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大結局前篇(1)

第454章 大結局前篇(1)

聞言,季名明顯的愣住了。

說什麼進去了也看不着人,這是怎麼一回事?

季瀾勾了勾唇角,「聽不懂啊?」

季名點點頭。

卻只聽得輕飄飄的四個字,「字面意思。」

言下之意,聽不懂就是你自己笨了。

季名呵呵噠了一聲,沒作置否。

「大家都要好好的去了一天不搞事情就不舒服似的,不能給我省省心?」畢在周冷哼一聲。

季瀾低笑,「這個就是張國立的冤枉他了,我那小師妹現在要去做的事情,可是沒有任何人能替代得了的,如果做成了啊,咱「反捕」計劃的成功就指日可待了。」

畢在周抿了抿嘴唇,「希望如此。」

雖然他是這個反捕計劃的最高指揮官,但絕對是華國歷史上最憋屈的一個行動指揮官了,沒有之一。

看似位高權重,風光無限。

實則手底下做事的都是些桀驁不馴的牛鬼蛇神。

各自都有想法,完全不聽指揮,不顧大局的。

陸默更是其中翹楚了。

單槍匹馬的就是殺到了神跡的內部去。

更甚至敢在記憶一片空白的時候去將自己的雙手沾滿血腥,沉溺進去黑暗,連退路都不給自己留。

而且他那個好兒子也是!

三年的時間裏行蹤成迷,根本就無人知曉他經歷過一些什麼。

直到一個月前,卻又突然現身,直接就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里,任何人都沒有察覺。

坐在陰暗的角落裏,像個雕塑一樣。

一一擺出一大部分的資料,他什麼話都不說,就用眼神緊盯着他。

生生逼得他部署展開了這一次的大廈圍剿計劃。

這一次計劃可謂一場冒險,畢竟那些資料都未曾經歷過查證,就被直接給投入到了作戰計劃當中。

可謂是將所有行動人員的性命都下了賭注。

他當時都覺得自己怕是瘋了。

還有越赫,那也是一個瘋子,在敵方混的風生水起,拉足了仇恨值,以身為餌,主動請纓來這麼一場行動,將自己模稜兩可的身份徹底坐實到獵方。

揚言要乾乾淨淨的和兄弟喝一場酒。

其實,他確實欺騙了季名,越赫的確受了傷,但只是輕傷,不足以送去醫院。

越赫真正的去向就連他都不知道。

只收到了越赫留下的一封任性的告知書。

也就是因為那一封告知書和跑了沒影兒的越赫,他大發雷霆一番,趕去畢冉和季名所在的會議室才會慢了一步。

否則,按照原定的計劃,安倫根本就不可能會傷到畢冉一分一毫。

密密麻麻寫了許多關於Golden組織的人員乃至裝備信息。

以及一句話:讓季小二等我凱旋,他欠我一頓酒,得還。

哦,不對,還有一串密文,他還沒解出來。

但顯然不是給自己看的。

想到這裏,畢在周將那張被自己蹂躪得皺巴巴的小紙條從褲兜里掏了出來。

遞給季名,「喏,你看看——」

季名正要接過,中途卻被季瀾給截了胡。

他往上瞟了一眼,唇角勾起,意味深長,「這東西可不是給你的,避免你看不懂而輾轉反側生出來黑眼圈,還是交給你哥我來處理比較妥當,我會把它拿給它真正應該到的人的手裏。」

季名挑眉,「你怎麼知道我看不懂?」

季瀾眨眨眼,「秘密。」

然後大大方方的當着這許多雙的眼睛,厚顏無恥的據為己有,塞進自己的上衣口袋,最後還拍了兩拍。

「畢長官,幾位同志,你們先跟我進來吧,外面待久了終究是不安全的。」他很不走心的建議道。

畢在周看着他,目光深邃。

然後帶頭往裏走。

「您怎麼不把您那個得意門生給帶來?」狀似無意的,季瀾隨口提了那麼一嘴。

卻是使得畢在周的臉色一瞬間就僵住了,腳步不自覺加重,皮靴在地上留下很深的一個印記。

季瀾饒有興趣的用餘光掃了一眼,然後很快的收回。

畢冉的目光也因此變得陰鷙了不少,季瀾沒有注意到,但作為畢冉的人形拐杖的季名卻是看得清晰無比的。

季名將眼皮下垂,收斂了一下,遮蓋住裏面的千思萬緒。

倉庫地下實驗室。

陸默穿着一身防護無菌服,躺在冰涼的金屬台上。

全身上下唯一裸露出來的就是那一隻顯得妖異無比的左手臂。

一道一道的凸起,泛著金屬一般的光澤。

「舟少,你真要這麼干啊?」一邊的實驗人員嚴陣以待,為首一人看着陸默,眉頭緊皺,手上青筋暴露而出。

很顯然,他很緊張。

不僅是他,在場所有人都很緊張。

陸默嗤笑一聲,「少做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還是不是個爺們兒了,就好像你們以前沒有在人的身上做過實驗一樣。」

那人嘟囔,「我們沉風人可不像神跡的瘋子們,不把人命當回事,我們從來不做人體實驗的好吧!」

「那現在就打破你們的零記錄吧!」陸默淡淡的開口道。

那人一噎。

最後深吸一口氣,沉澱下心底,「行,這可是您說得,我們就做了啊!」

「磨磨唧唧的。」陸默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了一些,語氣里說不出的鄙視。

那人低聲反駁,「把您給弄出來問題,我怕要被妖狐給撕成碎片。」

「陳揚,你再耽誤我的時間,我就先把你撕成碎片!」沒好氣的,陸默開口道。

陳揚摸了摸後腦勺,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針管注射器。

眼睛倏地銳利起來。

「舟少,那我可開始了,您記住,無論如何也要在全程保持住清醒,這是第一批實驗藥物,所有反應都是未知。」他鄭重的開口。

陸默點點頭,「我知道了,來吧!」

大義凜然的,彷彿只是被扎一針一般的輕鬆。

雖說也確實只是被扎一針。

陳揚邁著緩慢的步伐,走近,臉色繃緊,一針紮下去,細小的一顆血珠冒了出來。

像是調皮的小孩子。

在陸默的皮膚上跳動了一下,始終凝而不散。

陳揚臉色大變,「排異反應!」

陸默卻是哂笑,痙攣一般的疼痛如潮水襲來。

她卻開口,「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繼續吧!」

這是早有預料的結果。

所有人裏面,估計只有她自己對此毫無驚訝,也毫不放在心上了。

她早就知道,亞倫在納古給她注射的病毒與先前的藥物有些相衝。

導致她身體機能多次出現不正常,莫名生長出來的「左臂」就是一個很好的印證。

而且,在她記憶空白期里,她曾模模糊糊的聽到顏非在給自己注射時發出了一聲驚訝疑問。

之後是溫柔至極的安撫。

她雖然記不清了。

但肯定是他不願意看見的。

而只要是他不願意看見的,就是她所樂意接受的。

陳揚手顫抖著,看着一邊所連接上的醫療儀器,那些跳動着的數據和曲線。

「舟少,這樣下去不行,必須立即終止,並注射大量血清清洗!」

聲音都變了調。

想要將那緩緩注入液體的動作停下來。

但接觸到陸默那隱忍不發的面容,滿是汗珠的額角。

以及那明亮無比的眼神。

他忽然就動作不下去了。

「舟少……」

陸默輕笑,牙齒都疼得打架了,「陳揚,還記得你們加入沉風時所念的那一段入伙詞嗎?」

陳揚點點頭,知道這是陸默在努力積聚精神,不失去意識所做出的努力。

所以緊緊咬着牙關,也不敢打斷她的思路。

陸默笑意更甚,「很中二病的稿子,是我寫的。」

陳揚抬起頭來,手上的動作差點就中斷了。

陸默寫的?

他是真的驚訝了。

一直都以為那只是妖狐的惡趣味,故意搞怪的。

沒想到居然是陸默寫的。

陸默一笑,「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話,很久很久以前,我被困鎖在一座牢籠裏面,用盡全力也逃離不出去。」

「我眼見着犧牲,眼見着滅亡。」

「見證了真正的人間煉獄。」

「直到,我遇見了一個人,讓我的生命從此有了更多的意義。」

「世人皆醉我獨醒,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任魑魅魍魎橫行天地間,我自橫刀相試,雖死無悔。」

「那是我的真心話——」

慢慢的說完這麼長的一頓話,陸默顯得有些累了,呼吸變得急促,眼睛開始急速的充血。

「舟少!」陳揚急切的呼喊。

這種狀態……

這種狀態……

如果陸默一時間沒有守住自己的心神。

會有怎樣的後果。

他根本就不敢想像。

陸默艱難的扯動着唇角,「沒事兒,還有人在外面等我,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有些累了,讓我歇會兒。」

睜着眼,沉默里的清醒,控制着思維不要進入潛意識空間。

陳揚看着,額頭都不自覺的跟着分泌出來了汗珠。

他在回想陸默剛才的話。

他猜測,所謂被囚禁的黑暗那是她被接回京城前經歷。

他和陸默認識的時候,也就是她剛被秦山夫婦接回的日子。

在他的心理諮詢室。

他發現這個小姑娘的內心存在着很多不可說不可提的沉重、陰暗的部分。

他曾經嘗試着讓她說出來。

但始終不曾成功。

唯一有一次套出來的話是一句:「終究不用回去那個牢籠了。」

他想,興許陸默的些微自閉和抑鬱就是來自於那段經歷。

但最終因為陸默的不配合,加上其癥狀也不算嚴重,便不了了之。

陸默和他最後一次的對話就是,「心理諮詢師這個職業我討厭透了。」

但後來,她卻選擇了去學習這門課程。

大學期間,他又成了她的學科導師。

問她,「不是討厭嗎?」

她答:「所以,不會再給其他人以機會,攻擊我這個弱點。」

他笑了,所以她要學心理就只是為了自己不被看透嗎?

這種反其道而行之。

他更加傾囊相授了,陸默也不失他所望的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

但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造就了一個人才,還是培養了一個惡魔。

如此又是許多年。

陸默忽然來找到他。

說她要成立一個獨立於黑白的灰色組織。

他沒有想到,一個看上去信仰堅定無比,含着滾燙血液的獵人,居然會有這樣離經叛道的想法。

而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他被說動了。

成為了加入沉風社團的第一批元老。

陪着自己這個曾經的病人、學生一起胡鬧。

但陸默似乎也顧慮着他的想法,所有隱於黑暗的事情都不曾讓他參與。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無顧無慮的醉心於學術研究。

直到那一塊黑色石頭被送來。

物質鑒定,輻射影響。

他知道,他已經觸碰到了人類禁忌的界限。

但他義無反顧。

既是沒有了退路,也是從心所欲。

他不停的試探著那道深淵的底線。

同時也讓自己越陷越深。

看不見了前路。

陸默或許不知道,在她豁出性命來拿自己當做實驗體,去破解黑石的最終密碼時。

他其實也是在豁出性命去成全她,配合她。

甚至,他豁出去的並不只是自己的性命。

更是與自己一起打拚多年的同事們的性命。

他無法阻止她的決定,便下定決心要傾覆天地來留下她的性命。

陸默始終沒有再度開口,疼痛的襲來致使她的意識一次又一次的變得模糊。

就像是一場拉鋸戰。

誰也不願意認輸。

比賽就這麼進行下去,最後彷彿就成為了本能的交戰。

其實,陳揚完全的想錯了。

陸默所指的牢籠從來不是幼時那一段昏天黑地。

而是前世身為伊凡塞斯的王,她被困在那把王座上,一個人孤獨的住在富麗堂皇的華宮中,品嘗著王朝逐步衰亡的酒液。

她很想改變現實,同時卻又無奈改變現實。

只能看着守護者自己的人一個又一個的倒下。

犧牲成為了她生活的主旋律。

也成為了她消磨不去的夢魘。

也就是因此,面對亞倫的折磨她可以面不改色。

卻最終擺在了小小一管成癮性藥劑的上面。

眼睜睜看着同伴犧牲。

再度體會那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她的精神徹底崩潰。

她說,她想死。

歸根結底只是無可奈何的逃避。

她做不到面對。

就算後來表現如常,其實也從未走出。

那一個看似光鮮亮麗實則幽暗陰森的宮殿。

只有季名,只有四方隊,是她最後的救贖。

因此,她絕對不會去做那些犧牲自己成全大局的傻事。

至少目前局勢下,她是陸默,不是秦然。

所以,她並沒有這個必要。

但陳揚並不知道,只當她是那個輕易可以放棄自己的秦然。

兩人在這點思維上的分歧,也就造就了最後的偏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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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把烽火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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