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終章（二）

蘇毓他們回到凡間的時候已是凡間數月後，明諾還在為平定天下東奔西走，花無虞已經解救了絕大多數滕國人，蘇毓他們的到來可以說是如虎添翼。

不僅加快了明諾平定天下的步伐，也基本解決了靖天留下來的所有問題。如今滕國人的問題是否解決了，可還是沒有老王妃的消息。

蘇毓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楚擎昱，試探性的說，「或許老王妃根本不在他手裡呢？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地府找他問個清楚？」

楚擎昱感激的拍拍她的手，「不用，母妃知道我們已經儘力了，不會怪我們的。」

「怎麼會不用呢。」

蘇毓看他故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就心急，拉著他就走，花無虞趕緊走上前說，「師傅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你們若是此時去見他他指不定又要提出什麼過分的條件，要不我們還是再找找吧。」

「花公子說的對。」夙芷幫腔道，「靖天說人在他手裡就一定在他手裡，我們再找找，一定會找得到的。」

「哦對了，」夙芷剛說完又想起什麼來說，「老王妃之前不是在飛鳳山嗎？我們去那裡找找看吧。」

飛鳳山？靈鳳族？

大家同時想到一個問題，被夙芷丟在魍魎森林的靈心不知道怎麼樣了，幾個月過去了，她應該已經死了吧。

蘇毓想起夙芷之前的話，問他，「那屋裡到底有什麼？當初你是不是想借這個東西把我們全都殺了？」

夙芷心虛的避開她的眼睛道，「那裡面除了濃墨重彩什麼也沒有，所以靈心必死無疑。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些毒對你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因為天帝已經在你們身上施了避毒仙法，那些毒根本入不了你們的體，就算你們進去也會安然無恙的出來。」

話是這麼說，蘇毓可沒那麼簡單就被他糊弄過去，氣鼓鼓的說，「你的意思當初你想通過我們殺了所有凡人和花界的人？」

難怪他那天沒有出手殺了毓色，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夙芷更加心虛，弱弱的說，「靖天說禍害滕國你們全都有份，所以計劃將你們全都殺了。

只是沒想到靈心會搶先一步觸動了機關吸走了所有毒素，所以現在死的只有靈鳳族，還有一個滿身怨念的三月，你們都好好的。」

對了三月，三月跟桃夭是一體的，那桃夭？

蘇毓緊張的看著夙芷，「桃夭會不會有事？」桃夭有事就代表整個花界有事，花界有事就代表她也會有事了，只是她怎麼還活的好好的？

夙芷應該也想到了，心想應該是天帝的法術起作用了，所以她才會沒事，但花界呢？花界要是有事的話他的罪過就大了。

其他人也跟著擔心起來。

片刻后楚擎昱道，「別擔心，花界沒事，桃夭也活得好好的。」

蘇毓的心稍稍放下，不解的問，「為什麼會這樣？」

楚擎昱解釋道，「你忘了桃夭是鳳女嗎？她也是天選之人，所以護身法術自然也會護著她。至於三月，她從一開始就心懷不軌，天帝怎麼會護著一個壞心眼的人呢。

再有三月只是桃夭的心中的惡念所化，就像花公子他們身上有我的殘念一樣，意念而已，算不得靈魂的一部分，互不相干，互不影響。」

「原來是這樣。」蘇毓鬆一口氣，故意沒去看花無虞的表情，就算不看她也知道他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這些天他們一起東奔西走，他一直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不再像以前一樣圍著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也不跟她頂嘴了。

如今他們天人兩隔，各過各的也好，等他們死後，他們體內堇胥的殘念也會隨之消散，最後徹底忘記她，來世，他們一定會得到全心全意的幸福。

蘇毓出神的時候顧城白已經提議大家去飛鳳山了，楚擎昱帶著她率先進入傳送陣，最後是花無虞，直到陣法快消失了他才走進去，陪她走過最後一程。

飛鳳山其實並不是一座孤山，而是群山圍繞中的一座，靈鳳族的人就生活在這座下，四周的山就像牢籠一樣擋住他們的出路，難怪他們想方設法也要出去。

此時的村寨早已空無一人，就連死去的靈鳳族人的屍體都沒了，想必是天帝已經讓人來處理過了。

楚擎昱按照記憶尋了一遍四周，發現這裡根本沒有靈心幻化的那個場景，難道老王妃沒被藏在這裡？

其他人也四處找了一圈，根本就沒見到活物。

或許她早就死了吧，那些影像不過是靈心他們捏造出來欺騙他的假象罷了。

也是，就算靈心他們是半仙，又怎麼可能躲過神仙的眼睛讓一個死人復生呢。

蘇毓感覺到楚擎昱的情緒很低落，拉著他的手輕輕的捏了一下，見他轉頭看她，她就微微一笑，所有安慰的話都在這個笑里了。

楚擎昱也笑著捏了捏她的手，說，「既然來了就去山頂看看吧，那是凡人飛升的地方，說不定還能遇到歷城主呢。」

不會吧，他們來凡間這麼久了，琳琅動作再慢也已經帶著宵予哥哥來過了吧。

也罷，去看看也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一群人又來到山頂，不過這裡除了他們再無他人。

來到這裡蘇毓不經又想到了藥王谷的碧鱗蛇山，不經想起蛇山上的人。轉身，他果然也在看著她。

蘇毓這次沒有迴避，笑著說，「花蝴蝶你還記得那年在碧鱗蛇山嗎？」

好熟悉的稱呼，花無虞的心突然就放開了，笑著過來跟她並排站在一起看著腳下的風景，說，「當然記得，謝謝你給了我那麼美好的回憶。雖然我們此生再無可能，但餘生有你的記憶相伴足矣。

我就陪你走到這兒了，以後的路你要自己走，別光顧著看風景，小心路上的絆腳石。不用記掛我們，我們都會好好的。」

能聽到他這樣說蘇毓很欣慰，同時又恨心痛他們。

她本可以像逼著天帝承認顧宵予一樣承認他們的存在，可她沒有。因為就算他們上了天又怎樣呢？她給不了他們任何承諾。

與其讓他們在不老不死中痛苦一輩子，倒不如讓他們來生過得更加幸福些，這一點她還是做得到的。

花無虞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知道她沒搭話，那就當她心裡還是有他的吧，就當她因為這最後的訣別傷心到說不出話來吧。

她不說話他卻有很多話想說。

此生不悔愛你，來生，願我們再相見。

他好像忘了在場的全是神仙，他的心裡話怎麼逃得過他們的耳朵呢。

蘇毓把頭轉向一邊，默聲說著抱歉。

對不起，來生，我們不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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