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大結局(上)

第322章 大結局(上)

兩人原路返回,殿內只剩下行動不便的時老和留下照顧他的衛承洵,其他人全站在殿外,神色不定地看着重新出現的紅色光柱。

夏卿也和時墨來了后,幾人便立即圍過來。

姜浚新憂心忡忡地說:「姐!這玩意兒怎麼又出現了?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夏冰用胳膊拐了一下他,「別瞎說,能封印一次就能封印第二次,總有辦法的,對吧師叔!」

季錦里剛要說話,突然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時墨,你嘴怎麼破了?」

被他這一叫嚷,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他和夏卿也之間游移。

時墨老臉一紅,不自然地別開臉,道:「事不宜遲,開始吧。」

夏卿也倒是神色自若,掃了在場的人一圈,道:「情花本源的力量太強了,封印維持不住,但沒有關係,我們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等事情結束后大家就可以出去了。」

姜浚新面色一喜,「我就知道姐姐會有辦法的,我們要怎麼做?」

夏卿也:「一會兒我會進到封印中,時墨和燭嬰留下幫我,其他人全部進殿,湛兒,你負責保護大家的安全。」

君湛還因為「嘴唇」的事怒視着時墨,突然聽到自己名字,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我不要留下,我和你一塊兒進去。」

夏卿也笑着朝他勾勾手指。

君湛立即喜笑顏開,結果才走到她面前,腦門就吃了一記爆栗。

夏卿也:「你知道如何用意志對抗意志嗎!跟着只會礙手礙腳,萬一被影響了我可顧不上你!」

君湛:「可是——」

「沒有可是。」夏卿也一錘定音,「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姐姐,就乖乖在外面等著。一米二和江儀也是,事情結束前不許出殿。」

一米二和江儀互看一眼,應聲道:「是。」

君湛見夏卿也態度堅決,只好妥協了,「好吧,但我醜話說在前,其他人就算了,那個姓時的死活我才不管。」

夏卿也一點不意外他會這麼說,笑了笑,道:「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帶大家進殿吧。」

很快,殿外就只剩下夏卿也、時墨和第九府君三人。

夏卿也看向兩人,「開始吧。」

第九府君之前喝了不少酒,現在卻沒有一絲酒氣,看着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你想好了?」

夏卿也笑容燦爛地說道:「一千年前我就想好了,做了那麼多準備,怎麼,臨到關頭你怕了?」

第九府君切了一聲,不屑道:「從上神到陰職我都做了,歷經兩次天道崩落,這世上還有什麼是我怕的!」

時墨在旁邊聽着,心裏那股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剛要說話,就被夏卿也伸手環住了腰。

她將頭埋在他胸口,輕聲道:「一會兒我進去后,燭嬰會告訴你怎麼做,你只管輸送鑒珠的力量,不用擔心我。」

時墨伸手抱住她,發出的聲音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卿卿,你、會回來的吧?」

「嗯。」夏卿也在他懷裏蹭了蹭,「我會回來的。」

「一定!」

「嗯。」

時墨得到肯定答案,心中那股壓力略緩,忽然覺得手臂一沉,夏卿也就像失去意識般倒在他身上。

於此同時,一股黑氣從她體內冒出,凝聚出時嫿的樣子,朝他妖冶一笑,轉身沖向湖面,沒入了巨大的紅色光柱中。

「把她放下吧,畢竟不是原來的身子,帶着反而負累。」第九府君向時墨解釋道。

時墨點點頭,將夏卿也的身子輕輕放在旁邊的地板上,然後看向第九府君,「我該怎麼做?」

「之前下水時,我在封印中設置了一個機關陣,時嫿會把敵人引到陣中然後放出信號,到時候你直接激發鑒珠的力量,注入陣內即可。為了佈置這個陣可是用掉了我收藏的十二件天地法寶,十二件啊!就算放在以前也不容易找,何況後來那種情況,好幾百年的時間才勉強湊齊,這麼一下就用掉了!」

第九府君露出肉疼的表情,隨後又嘆了口氣,道:「不過現在不用,以後也沒機會用了。你也是,一會兒不要心疼鑒珠的力量,盡全力輸送!」

不用他說,時墨也是這麼打算的,不過還有些顧慮,「鑒珠的力量能夠剋制魔,會傷害到她嗎?」

「這個你放心!」第九府君道:「機關陣只會兒針對情花本源,而你輸送的鑒珠力量是直接作用於機關陣,所以對她不會有——快!信號來了!」

時墨早就召喚出了鑒珠蓄勢待發,看到紅色光柱上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圖案,知道那就是所謂的信號,立即默念咒語,兩粒金色水滴中的一粒迅速飛射出去,沒入了金色圖案中,另一粒則纏繞上他的手指。

藉助著聖骨的力量,源源不斷將鑒珠之力傳遞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殿內,姜浚新一會兒跑到門口往外看看,一會兒又在殿內走來走去,嘴裏不停念叨著:「怎麼還沒出來,好慢啊,比上次的時間還要久。」

受到他的影響,其他人也有些坐立不安。

君湛被一米二飛來飛去的身影弄煩了,直接用藤條將它釘在了門上,唬得姜浚新也不敢再走動,怕下一個被釘住的人是自己。

要說最沉得住氣的還是衛承洵,從開始就表現得很淡定,還找江儀要了乾淨的布條,幫時老重新上藥做了包紮。

季錦里在旁邊幫忙遞剪刀之類,見衛承洵有條不紊地繞着布條,手法很穩,一點都看不出來眼睛不便,不由佩服道:「衛先生真厲害!不管什麼時候都能保持冷靜,我就不行,心裏有事就根本靜不下來。」

衛承洵笑着搖搖頭,「我這樣子,想急也急不起來,左右不過一死,索性隨緣。」

季錦里:「以前我也覺得,大不了就是死嘛,可是經歷這麼多后,發生死亡並不是結束,要是變成其他東西還挺恐怖的,就更怕死了。」

衛承洵看向他,漆黑的墨鏡片后看不到神色,「那是因為你跟在夏小姐身邊,看到的大都是窮凶極惡的一面,其實,死後的世界和人類沒什麼區別,大多數的亡靈都會到達冥界,過着普通的日子,等待下一輪投生;其中一些變成了厲鬼怨鬼,就像人類生了病,或許能迎來救治,或許會在憎惡中毀滅;而那些具有破壞力和殺傷力的鬼怪更在少數,人類社會中也存在這樣的恐怖分子,這樣一想,死亡就是第二次生命,是不是覺得沒那麼可怕了。」

季錦里聽得目瞪口呆,「你這麼說的話,好像也是。」

衛承洵笑笑,繼續手上的動作,包紮好后,對時老道:「抱歉,條件有限,只能做到這個份上,您老再忍耐一下,等出去后做手術,應該能恢復的。」

時老的臉色比之前更差了,畢竟年紀大,體力精力不比年輕人,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吃了點東西后就昏迷過去,這會兒才又清醒過來,「我老了,活不活……都無所謂,就是希望……小、小墨呢?」

季錦里心裏一咯噔,怎麼突然要找時墨,不會是要交代遺言吧!

「時墨啊!他在外面……」

季錦里知道老人家固執,一直沒有完全相信夏卿也,怕說出真相刺激到他,便改口道:「和那個府君說話呢,可能還要一會兒才進來。」

衛承洵補充道:「他們已經想到辦法,很快我們就能出去了。」

時老閉上眼睛,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

就在季錦里想伸手去探鼻息時,老人家突然又睜開了眼睛,「其實……我都聽到了,之前……是我錯怪了她,出去的話……我想道個歉。」

季錦里鬆了口氣,原來是要說這件事啊。

「想道歉還不簡單,您老直接把時墨打包給她賠禮就成……」

季錦里話說了一半,突然感受到背後傳來股殺意,頓時閉嘴不說了,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地站起來,朝門口走去,「差不有半小時了吧,是不是快結束了。」

快到門口時,他看到了被釘在牆上的一米二,頓時不厚道地嘲笑道:「你這是——」

轟隆!

外面突然響起巨浪席捲的聲音,整個大殿都在劇烈震動,

與此同時,哐當一聲!虛掩的門被狂風推開。

季錦里只覺得一股冰寒之氣迎面撲來,視線中多了個半人高的東西,好像是口大缸,直直朝他砸來。

不等他想明白這東西怎麼會飛在半空,身子就被什麼拽住,拖着他飛快離開原地。

大缸朝着他剛才站的位置一路橫衝直撞,最後砸到牆上,摔得四分五裂。

季錦里看的心驚膽戰,要不是君湛及時將他拖走,四分五裂的就是自己的。

雖然這妖心高氣傲,除了時嫿誰都看不上,但關鍵時候還是挺靠譜的。

「多謝!」季錦里趕緊和他道謝。

君湛根本沒理他,藤條一甩,隔着老遠把門關上,然後走過去,從門縫中觀察外面。

門一關,屋裏肆虐的風頓時偃旗息鼓,但外面的風卻更加狂躁起來,原本亮着的光也變暗,像是突然到了晚上,又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這是什麼了?」一米二從藤條上掙脫下來,也湊在門縫中往外看,「好黑啊,什麼都看不到。」

衛承洵安置好時老后,走過來面向著屋外方向,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來了。」

其他人不解,「什麼來了。」

衛承洵:「魔。」

彷彿印證他的話一般,門外突然想起兵兵的撞擊聲,好像有幾十個人同時在敲門,不,砸門!

夏冰壯著膽子上前,湊在門縫往外看,只見外面黑漆漆的,連一絲光亮都沒有了。

那些黑色的東西還會動,好像深海中舞動的黑綢,又像是隱匿在夜幕中的怪物。

感受到他的注視后,這怪物竟然漸漸演變出了形狀,和他想像中一模一樣!

不!

應該說,完全就是按照他的想像演變出來的!

砰!

兩道門之間的縫隙突然消失不見。

君湛伸手按著門,神色不耐地盯着幾人,「回去待着,都離門遠點,不要給我添麻煩!」

夏冰臉色有些發白,「外面那些……不是說溫柔鄉里沒有這種東西嗎?」

君湛神色也不太好看,陰沉沉地說道:「以前當然沒有,但現在整個魔域都被那傢伙控制,通道也不再完全封閉,我們能進來,外面那些髒東西也能進來。」

衛承洵道:「我看它們只敢徘徊在殿外,只要我們不出去,應該不會有事。」

君湛:「如果是平時,這些髒東西根本不敢靠近溫柔鄉,現在卻反常攻擊,說明戰鬥到關鍵時刻,那傢伙應該是急了,只能用這種手段干擾她。」

一米二:「是不是說明大人要贏了。」

君湛神情卻一點沒有鬆懈,「所謂狗急跳牆,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大意,你們待在這裏,我出去看看。」

「不行!」一米二攔在他面前,「大人說了不能出門。」

君湛冷冷看着它,夏卿也進入封印后,他又恢復成男性的模樣,無論個子還是氣勢都相當逼人,「讓開。」

「不讓!」

君湛抬起手,指甲倏然變長,啪一下將一米二彈開了,「就憑你也敢攔我,別說你不過是個靈,就算星軌本人我也照抽不誤。」

他朝前走了一步,面前又多了個人。

「怎麼,你也想攔我?」

四大魔使中,江儀本來就最怕他,這會兒被君湛盯着,更是連話都說不利索,「沒、沒有,但尊上的命令是讓我等保護他們,您要是走、走了的話,我怕——」

「知道了。」君湛不耐煩地打斷他,「我會設下結界,就算有什麼意外也能擋上一陣,再說我只是去看看外面什麼情形,又不是不回來。」

聽到他這麼說,江儀和一米二才不再反對。

君湛雙手結印,凝出個綠色的半透明光罩,像是個倒扣的碗,迅速擴大上升,將整個大殿籠罩在其中。

接着他身影一閃,化為點點綠光順着門縫飄了出去。

外面。

離大殿不遠的平台被黑暗籠罩,黑氣在不停變幻遊離,像是無數長著大嘴露出獠牙的毒蛇在伺機而動。

第九府君迎風而立,衣服和頭髮被風吹得有些亂,他手裏多了把細而窄的長劍,水光瑩瑩,明亮如鏡,宛若精心打造的藝術品,卻散發着極為凌厲的氣息。

時墨盤膝坐在一旁,左手掐訣,橫於右腕間,右臂打直,指間纏着金色水滴,從中延伸出一道細長的金光,直直沒入黑暗中。

從一開始,他就保持着這個姿勢沒有變過。

別小看抬手臂這個動作,看似輕而易舉,幾分鐘下來就會讓人肌肉酸疼難以為繼,何況時墨不單是做個動作,還得保持掐訣,集中所有精力操控鑒珠,長時間、超負荷的輸出讓他體力和精力都在逼近極限。

額邊的髮絲凝結成縷,滑動着晶細的水滴,衣服也濕漉漉貼在身上,但並非是被水打濕,有前任水神在,怎麼可能讓這種事發生,砸落的水浪都被隔離在三尺以外,連水滴都沒落下一滴。

那是他體力透支到一定極限冒出的冷汗,水分流失使得身體愈發虛弱,完全是憑藉意志在支撐。

一旦輸送中斷,必然會影響到夏卿也那邊的行動,所有努力都會化為泡影。

絕對不能因為自己導致計劃失敗!

一定要撐住!

不能倒!

第九府君抬手揮劍,繞出個氣勢如浪的劍花,將逼近的黑氣重新擊退。

收勢后,眉心擰得更緊了。

倒不是因為這些糾纏不休的魔氣,即便實力倒退不比當年,但他還沒把這些雜碎放在眼裏,而是時墨快要撐不住了,封印那邊卻沒什麼動靜。

還要多久?

他能撐到結束嗎?

第九府君不知道,也不敢開口問,時墨現在的狀態就像是一根綳到極限的弦,隨時都會斷,他怕自己開口說話就會碰斷這根弦,當顯然,綳斷時遲早的事。

時墨臉色蒼白得嚇人,唇瓣完全看不到血色,冷灰色的眼眸彷彿被雲霧籠罩,看不到一點亮光。

慢慢的他不再出汗,身體里的水分流失太多后,臉上開始不正常地潮紅,呼吸一會兒深一會兒淺,手臂也開始痙攣地顫抖,不是那種因為肌肉酸痛的抖動,而是僵直地抽動。

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哪怕他意志再強,也不能完全超出人的身體極限。

時墨心裏大喊著堅持下去,不要倒!不要——

但他還是清晰的感覺到鑒珠和自己之間的聯繫正在減弱,即將斷開!

難道……只能做到這樣子了嗎。

金光一黯。

時墨突然感覺到一股溫和的力量湧入體內,好像岸上掙扎到瀕死的魚重新遇到水,終於能順暢呼吸,看到了希望的光。

這股力量順着他的奇經八脈遊走,滋潤了僵直的身體,時墨精神一震,在鑒珠消失前重新建立了聯繫,金光延續,總算沒有斷掉。

原來,時墨差點倒下時第九府君出手了,將自身靈力過渡過去。

沒有第一時間這麼做,是怕人類身體承受不住靈力的衝擊,但事態緊急,他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好在時家血脈不凡,時墨身上又有聖骨加持,靈力注入后並未對他造成不適。

第九府君一邊給他注入靈力,一邊還得對付那些煩人的魔氣,正煩惱時看見君湛出現,立即招呼道:「快來幫忙,把這些討厭的蚊子趕走。」

君湛冷冷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湖面方向。

現在的溫柔鄉完全看不到當初的樣子,到處都被黑氣籠罩,只能隱約看到湖面上矗立的紅色光柱,以及連接兩邊傳輸鑒珠力量的金線。

見看不出個所以然,君湛才不情願地走過去,揮手將附近的黑氣震散,問道:「現在什麼情況,嫿那邊沒事吧。」

有了幫手,第九府君終於可以不用一心二用,專心給時墨輸送靈力,回答說:「那可是魔尊的本源意志,你當是切豆腐那麼容易!就算換做全盛時期的時嫿,要把對方意志分解成無數份也需要不少時間。」

君湛聽后忍不住皺眉,瞥了眼專心輸送鑒珠力量的時墨,眉頭鎖得很緊,為什麼能幫助嫿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這個討厭的時家人。

「還要多久?」他故意找茬道:「這傢伙還能支撐嗎,可別關鍵時刻掉鏈子。」

第九府君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最好祈禱他能撐下去,一旦輸送中斷,情花本源破陣而出,第一個倒霉的必然是時嫿。」

君湛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去瞪時墨,想到他看不見,而且萬一影響到——

只好恨恨收回目光,安靜地待在旁邊幫忙「趕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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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少,你家戲精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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