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落淚滋味
桃花酒樓的門前依舊有著飄香的桃花，酒樓之內也仍有桃花般的酒香，只不過，酒樓之中忙碌的店小二卻少了許多。當然了，葉聖裝瘋賣傻不需要工作，天天躲在房間閉門不出，猴子也死在了馬如龍的府內，一時間，三層的桃花酒樓只有兩個夥計在忙碌奔波，掌柜錢立依然悠閑的坐在那裡嗑著瓜子看著街道外的風景，不愧是個甩手掌柜。
門口一道優柔倩影閃身進門，錢立眼睛一亮，立刻吐出口中的瓜子，恭敬起身，臉上掛滿了微笑，「南宮小姐，您來了。」來人正是名艷天下的江湖四美之一南宮婉兒，她今天穿著素白的碎花裙子，如仙女下凡，不食煙火、清新脫俗。
南宮婉兒含笑點頭，在門口一凳子上坐下，錢立立刻繞過櫃檯來到了南宮婉兒面前，彎腰倒茶，「南宮小姐今兒個怎麼有時間來酒樓了？是查賬還是？」
南宮婉兒清澈的眼眸之中帶著笑意，她看著錢立，聲音溫柔的說道，「有錢掌柜在這裡看守，我還對賬務發什麼愁，我今天來，只是想看望一下葉聖。」「葉聖？」錢立臉上堆滿笑容，心中卻才猜測他與南宮婉兒的關係，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夠讓南宮婉兒如此重視他？「沒問題，你說挺好一個小伙怎麼說瘋就瘋了呢？我去幫您叫他。」
「他身體不適，等會我自行上去看望就好了。」南宮婉兒端起茶水小飲一口，一邊檢查著酒樓之內的整潔環境，一邊心不在焉的盤問道，「可知道葉聖瘋癲的原因？」「小的不知道。」錢立依舊彎著腰站在南宮婉兒面前，連身邊的凳子都不敢蹭一下，「一夜不見突然就瘋了，而且，酒樓另一個夥計也不見了，葉聖說，是他殺了那個夥計，不過在我看來，只是胡言亂語罷了。」
「哦？」南宮婉兒眼眸之中藏著思索的光芒，「一死一瘋？我沒記錯的話，葉聖瘋癲有些許時日了吧？」「嗯。」錢立連連點頭，「已經有十天之久了，不過南宮小姐慈悲為懷，還收留著葉聖供他衣食住行，小姐真是如菩薩低眉，心濟於世。」
十天？南宮婉兒放下茶杯，心中有了著落，「他已經瘋了那麼久了？我卻還是第一次來看望他，真是有些不盡情分。」說罷，南宮婉兒起身就走上了樓梯，錢立正要緊跟著上樓，卻被南宮婉兒攔下了。
輾轉回到櫃檯后，錢立瞥了一眼南宮婉兒曾經坐著的凳子，羨慕的撇了撇嘴，能得美人挂念，葉聖這個傻子真是三生有幸了！自己要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早就將南宮婉兒這朵江湖中的名花摘下了！
桃花酒樓二樓大部分是吃食的包間，三樓才是客房，只不過葉聖的房間就在二樓拐角的盡頭。南宮婉兒放輕了腳步卻身影敏捷，踱步間無聲無息，轉眼間就已經站在了葉聖房間門外。
葉聖房間內悄無聲息沒有任何動靜，南宮婉兒剛舉起手準備敲門，這時候，卻傳來樓下錢立的呼喊聲，「南宮小姐，馬如龍工資來找您了！」南宮婉兒身形一頓，臉上掛著波瀾不驚的微笑，垂下正欲敲門的手臂，腳步依舊無聲無息，離開葉聖的房間回到了樓梯口上。
站在二樓，南宮婉兒正遇到了馬如龍那濃眉大眼的臉。一身絲綢貴服襯托著花花公子的氣質，馬如龍腰間又多了一把上好的寶劍。此時，正一臉熱切笑容的登上樓梯，「婉兒姑娘，有段時間不見了，最近在忙什麼呢！」
真是一個癩皮狗！瞧著馬如龍對南宮婉兒死纏爛打的模樣，錢立心中暗罵，然後笑呵呵的上前問道，「馬公子需要喝點什麼茶啊？」「走開！」看也不看錢立一眼，馬如龍微笑著仰頭注視著南宮婉兒這仙姿佚貌的動人模樣，怦然心動，「最近村中不太平，莫名消失了許多人，婉兒姑娘可要小心些。」
「多謝馬公子挂念。」南宮婉兒捂嘴含笑，「我已經聽說過了，消失的都是些男子，說不定，是轉好龍陽之風的採花賊所為，馬公子才是要小心呢！」
馬如龍一愣，隨即尷尬的笑了笑，不知為何一陣菊緊呢，「婉兒姑娘這是要準備上樓休息嗎？那我還真是打擾了。」「不礙事。一位朋友身體抱恙，所以我來看望一下。」南宮婉兒側身繼續朝二樓走廊盡頭走去，裙下雙足踩在木板上，發出輕微的腳步聲。
馬如龍如跟屁蟲一樣立刻緊跟上來，然後拍著胸脯大笑著說道，「婉兒姑娘不用擔心，我家中人蔘、鹿茸堆積如山，而且我還認識城中徐來福大夫，一定能治好婉兒姑娘朋友的病。」
「是嗎？那就有勞馬公子了。」南宮婉兒輕輕拍打葉聖房間三下，然後很快，這禁閉的木門就被拉開了，葉聖面帶微笑的看著兩個人，點點頭打了一個招呼。
南宮婉兒一愣，瞧著葉聖面色正常、雙眼右神，一點也不像發瘋生病的模樣，隨即，南宮婉兒一笑對吳用犯了一個白眼，「原來你是裝病？害我白擔心一場！」馬如龍看到葉聖這張可惡的臉早已經愣在當場了，聽南宮婉兒說話之後，才回過神來，馬如龍眼珠子一轉，立刻指著葉聖說道，「好你個葉聖！竟然裝病來欺騙善良的婉兒姑娘，你這樣，於心何忍？」
「噓！」葉聖瞪了馬如龍一眼，讓兩人進屋之後，立刻關緊了房門，「切記不要大聲喧嘩，隔牆有耳！」馬如龍瞧著葉聖這模樣嗤笑，「裝神弄鬼！」
葉聖坐在圓桌前，神色平靜的為兩人倒了茶水，然後就雙手抱肩說道，「兩位來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我還需要知道三點，第一，你們要我殺誰？第二，我的酬勞多少？第三，事後如何安排我離開？」
聽到葉聖這話，馬如龍狐疑的盯著葉聖打量了下，忍著心中的不滿，低聲呵斥道，「你是失心瘋了？我和婉兒姑娘怎麼可能是來找你雇兇殺人的？」
「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不是。」葉聖緩緩搖頭，圓潤小巧的眼眸盯著馬如龍，「但這位公子你是！你曾經拜託過我的四位兄弟去村外破廟之中殺人，人死了，但是我的四位兄弟卻沒有回來！」
「你胡說些什麼！」馬如龍有些激動的拍案而起，惡狠瞪著葉聖，要不是南宮婉兒在場，他早已經破口大罵了，「我何時做過那樣的事情？」
「馬公子。」溫柔和氣的南宮婉兒，制止了馬如龍的咆哮，「葉聖生病了，所以此刻有些神志不清，對待我的朋友，請你體諒些，若有得罪之處，我替他向你道歉。」南宮婉兒沒忘記那天葉聖被人襲擊身陷險境的那一天，四名歹徒是針對葉聖而去的，而幕後主使者，自然是葉聖為數不多的認識的人當中之一。
瞥了馬如龍一眼，南宮婉兒的眼神就沒有那麼溫柔了，「如果馬公子覺得吵鬧，可以先迴避一下。」「不用！」馬如龍立刻收斂了一臉兇相，春風一笑做回到了凳子上，「既然葉聖兄弟身體抱恙，那麼我馬如龍，一定要醫治好他！婉兒姑娘你的朋友，就是我馬如龍的朋友！」
葉聖有些不耐煩的瞪了兩個人一眼，「你們答非所問、不知所云，真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人是你吧！馬如龍握緊拳頭想在葉聖臉上揍一拳，他憋著怒氣，眨巴眼睛，和和氣氣的笑著問道「葉聖兄弟哪裡不適？說出來讓我請大夫醫治一下你。」
葉聖認真的盯著馬如龍，與他目光相會，掰著手指頭，認認真真的說道，「胃寒、肝火、口舌泛黃，濕氣太重。」這孫子，還是個會給自己看病的大夫不成？馬如龍挑眉，似笑非笑，「葉聖兄弟厲害了。」
「還有，腎虛。」葉聖雙眸認真不含一丁點欺騙的神采。馬如龍下意識的瞥了葉聖一眼，隨即忍笑拍拍葉聖的肩膀，「葉聖兄弟真是實在人，放心，你哥哥我家中有鹿鞭、虎鞭，今兒個就煲湯給你喝。」
「不！」葉聖搖搖頭，目光誠懇，「我以上所說的病症，都是我從你的面相上看出來的，你才是病人，若你繼續荒淫無度夜夜御女，恐怕你有一天會****而死！」「……」聽到葉聖這話，馬如龍氣得臉色發青，南宮婉兒則抿嘴偷笑了一下，隨即收斂起來，嬌嗔瞪了葉聖一眼，「不許調皮，上一次我請來了徐來福大夫為你醫治，人家還沒給你看病你就把人家嚇跑了，這一次，還想把馬公子嚇走嗎？」
葉聖目光獃滯的望著南宮婉兒這張清純漂亮的臉蛋，伸出手指著馬如龍認真的說道，「信我的話，馬公子身上的病不需要服藥，只需要脫光衣服搖起來就完事了！」
「神經病！」馬如龍怒罵一聲，忍著心中爆發的怒氣硬生生嘆息一下，他飛快起身，對南宮婉兒告辭，「婉兒姑娘，我出去喝口茶。」說罷，馬如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葉聖的房間。要不是南宮婉兒在一旁，憑葉聖這瘋癲挑釁的模樣，馬如龍早就砍下葉聖的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