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善，惡？
被吸進門內的楚文浩，像是踏入另一個空間，不過此時的他站在空中，腳下是一座城池，裏面人山人海，各司其職；叫賣聲，討價聲，吆喝聲傳遍大街小巷，熱鬧繁華。
「這一切看起來很和諧，不是嗎？」楚文浩身旁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他迅速辨別方向，左拳猛地往左側砸去，『啪』楚文浩感覺到自己的拳頭被握住，便接着右拳直直衝着腹部猛然發起進攻，卻也被另一手接住，隨後他便借力直接暴起用膝蓋踢向其面門。
整個進攻沒有絲毫的停頓，從楚文浩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起，到躍起膝擊，前後不過一點幾秒鐘；可令楚文浩驚訝的是，他以為必中的膝擊卻空了；然後他感覺雙手一松，便以踢空后墜的力掙脫開雙手，躍過那個人。
等到雙腳落地后，楚文浩急忙回身做好戰鬥的姿態迎向前方；可他看到的卻是跟他一模一樣相貌的一個.......人？
同樣的相貌，同樣透明的靈魂體，就連楚文浩自身都認為是自己分裂出的另一個人，但從剛才的交手就知道，對方的能力並不遜色於他；雖然幾年沒有在接過單子，可對於身體的鍛煉一直沒停下來過，因為他知道，做這一行的，要時刻提防仇家的追殺，誰知道組織會不會因為重利將他的情報賣給自己的仇家呢。不過從這幾年的風平浪靜來看，楚文浩所在的組織似乎還不錯。
「你是誰？」楚文浩警惕問道，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問過幾遍這個問題了。
「看樣子都看得出來吧。」眼前這個與楚文浩長得一模一樣的靈魂體悠然地回答道。
「什麼意思？」楚文浩皺緊眉頭。
「我是以你的靈魂衍生出來的另一個靈魂體，而這裏，就是對你的考驗；若是能過，你就能出去；若是不能過，那就是我出去，你留在這裏。」靈魂體用簡短的語言說明，露出燦爛的笑容，落在楚文浩的眼中，卻是那麼刺眼。
「考驗的內容是什麼？」
「善與惡。」
「善與惡？」
「對，若是結果令這個空間滿意，那你就能出去，我死亡；反之，則你死亡。」
「別總把死死死的掛在嘴邊，這並不吉利。」楚文浩不耐煩地揮揮手，悄悄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沒得選擇。
見楚文浩答應，靈魂體的笑容便更盛幾分；他是由楚文浩的靈魂作為本體剝離出去的一個獨立個體，但是與本體是完全比不了的，如果本體死在這裏，那就能名正言順的成為新的楚文浩，這是它誕生在這裏的目的，這個空間的考驗者告訴他的，要活下去，只能殺死眼前的人。
「那麼......開始了。」話音未落，耳朵邊，來自腳下城裏的喧囂聲瞬間被屏蔽，像是一個無形的禁閉空間。
「第一問，何為善？」靈魂體豎起一根手指，臉上笑容不減的問道。
「善，分為三點，善心、善意、善舉，毫無雜念的助人之心，視為善心；意圖幫助他人，視為善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視為善舉；若無善心，釋放善意，行善舉，便是圖謀不軌；善心、善意、善舉，三者缺一不可，結合在一起，才能稱之為善。」楚文浩緩緩道來，像是闡述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
反倒是靈魂體滿臉好奇的盯着他問道：「你殺過這麼多人，還以為第一道題你就過不了。」
楚文浩「呵呵」一笑，並沒有回答靈魂體的吐槽。
靈魂體沒有在自討沒趣，便豎起第二根手指，問道：「第二問，何為惡？」
「惡分大小惡，無論是傷害他人還是取笑他人，這些都為惡。歸根結底，惡由心生，源者，欲也；無欲無求便無惡。」楚文浩說道。
他的這個回答，很圓滑，其實善惡又豈是一個定義所能評判的。
「真是令我驚訝的答案。」靈魂體的臉上十分驚訝。
「哦？那你以為的惡是什麼樣的？」楚文浩疑惑，既然這靈魂體是自己，那為何觀念會不同呢。
「惡便是惡，非善即是惡，對於我來說沒什麼分別。」這一刻靈魂體輕聲微笑，沒有異常，但楚文浩很明顯的能感覺到那笑容後面隱藏的無窮殺意。
這一刻楚文浩覺得眼前的靈魂體像是小時候的自己，同樣的樣貌，同樣的表情，同樣的......殺意，眼睛在他的臉上一直沒有移走，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忽然令楚文浩緩緩閉上眼睛。
靈魂體微笑着一步步慢慢走到他的身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第三個考驗，開始了。」
...
猛然睜開，發現自己身處在黑暗的空間里，周圍十分安靜，唯一有光亮的地方是房頂的十字窗。
水滴在地上的聲音清楚的傳到楚文浩的耳朵中，鼻子中嗅到了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玫瑰花香，他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喘著粗氣，拚命捏緊拳頭想要抑制自己的憤怒，指甲嵌在肉里的疼痛並沒有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從靈魂體變回肉身。
「你們想幹什麼！」楚文浩低吼道，完全沒有之前的那份淡定從容，此時他就像一個炸藥桶，一碰就爆。
「別急，這是你考驗的一部分，耐心一點。」靈魂體從楚文浩的身旁走出來，給他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麼！」楚文浩慢慢平復心情，可語氣中夾雜的冷意竟比剛剛憤怒的時候更加讓人覺得恐懼。
「噓......，你是在......威脅我？」靈魂體食指放在嘴上，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哈哈......威脅我，，，哈哈......」像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極其誇張，突然，不知用什麼方法靈魂體瞬間就到楚文浩的臉前，瞪着大大的眼睛說道：「你要看清楚局勢啊，我的本體。」
「咚」地一聲，楚文浩忽然跪地，嘴角溢出鮮血，手捂著肚子，臉上痛苦不堪。
靈魂體一把抓住他的頭，將他仰面看着自己，笑着說道：「咱們......繼續吧。」隨後舉起手打了一個響指。
「砰。」楚文浩和靈魂體所在的小屋被大力踹開，進來六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有一男一女被分別押著，動彈不得。
「方盛，你最好放了我們，不然我就報警了。」被押著的男孩氣憤地喊道，但眼神中的懼怕怎麼都掩蓋不住。
「楚文浩，你還是這麼天真。」走在前頭戴着眼鏡的男孩拍拍他的臉，像是沒看到前面有人似的，穿過靈魂體的身軀，徑直往他後面走，拿起一根棒球棍走回來。
「夠了，你他媽給我停下來。」另一邊，楚文浩抓着靈魂體的領口像一頭獅子怒吼道。他這麼一喊，所有的畫面像是定格一般，除了他與靈魂體外，其他所有的因素都暫停，包括屋外滴落到一半的水珠。
「還沒到你出場的時候，你淡定一點，還是說你不敢面對小時候的自己？」靈魂體絲毫沒有介意噴在臉上的口水，微笑說道。
「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一定會！」楚文浩抓着的手被靈魂體一點點拉開，臉上的仇恨目光半點沒有減少。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繼續看接下來的發展。
畫面頓時又恢復了，眼鏡男孩方盛揮舞著棒球棍站到被押著的男孩楚文浩面前，示意身後兩名男孩將他的腿伸直。
「你說我這一棍下去，你腿會不會斷？」方盛蹲下來一臉疑惑地望向楚文浩，似乎是等待着他解答。
「不要，不要，你會坐牢的，你絕對會坐牢的。」楚文浩哪有見過這樣的場景，滿臉恐懼著，可嘴上依舊十分倔強。
「唉，不告訴我我只能自己找答案了。」方盛站起身嘆口氣，隨後恢復一種極為冷酷的表情，舉起球棍，在一陣驚叫聲中朝着眼前伸直的腿猛然揮下。
『啊......』楚文浩發出哀嚎的慘叫，雙手被牢牢控制住連動的資格都沒有，只能任由那隻右腿自己流血。
做完這些的方盛，丟下球棍，走向另一個被押著的女孩旁邊，蹲下指著楚文浩說道：「這就是你男朋友，南宮離，你就是為這麼一個孬種拒絕當我女朋友是嗎。」
女孩漂亮的眼眸直視方盛，眼中沒有絲毫的感情，只是這麼平淡的看着他。
這一舉動更是讓方盛憤怒起來，衝上去直接撲到女孩，開始撕扯身上粉紅色的衣裙。
「方盛，你個畜生。」女孩冷漠的臉上第一次有了驚慌的表情，雙手極力反抗，卻無奈根本阻止不了。
「你給我放開她！」被制服的楚文浩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將兩邊的男孩甩翻在地，拖着傷腿直接撲向欲行不軌的方盛身上，然後扭打在一起。
「你們這群廢物，趕快把他給我拖開。」方盛雙手抱頭扛着楚文浩的拳頭吼道，一旁站着的四名男孩急忙衝上前再度抓住楚文浩的雙手，這次他真的是怎麼使勁都無法掙脫。
緩了緩神的方盛充滿冷意的眼神看向楚文浩，隨後忽然咧嘴一笑，說道：「你很喜歡她是吧。」
說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步一步走向抱着衣服蜷縮在角落的南宮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