人清白,偏偏要承受這無妄之災,你們卻我為那姑娘吃蒙汗藥,不成卻要殺我們!天大的委屈,我們若下地府,定咒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好好好,可惜我定長命百歲,下去見閻王吧!」曹蓮怒目圓睜,好似索命惡鬼。

劍欲劈下,蘇衍來不及阻止,一黑影向曹蓮擲去,曹蓮輕鬆一閃,稚氣的聲音傳來:

「不要傷害我爹爹娘親。」

一孩子從一柜子鑽出,撲倒母親懷裏,那掌柜媳婦大哭:「兒啊,你怎麼這麼傻!」

「我們命該絕於此啊」掌柜嘆息。

曹蓮撿起那物體,原來是個成雙成對的泥人,拿起放在胸口,臉上漾起了紅暈。突然臉色又變得狠戾,講那泥人高高舉起,摔了個粉碎。

「走!」

曹蓮踹開後門離開,香菱緊隨其上,掌柜夫婦只覺變化太快沒有反應過來。蘇衍單膝着地在掌柜面前,從懷裏拿出一錠金子:「今日冒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你們知道該怎麼做的吧」

掌柜媳婦見了兩眼放光,一把搶過,並用牙咬,含糊道:「好說好說,我們若讓消息給傳出去,定讓我們不得好死!」

蘇衍掩嘴呵呵一笑,笑如朗月卻令人感到寒冰噬骨。

待他們反過神來,三人早已不見蹤影。

孩童手裏攥著,竟然是曹蓮的玉佩!

流水潺潺,不知流向何方,林鳥啼咕,不知訴說為誰。一匹青馬繫於棕木,曹蓮手中的青馬一直嘶叫,上竄下跳的,似想掙脫她的控制,香菱旁的白馬安靜的飲水,香菱用手順着它亮麗的鬃毛,那匹青馬見了蘇衍,竟脫韁而出向蘇衍跑去,蘇衍拍了拍它的馬頭,那匹馬開心的嘶了一聲。

只見曹蓮叉腰嬌嗔道:「明明是我買的他,他居然反抗主子還嘶我,看我不剁了你的馬頭喂狗!」曹蓮「嗖」一聲抽出佩劍,蘇衍眼疾手快,輕輕將他的手腕一拍,曹蓮手一軟,劍掉到地上,一個旋轉被蘇衍鎖在懷裏,他壞心的用一種魅惑的語氣道:

「別鬧,馬受驚了」

蘇衍的鼻息噴在她臉上,自小青梅竹馬,在一起早就沒了什麼羞恥心,況曹蓮也不是一般的女子。

曹蓮向後轉頭,此時兩人鼻尖碰鼻尖,唇欲碰上唇,蘇衍趕忙鬆手,臂上的力道一松,曹蓮反身一腿踢到了蘇衍的小腿上,蘇衍痛的跪地面上痛苦的扭曲。曹蓮亮劍刺向青馬,「叮!」出手的便是香菱。

「小姐千金之軀何必自降身份和這畜生慪氣。」

曹蓮也覺言之有理。

「趙王還等着我們回去呢」

「趙王....」曹蓮一聽趙王,氣消了大半,臉上還泛起了紅暈,蘇衍的眼底暗了暗。

「哼,上馬,回去教訓那狐狸精,我要把司馬同搶回來!」說完,策馬長奔。

「你怎麼樣了,小姐總是那麼沒輕重。」香菱掀起他的褲腿,小腿傷腫的老高。

「無礙,快追上蓮,她不能有任何差池。」上馬向曹蓮的方向追去。

出了牛頭村,棠瑩一陣疾跑,心想道:「時間還來的急,加快速度!」腳下暗運輕功,激起塵埃一片,在一山坡的拐角,一群山匪將她攔住。山匪頭頭舉起大刀:

「逮!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噗!」話未說完,一個黑影從棠瑩身後竄出,將那一伙人打趴下,那山匪狼狽逃跑時嘴上還罵罵咧咧的:

「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單挑啊!」人卻越走越遠。

「...」司馬瀛。

敵不動我不動,靜觀其變,棠瑩明顯感覺到此人內力深厚,氣場給人一種陰暗的威懾,可江湖中並沒有類似的人。

。。。

敵不動我動!腳下暗運內力要繞路避開,司馬瀛卻比她先快一步,棠瑩感到小腿受到撞擊,慣性使她下身失去平衡跪在地上,背上一壓,棠瑩的雙手被他鎖在身後,而他的另一隻手扼住她的咽喉迫使她抬起頭來,只要他微微用力她便會人頭落地。他以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道:你是誰。

「舒...舒府的丫環」

「....叫什麼?」司馬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棠瑩咽了口唾沫道:

「棠瑩」

棠瑩感覺到這神秘人的微微顫抖,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

「哪兩個字」

「海棠的棠,晶瑩的瑩。」

「!!怎麼會...你不是她?!」

那神秘人好像陷入了什麼不好的回憶,棠瑩只感覺自己在翻白眼要暈厥過去了,這時一黑影從天而降,司馬瀛立即反應過來將兩人分開。定睛一看,貌似孩童但卻滿頭白髮長及地,手持一拐杖,頂頭懸一酒壺,壺上貼著「閑」字。

「小老頭年過八十,遊山玩水,見過青樓**,看過情書百冊,光天化日之下在這道上的還是頭回見啊。」

棠瑩咳了幾聲,呼吸暢通,聽了這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

司馬瀛眉間微皺,那童顏老人搖頭晃腦,掐指一算,左眉一抬,咧嘴大笑一個閃身到棠瑩面前,道:

「姑娘,我算你今日命犯桃花,定覓得良緣。」

將棠瑩強制拉到司馬瀛旁邊,中指與司馬瀛的中指用一根紅線串了起來。

「哎嘿,成了成了」

這童顏怪人便瘋瘋癲癲得沒了蹤影,一陣風吹過棠瑩手中的紅線和那神秘人都不見了。

棠瑩面色黝黑,「此地不宜久留」撿起包裹,便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舒府。

回到鎮上,祭祀已經開始,街道上都瀰漫着一層香煙,這香氣讓棠瑩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吉時將過,棠瑩決定抄小道回府,她在清幽的小道東拐西拐,跑的太快以至於沒看到那塊凸起的石板。

「啊!」眼見臉就要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但疼痛的預感並沒有傳來,右手腕一緊,將她拉了起來,一陣清香入鼻,來人放開她手腕,退後向她行了一禮道:「姑娘冒犯了。」定睛一看,眼前的少年似有十八年華,羚羊似的棕色眼睛,長長的睫毛,如泉水般純凈,雙眼顧盼生輝,流光溢彩。一襲白衣,兩袖有用亮金絲線和淡藍絲線繡的飛蝶雛菊,烏黑順滑的頭髮隨意紮起,慵懶中透露著優雅,少年微微一笑,棠瑩腦海自動浮現出四個字:明眸皓齒。被他的美貌吸引,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眼前這位少年便是商國的八皇子:司馬花!

司馬花見她看痴了的樣子,心中無奈「哎,又是一個被這皮相魅惑之人」

「姑娘,姑娘。」司馬花喊了棠瑩幾聲,棠瑩才驚回了神。

街口傳來一陣騷動,司馬花神色有些慌張,將擺放在牆邊的竹竿和雞籠聚在一起,讓棠瑩過來搭把手。司馬花蹲在圍成圈的雞籠里,並用竹竿隱去身形,兩隻手掌握成喇叭狀,對着棠瑩低聲道:「一會兒有人開了,就說你沒看到任何人!」

棠瑩有些疑惑,抬腳剛想走,突然!一片陰影將她全身罩住!

「喂!」身後傳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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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似錦之棠瑩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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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七夕風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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