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鐵
老頭飛快的搶過裝快餐的袋子，十分粗暴的將包裝撕開，那動作跟精蟲上腦粗魯撕開美女衣服的老色鬼差不多。
陳松買的是套餐，除了漢堡之外，還有兩塊烤翅和一杯可樂。都是尋常的不能更尋常的東西，但是，當老頭看到這幾樣東西時，兩眼卻在爍爍放光。
「你說這，這些都是吃的東西？」
廢話，漢堡、烤翅不是吃的，還能幹啥？
「本來想買鱘魚堡的，結果沒有了，只有牛肉漢堡了，說實話，不是很喜歡。」
「還有其他口味？」
「當然有了……」
小孩腦袋大的漢堡，一口就被他幹掉了一半，嘴裏含着食物含糊不清的說道：「速速將其他口味取來，待老夫一一品嘗。」
「容易，許多快餐店都有，拿錢來，看您一大把年紀，幫你跑個腿沒問題。」
「要錢沒有，取來就是，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尼瑪，就差沒說要命一條了。
「等會兒，漢堡不急。你先說說這是什麼地方。」
「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嘛，這裏是仙境！」
「拉倒吧，是您老喝多了，還是我喝多了，還仙境……」
沒等陳松的話音落下，半空中傳來一聲輕叱：
「死王八，你又偷了老子的好酒！」
明明是人的喊聲，動靜聽起來像打雷，震得腦袋嗡嗡的。
陳松茫然四顧，一個人影都看不到。聽起來喊聲確實是在耳邊「炸」響的，可是人呢？
算了，沒空理會喊聲，因為陳松的視線落在了老爺子的臉上。
饕餮般啃著漢堡的老頭聽到喊聲之後如同石化了一般，嘴裏還含着滿口的食物，兩眼獃滯。
我靠，不會是噎著了吧？！
一大把年紀了，打個噴嚏沒準都能把自己噴死，你說你吃這麼急幹嘛，又沒人和你搶！
還好還好，有可樂！
來不及細想，連忙將可樂送到老爺子的面前：
「喝點兒，喝點兒水往下順順，噎著了吧？」
在這個遇到個老人摔倒在馬路上都不敢去扶的年代裏，假如活生生把老人家給噎死了，那得造多大的孽啊！
可樂已經送到面前，老爺子卻對他視若不見，一屁股坐在地上。
陳松一臉的懵逼，在他試圖繼續勸解老爺子喝口水的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面前。
「我錯了，嗚嗚，我真的錯了，這是最後一次！絕對的！」
不等剛來的傢伙說話，老爺子已經開始指天畫地的賭咒發誓。
「最後一次？這話你都跟老子說了八百零七回了！」
「不對，是八百零二次……」
「有五次你是在心裏說的！」
尼瑪，這都什麼人啊！
發現老頭能正常說話，就說明不會有被漢堡噎死的危險，懸著的心才放下，有時間仔細打量剛剛出現的傢伙。
兩個字：邋遢！
你丫的從豬圈裏爬出來之後，就不能先洗個澡嘛！
身上的衣服也是古代人的服飾，估計這貨和老頭一樣，剛拍完戲沒來得及卸妝。
外表可以不追究，不過聽這貨和老頭的對話，陳松心頭還是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怎麼說也是年紀一大把的老人家了，這是什麼態度。就算老爺子偷喝了你一點兒酒，也不至於惡語相向啊！
「我說朋友……」
邁步攔在二人中間，張口就要給老爺子解圍。
「等會，我們是朋友么？別鬧，這兒沒你的事兒，一邊獃著去！今天不教訓教訓這個老王八，難消某家心頭之恨！」
「有事兒說事兒，你怎麼罵人呢？不就是喝了你一點兒酒嘛，多少錢，我賠給你！」
正義感爆棚的陳松，有一種小宇宙要爆發的徵兆，聲色俱厲的質問著這個不懂得長幼尊卑的傢伙。
「罵人？我沒罵人啊！」
「有稱呼老人家是老王……呸，我都不好意思重複！」
「有啥不好意思的，他本來就是嘛……」
「你再說一遍！」
知錯不改的人很欠揍，陳松現在不只是打算在語言上對其進行討伐，更打算拳腳相向之，絕對不能助長這種沒有長幼尊卑的不正之風猖獗。
沒等他動手呢，老爺子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喂喂，別生氣，老鐵確實不是在罵我，這個本來就是某家的小名！」
小名？！
瞅著老頭花白的鬍子和蒼老的面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跟小名這個辭彙放在一起。尤其是二人彼此之前的稱呼……
「咳咳，您老是東北的，咋起了這麼個小名啊？」
「某家大號龜仙人，王八二字雖然不好聽，但是畢竟也是從出生就伴隨我了，用事實說話嘛，誰都沒辦法的事兒！」
邋遢漢子瞪了陳松一眼，視線落在他手中的可樂上。
「咦，這個酒新鮮，沒見過，給我嘗嘗！」
酒？
嘗嘗？
老天啊，這個劇組得窮成什麼樣啊，怎麼一個個演職員工沒吃過漢堡，沒見過可樂。
既然老那啥是人家老頭的小名，心頭的火氣也就熄滅的七七八八了，當事人都沒當回事兒，關老子屁事。
「不是酒，是可樂！」
「可樂？」邋遢漢子一臉懵圈，還向左右看了看，「有啥可樂的事兒，我怎麼沒發現！」
靠，沒辦法溝通了。
「不是可樂的事兒，是喝的可樂！」
「能喝的？看模樣也不是水啊，那不還是酒嘛，來，給我嘗嘗！」
手指一陣酸麻，也不知道邋遢漢子是用了什麼辦法，可樂杯子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仰脖喝了一大口。
從微微隆起且不停蠕動的腮幫子能看出來，可樂被他含在嘴裏還轉了兩個圈，然後才咽下去，期間還閉着眼睛，很享受的樣子。
龜仙人就更可憐了，眼巴巴的在旁邊看着，還不停的吧嗒嘴。終於等到漢子睜開眼睛了，才滿眼期待的問道：
「怎麼樣？」
「味道怪怪的，可是，怎麼沒有一點兒酒味兒呢？不過癮，不過癮！」
「我嘗嘗，我嘗嘗！」
看龜仙人急急忙忙從邋遢漢子的手裏搶過紙杯的樣子，陳松就把二人之前的不愉快徹底忘記了。
看來那個老什麼的稱呼果然只是個小名。
「本來就不是酒嘛，可樂，飲料的一種，怎麼可能有酒味兒？可樂如果弄出啤酒的味道才奇了怪呢！」
「啤酒？那是何物？速速拿來，與我品鑒品鑒！」
品鑒你大爺！
怎麼都一個調調的！
甭說這二位的造型，就說話的口氣，都足以讓陳松風中凌亂了。
「沒有，要喝自己花錢買去！」
「錢？難道仙境又開始重新流通金銀之類的骯髒之物了么？」
骯髒你大爺啊，你嫌臟，老子不嫌棄，而且多多益善！
陳松剛打算張口反駁，視線落在他的手上之後，徹底傻眼了！
「你看這個行不？」
邋遢漢子攤開手掌，一枚黃澄澄的金元寶出現在他的手心兒上。
「呃，真的假的？不會是紙紮的吧？咳咳，你們拍的是古裝魔術片兒？」
金元寶被陳松抓在手裏，還非常土包子的用牙咬咬。
金屬的沒問題，而且很重！
應該是金子無疑，可是誰能這麼心大，隨隨便便把一個金元寶送到自己手上？
「夠不夠？不夠還有這個！」
說着，邋遢漢子俯下身，從地上撿起幾塊小石頭，當他再次張開手指的時候，剛才看着還灰突突的石塊，又變成了幾枚不規則的金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