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歸人往事

楔子 歸人往事

雲夢初死了。

人妖殊途,九道天雷之劫,雖然早有預料,可是對於她一個肉體凡胎的凡人來講,遠不是她能承受的。

?「區區凡人,也妄想撐過天雷之苦,實在是天真!」

……

「結髮為夫妻,恩愛不相離。」

懸崖上的男人懷中抱着一個女子,一手握著那女子蒼白無力的手,忽而回想起如若春風一般笑顏,嘴裏念叨著那日的誓言。

那女子儀態安詳,卻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粉色長裙裙擺已被染上塵埃。懸崖下面是驚濤駭浪在拍打着黑色的礁石,濺起的水浪猶如璀璨的珍珠。

大雨磅礴,雷聲大作,風雨交加,天空陰沉。

男人失聲痛哭,那濕了青衫的早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了,黑色長發被風吹得凌亂。他低頭看着懷中的女子,抬手輕撫她的臉頰,撩開她貼在臉上的頭髮,輕輕擦拭臉上雨珠。

他收了收手臂,將那女子環抱得更緊,彷彿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里一般。

男人神色難看,顫抖著蒼白的雙唇,不停地念叨著:「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我而去啊!」

他語氣顫抖著,表情因為痛苦而變得有一些扭曲。可是,懷中的人兒早已沒了氣息……沒了心跳……

他渾身都是傷痕,乾裂的唇瓣。承受過天雷的身體血淋淋的,衣衫襤褸,骯髒,被雨水打濕之後緊貼著身體。

周圍是混合了雨水的鮮血,順着懸崖流下,融入汪洋。

此方世界,除了那來自天空的巨大雷聲,就只有青衫男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隱隱約約的哽咽。

周圍被黑夜籠罩,暴風雨拍打着所有的一切美好,懸崖下更是掀起黑色的驚濤駭浪,甚至還有掀起更高的浪潮。

這裏是與天最接近的地方,亦是所有生靈渡劫飛升的地方。懸崖下的黑色汪洋里不知埋葬了多少渡劫失敗的骸骨,冰冷的沉睡在海底。

男子將女子抱起來,轉身往回走去。初兒說過,她討厭冰冷的地方,就像是失去了他一般,讓她害怕,讓她顫抖。

所以,他不能將初兒留在這裏,絕對不可以!

忽然,一道天雷閃下,緊接着伴隨的巨大的雷聲響起。

「螣蛇!」

「你妄動凡心,戀上凡人,且為留戀人間而擅改飛升之限,你可知你已經鑄成大錯。」

驚雷過後,天空中傳來質問的聲音。

那聲音來自九重天之上,語氣強勢得讓人心生畏懼,天威浩蕩,不容逆轉。

男人依舊緊緊得摟着懷中的女子,一刻也不鬆開。他突然駐足,咬着牙,流着淚,陰冷地低着頭答道:「我與初兒兩情相悅,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何錯之有?」他的語氣極其憤怒,過於激動得又一次拉扯了傷口,咬咬牙,卻不妥協。

男子雙目佈滿血絲,雙唇蒼白,不住的顫抖著。雙眸中是燃燒的怒火和永無止境的仇恨,他緊盯着天空,滿目憤恨。

「錯的是你們!」青衫男子一聲怒吼,五官因為憤怒變得有些猙獰,「如果不是你們,我和初兒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你們給毀掉的。」

青衫男子話音剛落,平靜的此方世界突然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天空之中原本寧靜的黑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扯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這是天地異象。

忽而,那巨大的漩渦之中傳來震怒的咆哮。

「冥頑不固,執迷不悟!妄動凡心在前,擅改飛升之限在後,現又害人致死。螣蛇,你可知罪?」那道聲音變得異常嚴厲起來,伴隨着天雷,散發着讓人寒顫的氣場。

「傷害初兒的……明明就是你們!」男人冷笑,或是嘲笑這天道,亦或是諷刺自己。

「自古人妖殊途,這不過是你們對抗天道的懲罰罷了。你是妖,她是人,天道難違。」

「螣蛇,你明白了嗎?她是因而死的,這就是懲罰。」

何況,這個女人本就是一個異數,一個不該出現在人界的異數。

當然,這句話自是沒有說出來的。

「什麼狗屁懲罰!若是你那九重天便是如此冷漠無情之地,這神仙,不做也罷!」男人冷冰冰地說道。

「螣蛇,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念在你萬年修行不易,我已經對你寬宏大量,免你六道輪迴之苦。休要胡鬧,待你飛升,對你只有益處沒有壞處。」

「呵……」男人輕輕放下女人,抬起頭,冷漠一笑,「飛升?我先殺了你,報這殺妻之仇!」說着,男人抬手拔劍,縱身一躍,直撲向那漩渦深處。

「區區螣蛇,也妄想與天作對!」那人瞬間就變了一個態度,「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罰你墮入阿鼻地獄,受紅蓮業火灼燒之苦!」

這個時候,一道天雷劈了下來。螣蛇早已經體力透支,身心俱疲,已經沒有抵抗這道天雷的力氣了,於是便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九重天君,殺妻之仇不共戴天,我封玄奕與你天族勢不兩立。」男人咬牙切齒,不甘心的閉上眼睛。

今這一世,他萬苦不辭……萬劫不悔……幸這一生愛這一場。

但是,他仍舊不甘,為什麼相愛卻不能在一起?人也好,妖也罷,倘若相愛何來殊途之說?這筆賬,他自是要找那九重天君算個清楚。

只是這一世不能陪你了,初兒……來世,我去尋你,你等我!

一遇相知,兩途難滯;三生刻石,四季不知;五穀難食,六道何釋;七世盡擲,八荒無持;流年飛逝,不盡相思。

情一字,兩人知,三生石記四方事。

天不知,情緣如斯,無止業火換相思。

天不知,妖向情痴,此生只慕連理枝。

天不知,妖且如此,願以犧牲換相執。

……

此時的青丘,紫電閃過,天現異像。大祭司手持雲杖,蹣跚兩步,臉色一變,「紫電現,青丘狐帝的最後一魄,回來了!」

原來,原青丘之主的女兒出身之時,難得一見的是雙胎同胞。

只可惜一個天賦異稟,生來便是神人,卻丟了一魄;而另一個天賦平常,只能靠後天的練習,卻聰明過人。

可是,原青丘之主算到姐姐的丟失那一魄總會有一天回來,所以依舊將狐帝之位傳給了姐姐。

大祭司令的話音剛落,宮內忽然也就變得嘈雜起來,宮女十分興奮,「醒了醒了,女帝醒了。」

這時,床上的人兒緩緩睜開眼睛,「我……這是在哪?我似乎做了一個很傷情的夢,可是我……記不起來了。」

待她回過頭,大祭司令帶領眾宮女跪下,「恭迎女帝歸來。」

三百年後——

鬼域暴動,卻突然出現了一個男子,銀髮金瞳,力量超凡,一統鬼域。

有人打聽他從何而來,卻又無人知道。只傳這人從阿鼻地獄歸來,受過紅蓮業火灼燒之痛,卻活了下來。

後來,鬼域突然向天族宣戰,三界生靈塗炭,大戰持續了十天,雙方傷亡慘重,卻也不見任何一方弱勢。

「鬼域無故犯我天族,令不剷除,難以天下太平。」

「何來無故之說,殺妻之仇,不共戴天!」銀髮男人突然站了出來,他表示這鬼域的王。

天君一眼便認出了是誰,他一愣,深呼吸一口氣,「螣蛇……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說過,我要你整個天族給我愛妻陪葬!」男人寒氣逼人,在氣勢上更是絲毫不輸於天君。

天君眸色猛然暗沉下來,他能從阿鼻地獄出來,那力量絕對不一般,若是收入麾下,為己用的話……

想着,天君忽然開口,「螣蛇,往事我們既往不咎。只要你願意,現在就可飛升加冕,上了天界,自然是只有好處壞處,對你修鍊也是很有幫助的。」

天君此話一出,眾人皆是議論紛紛。

「哈哈哈哈哈……」他仰頭長笑,笑聲極其諷刺,「九重天君,你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可惜了,我封玄奕不屑於你那九重天!」

話音一落,螣蛇便持劍出手,對九重天君揮劍而去。

「冥頑不靈!」九重天君眉頭大皺,手持長槍,俯衝與螣蛇直面對陣!

最後,鬼域還是敗了。

天族被逼上絕路,請原青丘之主出面,迫不得已使用三界聖物龍斑鳳佩。雖然戰勝了鬼域,可是這兩樣東西也變得下落不明。

而原青丘之主也因為驅動聖物而法力耗盡,魂飛魄散。

鬼域和天族勢不兩立,卻獨霸一方。

同年,青丘女帝繼承青丘之主,並且靈啟歸位,飛升神尊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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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在上:王妃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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