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悲慘人生

皇上站起身來，背着雙手望向窗外。一股凄涼的氣息油然而生：「不是朕不想而是朕不能！

都說皇帝富有四海，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過是個笑話，那不過是儒門臣子用來哄皇帝開心的話。

朕這個皇帝當的憋屈，窩囊！

武庫掌握在上一代遺留的太監手中，有祖訓規定，朕也無法過問。

而賞賜臣子，每次最多十萬兩黃金。多了，內閣，丞相，還有那些個大臣們就會幹預，勸解。各種祖訓、聖人言、理由、借口，翻都煩死你。朕要是不答應，他們會做出更離譜的事情，甚至陷害殺死，有功之臣。」

林不凡納悶了，雖說他知道這想當皇帝，想造反都的人很多，但也不致於把皇上管到這個地步吧！想賞倆錢都不行，這也太恐怖了吧！不解的問：「不至於吧？你就一個頂你的忠臣也沒有？」

「哎......」皇上嘆息道：「我的那些個祖宗們，玩文武制衡，除了前三代，其他人都玩脫了。他們也不想想，每代皇帝從小就接受儒家教育，就算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可他們的知識全部源於儒家，怎麼可能對付的了整個儒家集團？

所以文臣做大就成了必然。

忠臣？哪有什麼忠臣！自從漢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就算出了幾個忠臣那又怎樣？他們同樣出自儒門，一樣鬥不過整個儒門集團。就算佔據一時的上風，死後也會恢復到原樣。

那些一腔熱血的年輕人，入了官場后，用不了幾年就會被腐蝕墮落。想要潔身自好的，被發配到邊疆，或者被打壓在最基層，都算是幸運和本事不太大的。稍微有點能耐，或者運氣不好的，罷官丟命都很常見。」

「我去！在你手底下當個官，都有生命危險，你不管的嗎？」

「哎！我繼位的時候已經這樣了。那些文臣早就把皇權架空了。不是我說，前邊有幾個祖宗太不爭氣了，景帝是個奇葩，被欺負的竟然要用金子賄賂大臣，才讓唯一的兒子當上太子，詭異吧？那些個所謂的清流，除了去妓院寫點小黃詩，就剩下罵皇帝，騙廷杖，從而揚名天下。」

這事林不凡倒是知道一些，大明朝的一大特色。原先皇帝們仁慈，對一些犯錯的清流學子懲戒手段。這廷杖不打大臣，只打五品以下的官員和文人。到了後來，廷杖的意義被徹底扭曲，一旦大臣被廷杖了，馬上就能揚名立萬，全國皆知，會被士林讚譽。所以，後期的文官拚命罵皇帝，就是想騙廷杖。在萬曆時，寧可躲起來，皇帝也不願廷杖，否則讓官員得償所願，名聲大噪！

可以說，一般都是因私人事務，被大臣們評頭論足、管頭管腳、逼迫過甚，甚至官員故意對皇帝人身侮辱，所以明朝皇帝這才惱羞成怒，動用廷杖，並非毫無人性的使用廷杖！

而後世被那些使勁美化清朝的所謂清粉，抓住這一點使勁抹黑。其實，如果仔細分析明朝廷杖事件，比如嘉靖初期廷杖等，就知道了，那時的文官咄咄逼人，皇帝真的很難做。以至於萬曆時，20多年不上朝，就和文官欺人過甚有關。

從這個角度看，明朝的廷杖，絕對是最大的謊言之一。如果不明就裏，好像說的都是明朝皇帝慘無人道，但知道原因之後，你就會深深的同情皇帝了！或許，明朝文官權利再進一步，就是近代的立憲了！

可這些事情如果放在清朝皇帝手中，那些個文人恐怕早就被抄家問斬了吧。況且要說得國之正，整個歷史中大明朝也無出左右了吧！北逐了元蒙才得了天下，延續了三百年漢家衣冢。

國祚三百年，真正做到了不稱臣，不納貢，不賠款，不和親，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稱的上中國歷史上骨頭最硬的一個朝代。

心裏想着現世里大明朝的事情，耳旁聽皇上繼續說道：「自嚴嵩死後，文臣就鐵板一塊，那些個大儒們，架空了皇權，控制大部分兵權。歷任皇帝就是想提升幾個心腹官員都做不到，其他的政令更是行不通，他們不是要撞死在金鑾殿上，就是要集體辭官。朕想多花倆錢都要他們批准。想要收商稅，就是與民爭利。想要取個漂亮姑娘，就是於祖制不和。當真不知道誰才是皇上。」

這皇帝當的，也沒誰了。林不凡想安慰他幾句，可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自己以前就是個小屁民，對這些國家體系內得事，一知半解。找不到安慰他的詞兒，只好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節哀順變！」

皇上斜頭看看自己肩膀上的手：「你可真不是個好大夫！不過這二十年來，你是第一個跟朕這麼沒大沒小的人，我拿你當朋友！」筆趣閣中國www.djychina.com

「朋友？你是為了金鑲玉吧？」

「怎麼可能？」皇上也換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眼神閃爍，跟他勾肩搭臂的說：「金鑲玉哪是捎帶的，真的，這麼多年來還沒跟誰這麼隨意的聊過天，感覺不錯！」

「切！繼續將你的悲慘人生吧，我聽着開心。」

已經習慣了林不凡的說話方式，皇上也不在意，開口道：「知道我為啥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了嗎？」

「哦！你還知道自己的德行？」

皇上也學會了翻白眼，無奈道：「還能不能聊天了？」

林不凡坐會椅子上，點起一支煙：「好吧！為了能讓我自己開心點，你繼續說。」

「我說到哪了？」

「說到看見美女就走不動路了！」

「說到這個，就是我最生氣的地方。那些該死的傢伙，把哪些醜八怪都塞到朕那裏。天底下所有最丑的女人，在我的後宮里都能找到樣本。真以為朕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看來皇上真是氣的不清，一會我，一會朕，自稱都有些混亂了。

「不但給朕塞醜女，還安排個和尚在我身邊。」

「就是那個法印？」林不凡問道。

「對！沒一任皇帝，他們都會塞一個。皇帝要真信了佛，禁了女色，與世無爭，這天下還不真成了他們的？」

林不凡幸災樂禍的想到，這些臣子還真不是一般的狠哪。自己每天逛青樓，逍遙快活，給皇上這待遇......還真是帝王般的享受啊！

好在皇上這會正生氣呢，眼睛盯着窗外，不然看到他的表情，指不定真給氣死。

「不過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終於讓朕等到機會了。文臣們沒了敵人，皇權又被限制的死死的，他們開始內鬥了。各種黨派之間的爭鬥已經白熱化，其中東林黨勢力最大。而朕養的狗也已經長大了，牙齒磨利了。朕這次出來，就是一次試探，給他們一個出手的機會。回去就放狗咬人。」

林不凡不用猜也知道他說的是誰：「太監和東西兩場。」

「對。朕知道那些個太監也不是好東西。但是他們好控制。他們的一切，全部來自於朕。除掉他們只需要一支文書而已，而且沒有軍隊會跟着他們造反，也不怕尾大不掉。」

是啊。歷史上權傾一時的魏忠賢，在新皇登基后，屁股都沒座穩，就被一支文書拿下了。而整個大明朝的太監，無不是如此。皇帝給你權利去咬人，咬完人就被輕易的拿下。

可這還是治標不治本，等到這一任強勢的皇帝駕崩后，新的文臣又會重新站起來。畢竟說起來，那些個文臣都是師兄弟，全部源於儒家。不能該變這一點，這將是一個不解的循環，直到大明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