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無情是我

姜蘭被人這麼一絆整個人都差點倒下，她想掙脫開那人的雙臂，可是那人卻抱得很緊。

她低頭看抱住她腿的人，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看著髒兮兮的，非常瘦，臉頰是凹進去的，頭髮枯黃的就像是雜草，衣服也破破爛爛，補丁上面縫著補丁，她正抱著姜蘭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嚎著。

姜蘭掃了一圈周圍的人群，他們沒有人打算來阻止她，只是看戲似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剛才那個生瘡的老人也望著這裡，眼角眉梢都有些笑意。

他們在等著。姜蘭心想。他們在看我的笑話。

如果我救了她，那我就不得不救其他人，我對救她沒有興趣，對當聖人沒有興趣，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有著所有人都有的喜怒哀樂，我絕不會讓她威脅到我。

這時，有一道目光落在姜蘭身上，姜蘭順著目光望過去，她看到正倚靠在馬車邊的程大少，他在用眼神詢問，是否要過來。

姜蘭搖搖頭，同時也揮手阻止了想要過來的周銘。

姜蘭深吸一口氣用冷淡地語氣說，「你先起來吧。」

「我不起來，除非你答應你救我哥哥！」女孩用尖利的聲音叫道。

姜蘭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她實在不明白這女孩小小的身體怎麼會發出如此有穿透力的聲音。

「你哥哥在哪裡？」姜蘭冷冷地問。

女孩坐在地上仰起頭，她含著眼淚說，「就在那裡。」

姜蘭順著女孩的手指望過去，她看到了半靠在牆邊的奄奄一息的少年，那少年大概十七八歲吧，衣衫同這女孩一樣破爛，他的上半身纏著白布，血已經從白布裡面滲出來了。

「你願意救我哥哥了嗎？」女孩激動得說，「世界上對我最好的就是我哥哥了，他受傷了我怎麼能不管，姜姐姐你若是救我哥哥，我做牛做馬一定報答你的。」女孩跪了下來，她的額頭不斷地磕著地面。

「真是個孝女啊。」姜蘭聽到人群中有人說道。

「姜姑娘，你就救她吧，你怎麼忍心看著他死啊。」

「你若是能救他，再嫁給他，豈不是成了一樁美事。」有人開始胡言亂語了。

姜蘭把這些聽到耳朵里，又低頭看了一眼正一臉期望望著她的女孩，最終臉上露出了一個非常和善的笑容。

女孩看到姜蘭笑了她也笑了，她似乎篤定姜蘭一定會救她哥哥。

姜蘭彎下腰，雙手扶住女孩，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道，「這位姑娘，我也想救你哥哥，只是我擔心你付不起我的治療費。」她說話的語氣很溫柔，她刻意提高了音量，所有人都能聽到她的聲音，此刻這裡一片死寂，大概誰也沒想到姜蘭竟然會這麼說。

姜蘭心想，說她冷漠也好，說她無情也罷，她對面前的女孩，以及倒在那裡的男孩，心底並沒有什麼觸動，大概是女孩剛才的做法讓她心裡生了厭惡，那些話語彷彿是威脅以及道德綁架，而她最討厭的就是這些。

「你竟然如此的嫌貧愛富。」有人怒罵。

「你不愛錢，把錢給我啊。」姜蘭立刻笑眯眯的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