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季奶奶的等待

孓目走的路很偏僻。

很不湊巧，他錯過了季冥在東側一直蔓延數里地的城牆。

也錯了見到哪些村子里的人們。

直到回到村子，孓目也沒有遇見一個人。

奶奶院子後面的竹林，依舊繁茂。

讓孓目驚訝的是，竹林間盤旋了許多葡萄樹。

這本該在秋季末成熟的果實，當真把季節把控的恰到好處。

出於好奇，再加上孓目也實在已經饑渴難耐。

自然是不會錯過這一頓豐盛的水果野餐。

萄沒成熟時，皮是翠綠色的。

像一顆顆碧玉似的翡翠。晶瑩剔透。

每年秋天，這裡都會掛著一串串晶瑩透明的葡萄。紫紅色的，圓圓的。

如同一顆顆不同色彩的寶石。

孓目置身其中猶如進入珠寶的世界一樣。炫彩異常，又有些暈眩。

他顧不了許多，慌忙的扒開葡萄皮，一個嫩嫩的果肉呈現在手心裡。果肉半透明的看上去像水晶一樣。

還散發著迷人的香氣。

孓目顧不了許多。

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腳下的池水也已經乾枯。這是一個池塘在冬季處固有的習慣。

想必，葡萄也是奶奶偷偷種下的。

這裡的戰爭在奶奶的預料之外。季冥的存在始終讓季奶奶摸不著頭腦。

她只覺得這一切都有些荒繆。

也確實很荒謬。一個小小的村落罷了，又何必趕盡殺絕呢。奶奶想不通。也懶得去想了。

她很清楚，羽兒還回帶小沫回來。無論多久，都會回來。

這裡有小沫必須帶走的秘籍，也有羽兒對她的承諾。

孓目吃完不久，便在不知覺中昏睡過去。

是的，這葡萄是季奶奶準備的。對於季奶奶而言，除了羽兒與小沫，村落里無論是誰，只要還活著都是可疑的。

既然到了這裡，奶奶自然是不會讓孓目再離開。

當然，這些葯也還不至於要了孓目的性命。

……

和平確實是非常難得的。

人總是自私的。

願景也好，野心也罷。這裡的一切都已經被季冥毀於一旦。

表面看起來，是這樣。

對於外域來說，孑域是一個不存在的地方。

是被世界遺失的角落。

就像這裡的每一個被遺失的人一樣。

而一旦出現天災的時候，他們就只好任天由命。生死隨緣。

奶奶把孓目帶到地下室中。又蓋起洞口的蓋子。

在微弱的燭光里，奶奶又對孓目施了些巫術，讓孓目久久的不再醒來。

有時候奶奶也會懷疑，這孑域的過去，是否還覆蓋著更多她以及她的母親都不知道的秘密。

這些個荒涼的村落，與其說是自己建立的，不如說是過去時間的重演，如今又回到了被摧毀的昨天。

奶奶不想在讓自己心如刀絞。

便不再多想。閉目，冥想，心如止水。

她的身邊，還放著羽兒丟下的那把劍，那是易澤留下的。

聲稱要保護櫟落的易澤，在那場爆破中生死不明，一直不曾再出現過。

她不確定羽兒什麼時候會回來，她只能讓自己儘可能的活久一點。

活久一點，就要讓自己的心跳緩慢一些。季奶奶是這樣認為的。

「殘垣圍故井，歸來望有息……」

奶奶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念著念著便再也不說話了。

墓室回復寂靜。

燭光拍打這季奶奶和孓目的臉，搖晃出一股時光錯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