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太平?長平!

第315章 太平?長平!

「不錯,不錯!」無回谷中,看著那一道煌煌劍光的老道人,也是忍不住的點著頭,將心中的不安壓下,臉上儘是欣然之色。

呂靈秀修行的法門,喚做太平劍經,取得乃是萬世太平之意,而這萬世太平,在天師府看來,一切妖靈被盡數誅除,天地之間,僅余的人之一族的時候,自然便是真正的萬世太平——是以,這法門,乃是一門兼顧修行與殺伐並重的絕頂法門。

只是,這法門強則強矣,但卻極容易令修行者陷入到那極端的殺伐之意當中,使得修行者忽略了這於太平劍經本身而言,更為重要的精髓,也便是那捨棄一切,為萬世開太平的豪勇,決絕之意。

在先前的時候,呂靈秀便是為執念所影響,陷入到那殺伐的一端,不可自拔,以至於忽略了,這太平劍經當中的殺伐之意,乃是因為那太平之意而存,是作為太平前驅的存在,從而是令呂靈秀在修行之道上,走了歪路。

偏偏修行之路,由己不由人,若是他人在呂靈秀面前點明這一關節的話,對呂靈秀只能是有害無益,是以,這老道人,也只能是偶爾旁敲側擊,想要令呂靈秀清醒過來,但呂靈秀身在局中,縱然是有人提點,想要堪破這一點,也是難之有難。

這老道人本以為,呂靈秀能夠通過這無回谷之局,一解心中鬱結,豁然開朗之下,能夠對太平劍經的偏重,重新有所領悟,卻不想,呂靈秀的這煌煌一劍,挾雷火而動,又融入了一抹精純無比的殺伐之機,明明是劍走偏鋒,凝殺機而動,但在這雷火的影響之下,卻是自然無比的,衍化做煌煌天威,有了那麼幾分代天執道,為萬世開太平的意味。

「萬世太平!」雷火交錯之間,駕馭飛劍的呂靈秀,只覺得自己的心神,在這剎那之間,都融入了那漫天的雷火當中,循著那雷火,漫山遍野而下,雷火落下之處,萬物成灰。

「此之為,劫!」呂靈秀的聲音響起,其手中的飛劍,微微一抖,於是,那雷火陣中,便有堂皇無比,,浩大無比的雷霆之音響起,盪滅世間一切邪祟。

「該死!」

「這浩蕩雷音……」在那雷音響起的時候,同樣是在天機位處,距離那雷火柱不到三里的地方,那氤氳的血色當中,一個身影,狼狽無比的顯現出來,這人影一身的雲衣,雲衣上,靈鶴仙影,翩躚而動。

和那衣著的悠然出塵極不相稱的,是這道人歪斜的凌亂髮髻,以及這道人雙手上捧著的一卷帛書,帛書上,滿是零星的墨痕,歪歪斜斜的筆畫,就如同蒙童信手而落一般,錯落無須,不成文字。

「這呂靈秀,明明就走偏了路子,怎麼可能找到這太平真意,執天而行!」這道人,看著手中帛圖上的文字,在那煌煌雷音之下,飛快的炸裂消散,臉上也是充滿了不甘之色——不等那道人將那帛圖收起,那帛圖上的墨痕,便已經是全數消散,而那帛圖之上,隱隱約約的,一個『化……』字,一閃而過。

將那帛圖收起來之後,這道人臉上的不甘斂去,隨後整了整髮髻衣袍,化作苦笑,從容無比的,朝著那雷火柱的上方,拱了拱手,再翩然而去,活脫脫一個,為了那殺伐之機,悄然而來,事不可為,又從容而去的模樣。

這個時候,那在無回谷中的老道人,才是發現了這道人存在的痕迹——「好一個丰神俊朗的道人。」那老道人,忍不住的贊了一聲,目光也是從那煌煌劍光上移開,落到那從容而走的道人身上。

「不愧是昆崙山這一代的道子,領袖群倫。」

「不說其修為,光是這從容風姿,只怕這一代的後輩,無人能與之相爭。」

「風姿如此,也難怪他那護道人,急切之下,會亂了方寸。」——那出現的年輕道人,不是徐求道,還能是誰?

口中讚歎著,而那老道人的目光當中,卻是有一抹殺機,陡然出現——萬靈山覆亡之後,天師府的重心,變迴轉移到這帝國內部,而這樣一來,便必然要直面其他的八大宗派。

和對萬靈山的戰爭不一樣,他們九大宗派之間的爭端,更多的,是依靠小兒輩們的實力來決定進退得失,毫無疑問,徐求道的存在,已經是令昆崙山,在未來的爭端碰撞之間,佔盡了先機。

好不容易,才謀算到了萬靈山的終局,能夠令天師府,將重心重新移回到這帝國的內部,這天師府的老道人,自然是不願意見到這樣的場景。

是以,在剎那之間,這老道人,本能的,便是在心頭生出了一抹殺意來——恰好,徐求道的所在,就在那雷火柱下的無窮妄念之間,這老道人,只需要是稍稍引導那無窮妄念,便能夠令徐求道,受那妄念影響,主動的找上同在那雷火柱下的風孝文,與其相爭,而那個時候,無論勝負如何,呂靈秀,都能作為那鷸蚌相爭之時得利的漁翁……

只是,這想法才從那老道人的心頭浮現出來,徐求道的身影,便已經是從天機位離開,然後飛快的往另一個反向而去。

「好果決的後輩,決斷之際,沒有絲毫的猶疑!」見此,這老道人,對徐求道的評價,卻是又上了一個層次。

當這老道人的身影,重新的落回到那雷火柱上的時候,這老道人心頭的那一抹因殺意而起的漣漪,已經是完全的散去——誠然,再如何天資卓絕的人,死去之後,便不再是天才,常理之下,任是一個宗派如何的強絕,也不可能因為一個死去的天才,和另一個僅僅只是有著嫌疑的,絲毫不遜色於自己的宗派交惡。

但徐求道畢竟不一樣,其天資如此,昆崙山,在徐求道身上投入的資源和期許,可想而知,若是徐求道隕落於此,那昆崙山,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來,還真是不一定!

畢竟,天師府自己,也是有著後輩存在的。

這般想著,這老道人,也是將那殺意,給徹底的隱了下來,昆崙山,終歸不是萬靈山,若是妖靈的後輩當中,出現了這般卓絕之人,這老道人,絕對不吝於親自出手,將其抹殺——人類和萬靈山之間的默契,天師府從來都不曾將之放在眼中,往常不曾,如今,更不曾!

於天師府而言,面對那些妖靈,唯鐵與血而已。

「太平!」

「呵!」煌煌雷音當中,風孝文的目光,也是陡然之間抬起,目光和雷光,交相輝映的剎那,血色的,森然浩大的劍光,同樣是自下而上的,席捲而起,朝著那充滿了浮雕的雷火柱落下。

「此劍名之為,長平!」

「劍式名之曰,長平!」

「長劍名之曰,長平!」

「呂靈秀,且看你那太平之劍,可擋得住我這長平之劍!」

這是那踏進這雷火柱下,所有的妖靈們,盡數死亡之後,風孝文所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話。

伴隨著風孝文的聲音,那瀰漫了整個雷火陣的血色霧氣當中,有金戈鐵馬的聲音響起,金戈鐵馬當中,是那浩瀚無窮的森然殺機——所謂天發殺機,星移斗轉,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翻地覆。

循著那金戈鐵馬而來的森然殺機,便是徹徹底底的,屬於『人』的殺機。

「長平!」幾乎在風孝文的聲音落下的同時,守在無回谷中的那老道人,便是提起了腳步——通靈之兵,長平之劍,再加上那浩瀚無窮的森然殺機,這老道人,若是還不清楚風孝文手中的那長劍的來歷,那這老道人,便算是空活了上千年了!

「這怎麼可能!」

「長平之劍,怎麼可能會認同一頭妖孽?」

「長平之劍,怎麼可能執掌於一頭妖孽之手?」

長平,這兩個字,是一個地名,更是一段歷史,一個符號,一段傳說!

自那傳說開始,長平這兩個字,天然的,邊帶得有無窮的血腥和無窮的殺機。

長平——那是白起坑殺降卒四十萬之地,史書上,只記載了白起坑殺的四十萬降卒,但卻不曾記載,那一戰中,同樣埋葬於白起劍下的,一個絲毫不遜色於如今九大宗派任何一派的絕強宗派。

春秋戰國,諸侯無數,但數萬年來,卻只得五霸七雄,和也?

只是因為,這五霸七雄的背後,都有著一個屹立於天地絕巔的大宗派不遺餘力的支持,同為七雄之一的趙,之所以在長平之戰以後,便一蹶不振,究其根本,除開那被坑殺的四十萬降卒之外,另一個原因,便是在那長平之戰當中,支持趙國的那一個宗派,和那四十萬降卒一起,全數埋葬於長平之地。

而那一個宗派的名字,同樣是喚做,長平!

而白起的威名,也正是從長平而起——自長平之後,春秋戰國,無數名將,獨獨白起,居於頂點,無出其右。

風孝文手中的長劍,能夠以長平為名,便只能說明,這一柄長劍,便是當年白起的佩劍。

「白起的佩劍,難怪有通靈之相。」

「也是,若是連這位的佩劍,都無法通靈的話,那這天地之間的神兵,又有幾柄,能有通靈之機?」

這一柄長平劍,是真正的,見證了白起這位殺神一生的長劍,白起的聲名,因長平而至於巔峰,同樣的,也因這長平,至於消亡……白起被賜死,用於自刎的長劍,同樣的,也是這一柄長平劍。

而在那之後,這一柄長平劍的下落,便是徹底的消失於這天地之間,任是無數的修行者如何的搜尋,也都是遙遙無蹤,誰能想到,這一柄長平劍,會落到帝室的秘庫當中,代代傳承之後,最後執掌於風孝文之手,再被這風孝文,帶進這天罡地煞雷火陣當中。

當那森然的殺機,伴隨著金戈鐵馬之聲,彌散開來的時候,這無回谷中的局勢,便是徹徹底底的,滑落到了令這老道人在也無法掌控的地步——天罡地煞雷火陣,固然是殺陣無疑,但這簡化而來的雷火陣,論及殺機,又怎麼可能比得過,那長平劍上,定下四十萬生靈隕亡的殺機?

四十萬生靈性命,一言而決——古往今來,唯白起一人而已。

便是那號稱酷烈的祖龍始皇帝,焚書坑儒,築長城,起帝陵,也不曾如白起一般,四十萬生靈性命,一言而決!

那老道人抬步的剎那,天罡地煞雷火陣中,那些還在雷火柱上,尚未被摘取的殺伐之機,頃刻之間,便是如雲煙般裊裊而散,消散於那血色的霧氣當中,令那血色的霧氣之間,顯化出無數的,影影綽綽的兵甲的影像來,而那些影像,轉瞬之間,便凝結做實質——這是無數的,有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浩然殺機所凝結而成的,當年追隨白起,南征北戰的,最精銳的士卒!

「風!」

「風!」

「大風!」呼喝之聲,從遙遠無比的恆古傳來,帶著難以想象的,歷史的厚重感。

呂靈秀手中,自那雷火柱的頂端而落,裹挾著雷火之相,傾天之勢的劍光,也是在這一刻,和源自於那長平的劍光,觸碰到一起。

太平!

長平!

只是轉瞬,又或者連轉瞬都不到,那幾近於天威的太平劍勢,便是在那長平劍光之下,一分為二,如同虛無縹緲的雲煙一般,觸之即散。

「這怎麼可能!」從巔峰,跌落於塵泥,只不過一瞬。

這一瞬之間,近乎是代天執道的呂靈秀,便是被那長平劍,將他所執的『天』給碾碎……

下一個瞬間,也便是在那老道人,踏進這雷火陣中的剎那,風孝文手中,那銹跡滿滿的,充斥著血色的長劍,已然是落到了面前那十餘丈粗的雷火之上。

雷火柱上的符文,浮雕,在這長劍落下的時候,毫無反抗之力的,成片成片的湮滅,而整個雷火陣中的天穹,也是在這一刻,布滿了無數的裂紋。

長平劍的銹跡,亦是在這一刻,全數的脫落,劍身上的血光,也是在這一刻,徹底的綻放出來。

弒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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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之妖行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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