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柳青之死

韓鳴扣動扳機，子彈出膛射去。

陳延年應聲倒下，額間彈孔流出一縷鮮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韓鳴看了看屍體，轉身離開而去。對方有一些未知的天賦，所以故意做作迷惑，伺機逃走。只要開槍發射，一顆子彈就解決了。

順着繩梯上到吊艙，韓鳴交給老趙、幽靈女禦寒的被褥，「我在上面，你們兩人在吊艙，各自地方，不要越界。另外不要問我為什麼，等見到陳山，你問他好了。」

「什麼時候能見到陳山？」老趙問道。

「也許幾天就能見面，也許十天。」韓鳴點了點頭，「這一路之上沒有喪屍騷擾，絕對安全愜意，且風景優美，你們就當旅遊觀光好了。」

事已至此，老趙、幽靈女也不多說什麼，一起點了點頭，坐下休息。

韓鳴駕着野營車，浮空飛行，朝着張衛、何允中的方向而去。而就在這時，岩城營地卻發生了大事。

黑凱撒、京極嵐來到岩城營地，輕易地破營而入。

此刻恰逢營地實力最強的梅姬、田楠、夏文嫣、文鈞等人，去城區獵取喪屍晶核，不在營地。負責防守的楊燕、雲鴻擋不住兩人，眼看人質在對方手中，只要認栽站了出來。

「柳青，你是韓鳴的姐姐？」黑凱撒問道。

柳青走了出來，「不錯，我就是韓鳴的姐姐，你為什麼……」

「韓鳴是魔鬼，你是魔鬼的姐姐，也是魔鬼……」

黑凱撒舉起手槍，瞄準柳青，「我的子彈滅自己的罪，也滅殺魔鬼！」

柳青上前一步，挺直胸膛，正要說話，砰——！

黑凱撒的槍口飄逝青煙，子彈射入柳青的印堂，頓時倒下殞命死去，「韓鳴殺了我兩個弟弟，我殺他一個姐姐……」

「不——！！」

楊燕一聲怒喝向前衝去，端起手中的突擊步槍，向黑凱撒瞄準。

「看你舉槍的動作姿勢，就能知道實力，在全場所有人中，當屬第一。」

京極嵐動作極快，閃身斜插上來，攔住了楊燕，「我來問你，你就是大衛遺言中的楊燕？」

「大衛……」

楊燕聽見這個名字，心中宛如驚雷炸響，瞬間失神獃滯，驚怖的表情。

他們與大衛有關係，是來複仇的，我連累大家了……，楊燕心中如亂麻一般，被京極嵐用槍抵在了心口上。

楊燕回過神來，雙手向前、身形扭動，一陣眼花繚亂的動作，京極嵐手中的槍，被打落在地上。

黑凱撒身形突然出現在楊燕身後，一掌劈下，將其暈厥倒在地上。

「京極修女，把車開過來，咱們離開。」黑凱撒帶着雲鴻、秦璐二人，槍口指向人群，大聲說道。

京極嵐答應一聲，駕車過來，將楊燕抱上車去。

「如果你們不追來，我就放開他們兩人。」黑凱撒帶着秦璐、雲鴻，一起上車離開而去。

半個小時之後，黑凱撒放開秦璐、雲鴻，留下紙條約定兩個月後見面，揚長而去。

秦璐、雲鴻急忙回到營地，電報向田楠、梅姬等人求援。幾個小時之後，田楠一行人地趕了回來。就在眾人商議對策的時候，有人來報，又有神秘車隊，向營地駛來。

來者是師氏家族的葉伯，田楠、夏文嫣一陣盤問，放對方進來。然後繼續盤查，這才知道其中緣由，保留地相信對方。

「沒想到這件事，牽連這麼大，連累了你們。」葉伯後悔不已，扼腕嘆息，將發生的事情發送電文，告訴了南方的師家。

師無憂親自發來回電，無條件地幫助韓鳴，救人出來。

岩城營地發生的事，秦璐用電報告訴韓鳴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韓鳴知道柳青的死訊，停下飛空的野營車，推開駕座車門，順着繩索上到氣囊頂部。他獨自盤腿而坐，面對茫茫雲海一動不動，如頑石一般。

吳小帥等了一個小時，忍不住要上去勸解，卻被下面吊艙的老趙叫住，「吳小哥，這時候不要過去，讓韓爺一個人待一會兒。」

「已經一個小時了！再說了，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吳小帥質問道。

「我是被策反的人員，不該對你說這話，但眼下沒有多餘的人不是？你要相信我的好心，就讓韓爺獨自多想一會兒，好不好？」老趙低聲說道。

吳小帥沉思一下，點了點頭。

夜幕降臨的時候，韓鳴從氣囊頂部下來，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吳小帥上前輕聲問道：「老大，你還好吧？」

「咱們走吧，追上張衛、老何。」

韓鳴拍了拍吳小帥的肩頭，笑着點了點頭，駕着浮空的野營車飛行而去。

張衛、何允中、韓鳥、雷堅一行十餘人，推進的速度驚人。

全賴何允中精神力具現化的天賦，還有韓鳥桎梏喪屍的天賦，幾乎是毫無阻擋地、通過喪屍區域，接近雲谷基地。韓鳴雖駕着浮空的野營車，卻一直沒有追上張衛等人。

數日之後，張衛、何允中等人，進入雲谷基地。此刻的韓鳴還在基地之外，起碼要數日的行程，才能趕到了。

不幸的是，張衛、何允中等人進入雲谷基地，便被守衛拿下，關押在監獄之中。一干人的罪名是，散佈謠言，惑亂人心，引起基地恐慌，暗藏險惡用心。

「你搞錯沒有？我們是來救你們的！」張衛一貫冷靜，此刻也按捺不住，大聲嚷了起來。

執行官員陰冷的臉色，一言不發地讓守衛關上牢門，離開而去。

韓鳥、王毛、雷堅、沈小瑤等人，都一起議論起來，鬧哄哄的，眾說紛紜。

「最多半天時間，咱們就能與陳山見面，好好坐下休息，不要說話，浪費體力。」何允中坐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何哥的意思是，咱們會被關在一起，為什麼？」雷堅急忙問道。

「審問最基本的常識，你的回答不管是否屬實，他們都不會相信。將所有的人不管是分開，還是關押在一起，都是為了察言觀色，然後分析出有用的信息。」

何允中是刑偵專家，對這些手段不要太熟悉，

「為了得到他們想要的真實答案，一定會把咱們關在一起，然後從對話、表情、眼神等等，找到想要的佐證。」

「我去！這些王八蛋，真夠用心歹毒的！」雷堅忍不住罵道。

「所以大家不要亂說話，一切看我的眼神行事。」何允中點了點頭。

誠如何允中所料，三個小時之後，一行人就被戴上頭罩，押解出去。上車行駛一段路程，眾人被帶下車，與陳山、何海、老九等人，關押在地牢中。

地牢四周有幾個單獨的房間，中間是一百多平方的活動場地。光線從上面的窗格射下來，形成幾道塵埃漂浮的光柱。眾人坐在地上，彼此低聲交流，了解情況。

事情的起因，是何海等人勸說李祥、許楓遷移營地，並在營地官員中遊說，觸怒到對方，全部被關押起來。隨身之物被查抄，李祥、許楓拿到了密碼本，令後來的張衛、何允中上當，成為階下囚。

「大家還是不要想這麼多，教官三天之後就會趕來，到時候就跟他們攤牌。」何允中點了點頭，有意無意地看向老九，深意的眼神。

密林之中，

黑凱撒與一名老者對峙，臉上沒了卑謙，極度震驚的表情，

「你、你究竟是誰？頭上挽著髮髻像道士，脖子上卻戴着一串佛珠，不倫不類……」

「知道佛珠、道士，還會用成語，神父凱撒……不，應該叫你先行者，你很博學啊？」老者笑着說道，「我就是一個散人，別從宗教上來界定，呵呵……」

「我在問你，你究竟是誰？為什麼知道這麼多的秘密？」黑凱撒驚駭地追問道。

「秘密？那有什麼秘密？」

老者搖了搖頭，「我就是韓鳴，韓鳴就是我，早就對你說了。地址我留下，你與韓鳴碰頭，一起趕過來。」

「不管你是什麼，槍炮之下，原形畢露。」黑凱撒拔出手槍，驀地，

不知道出現什麼情況，反正老者突然失去蹤跡。現場只留下黑凱撒、京極嵐兩人，身邊的楊燕失蹤。

「想知道答案，就記住趕過來。」

林間傳來老者的聲音，逐漸遠去，消逝在靜謐之中。

「神父，魔鬼出現了！」

京極嵐冷汗涔涔，手中端著槍械，不住地顫抖。

「咱們走吧。」

黑凱撒一把抓住顫抖的槍口，「京極修女，不要走火了。魔鬼不可怕，咱們就是干這個的。」

京極嵐點了點頭，手指離開扳機，輕輕鬆了口氣，抹去冷汗。

雲谷基地，

地下室的牢房中，何允中與老九終於有了機會，兩人狹路相逢。

「你就是那個變態殺人狂魔？李玖，我沒有說錯吧？」何允中沒有拐彎抹角，直入主題，一針見血。

「沒錯，我就是那人，呵呵……」

老九也沒有迴避，陰惻惻地笑道，「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天起，我知道該來的，終究會來。何警官，咱們馬上就要被處決了，能夠在生前了結這件事，我也很開心。」

「你殺了無辜的人！」

何允中神情變得猙獰，精神力具現化的人形，衝出身體，手掌為刀，抵在老九的胸膛上。

老九主動地跪下，抬頭望着何允中，陰惻惻的笑臉，「我是殺了無辜的人，你現在殺了我吧！這是我的恥辱，應該用我的鮮血來洗刷。一命還一命，我還給他之後，這一生就變得純潔了。」

「你誤殺的人，是我的親弟弟！」

何允中的本體躺在地上，彷彿熟睡一般，衍化出來的人形，露出痛苦的表情。衍化的人形不能發聲，但想說的話如傳導一般，直接輸入老九的意識。這是精神體的交流，無聲之言。

「我弟弟從小嬌生慣養，長大不學好，是個混混、無賴，做了不少壞事。關押在拘留所的時候，他一直給我說是無辜的，但我沒有相信他。如果當時我能動用一下權力，看一看案件的卷宗，就能發現端倪……」

「但是，我沒有這麼做，一是為了避嫌，二是我根本沒有相信他。你知不知道，他被你折磨死了之後，我再來看卷宗的痛苦？他是我的親弟弟，給我說了這麼多話，想我幫他，我這個做大哥的，居然不相信！」

「然後，就被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變態殺人魔，從監獄中帶出去，用直播當作數十萬人的面，活生生地折磨殺死了！」

老九還是陰惻惻的表情，跪在地上點頭，

「何警官，那次是我看差了，我也痛不欲生，一直飽受良心的折磨。你殺了我，為你弟弟報仇吧，我不會反抗，還要謝謝你。李玖生於這個污濁的世界，願純潔而死，進入天國……」

何允中的衍化之身，手掌按在老九的頭頂上，默然無語佇立。老九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等候死亡的降臨。

良久，何允中收回手掌，回到本體中，身軀從地上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何警官，你不殺我？」老九愕然問道。

「我不想你純潔地死去，要讓你一輩子背負這罪，在懺悔中哀號！」何允中說完之後，走了出來。

老九跪在地上低頭，忍不住抽泣起來，流下眼淚。

行刑場上，

何海、陳山、老九等人鎖着腳鐐手銬，被押解出來，站在一個一人多高的土坑面前。

遠處的大喇叭不斷傳來聲音，指出一干人等製造謠言，企圖顛覆基地。十惡不赦的罪行。

四周圍觀的人成群結隊，對何海、老九等人鄙視的表情，指指點點，大聲咒罵。

「基地四周出現了怪獸不假，但都在許楓大人的掌控之中，這些人說怪獸覆滅基地，居心叵測……」

「基地可以阻擋喪屍，是人類最後的家園。這些人要破壞基地，就該被處死！」

「這些狼心狗肺的畜牲，為了一點自己的利益，要犧牲咱們整個基地的人，凌遲也不為過，該殺！」

……

突然，人群中有人起鬨，拿起石頭向何海、老九等人投擲過去。

一人動手，眾人呼應，現場很多人都撿起石頭，大聲叫罵着投擲過去。站在後面的行刑人，急忙閃開退後，免得被誤傷了。坐在高台上的李祥、許楓，也不下令阻擋，任由人群發泄怒火。

「全部都沉住氣，原定計劃不變，全看老何的了！」陳山急忙說道。

「大家的身體素質都有變強，等會兒屏住呼吸，狠狠地堅持一下，給老何十分鐘。」何海點了點頭。

一會兒之後，衛隊上來制止，人群退了下去。

許楓揮手讓人行刑，將一干人推入土坑中，覆上泥土。一輛推土機駛了過來，將挖掘鏟的泥土倒入，瞬間填平了土坑。

就在這時，基地的天空之上，突然發生異變。

十米左右的半空中，一道黑洞的漩渦形成，四周颳起大風。無數的異獸從黑洞漩渦中，咆哮著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