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影無蹤

離開戀娘閨房，擦乾淨臉，葉聖就離開了怡紅院。

怡紅院的龜公和紅塵姑娘們瞧見葉聖是從戀娘閨房之中走出來的，都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模樣。戀娘艷名名震中原，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被一個白衣給糟蹋了阿！

在葉聖離開之後，老鴇周媽媽更是心驚膽顫的鑽入了戀娘病房詢問昨夜的細緻微末，得知葉聖既沒動手也沒動口之後，周媽媽為自己女兒的清白鬆了一口氣。雖然怡紅院不限制戀娘的自由，但戀娘的身子可值錢了呢！周媽媽必須保證，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爬上戀娘閨床的！

寄人籬下，性命受迫，葉聖依然神情開朗面帶微笑，他並不著急去馬如龍府上打聽，而是先回了桃花酒樓，因為，他還沒吃飯呢。

「哎？」瞧著葉聖從正門進來，掌柜錢立好奇，「葉聖兄弟，一大早去哪了？」葉聖喜滋滋坐下，搖頭晃腦，炫耀說道，「剛從怡紅院戀娘的房間出來！」坐在櫃檯后的錢立笑出了聲，不愧是個瘋子，還在說些胡話，「那個誰，給葉聖兄弟端碗面吃。」

吃飽喝足了，葉聖大搖大擺的離開桃花酒樓，錢立望著葉聖的背影直搖頭，年紀輕輕的可惜腦子壞掉了。

馬如龍府邸大門禁閉，悄無聲息、死氣沉沉，葉聖二話不說站在門口就『咚咚』砸門，不一會兒，一門童迎出，他還認得葉聖，知道是昨晚和少爺一同出去喝酒的人，因為，葉聖這一身煢煢孑立的白衣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即使是同為白腰帶的門童，都恨不得穿些黑衣紫衣，來掩蓋住自己那蒼白的腰帶。「這位公子，我們家少爺昨夜一直未歸……」「我知道！」葉聖笑呵呵推開門走了進來，「他遠遊出行，吩咐我暫時住在府中。」

「這？」門童一愣，馬如龍的府邸豈是你這個外人說住就住的？門童思考了下，然後低聲勸誡道，「公子，不如先隨我見夫人？」葉聖差點都忘記，馬如龍是個已婚的男人了。當下也沒拒絕，葉聖立刻答應，「帶路」他倒要見識見識，馬如龍這瀟洒貴公子的妻子，是個什麼人物。

馬如龍的朋友不多，能夠見到馬如龍妻子的朋友，自然也都替馬如龍保住了他娶妻的秘密。葉聖在後花園見到了一座山，不對，是馬如龍的妻子。

馬如龍妻子的容貌和身材，預料之外的給予了葉聖很大的衝擊及驚艷。因為，帥氣瀟洒的馬如龍，娶了一個肥胖如牛、貌丑如豬的女子！

婦人越有兩百多斤，坐在那涼亭的石凳上幾乎有半個涼亭胖，他滿是贅肉的臉上只看得見一雙小眼睛和那個厚厚的嘴唇。她左手捧著西瓜右手抓著烤羊腿，見到葉聖的時候，眼睛一亮，「好俊俏的小哥哥。」

呆愣中的葉聖回過神來，頓時明白了葉聖隱婚的深情用意，微笑著站在涼亭外，葉聖彎腰打招呼，「見過馬夫人，我經常聽馬兄提及馬夫人的賢惠溫柔呢。」「是嗎？」馬夫人害羞一笑，從頭到腳的贅肉都在顫抖，「來人給這位公子賜座。」

涼亭的四個凳子都塞在了馬夫人的屁股下，所以，家僕只能從旁處招來了一把木椅擱置過來。入了涼亭坐在馬夫人對面，葉聖忍著腹脹眼痛的感受，好奇問道，「聽說馬兄昨夜未歸？」

「是啊！」馬夫人幽怨，撅著小嘴做『小鳥依人』狀，「真是沒良心的負心漢！他雖然常常外出瀟洒，但是不回家過夜，卻還是第一次出現，我家的僕人都已經連夜出去尋找過了，就是沒找到阿龍的身影。」

阿龍？想著這樣一個深情如泰山的女子跨坐在馬如龍身上一邊運動一邊嬌喘『阿龍』，葉聖嘴中差點噴出口水，咳嗽一聲，葉聖說道，「昨夜馬兄跟我說他有要事在身需要出門幾天，所以讓我今天去他書房與他一同準備些東西，沒想到，今兒個卻看不到他的人了！」

「原來如此，那麼公子但去無妨。」馬夫人放下手中的西瓜和烤羊腿，招招手說道，「常威，領這位……哦還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嫂夫人，小弟叫葉聖。」「原來是葉公子，常威，領葉公子去少爺書房。」「是，少夫人。」

葉聖趕緊與馬夫人告辭離開她的視線，隨著精瘦有力的僕人常威來到書房外，葉聖大聲讚歎一聲，「哇！好大的書房阿！」嗓音之大，恐怕整個馬府都能聽得到。常威笑笑，陪伴在旁低聲說道，「少爺書房之中收藏了不少詩冊名畫，平日向來不讓下人輕易進屋打掃。那麼葉公子，小的就在屋外候著，有什麼事情，您召喚一聲就是了。」

「好！」正合我意！葉聖微笑，然後隻身進入書房，關上了門。三列書架上面是琳琅滿目的書籍，四周牆壁掛著栩栩如生的畫像，葉聖在書房之中繞了一圈，然後將書房南面的一扇窗戶推開了。

坐在書桌后，翹著二郎腿，葉聖平靜的目視前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啪！出入口的北門緊緊關著，而南面推開的窗戶處卻傳來一聲響動，緊接著，一個黑影靈敏滾入書房之中，站起身，對葉聖怒目相視。來人，正是消失了的馬如龍！

「我就知道你這個龜孫子會藏在府內！」葉聖笑笑，「因為只有這裡，才是最安全的！」「昨夜那兩個襲擊我的人，是你派遣的？」馬如龍緊握雙拳跨前一步，卻又忌憚葉聖而不敢出手。

葉聖起身，雙手背在身後笑笑搖頭，「如果是我派人要殺你，那麼為什麼在戀娘讓你喝下有迷藥的酒水之後，我又用解藥讓你蘇醒了呢？」不錯，馬如龍的救命恩人，正是葉聖！

昨夜葉聖第一次使用龍爪手，沒想到是百發百中，悄無聲息從戀娘腰間偷走了迷藥的解藥，然後，在攙扶起馬如龍起身的時候，吳用趁機給他服用了下去，甚至還捶了他胸口一下讓他方便下咽。

「是戀娘對我下的毒？」馬如龍震驚，隨即不可置信，「為什麼？」葉聖緩緩搖頭，「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確實想治你於死地！」葉聖將前因後果毫無保留的講述出來，馬如龍立刻臉色蒼白，「沒想到，上一次跟我回府，戀娘就是蓄謀已久？而我就差點命喪黃泉？」

馬如龍驚魂未定，不過似乎想明白了戀娘對他下手的原因，他不再驚訝，而是看向葉聖，冷聲問道，「那你為什麼幫我？昨夜將計就計，讓她的人殺了我不就是了！我和你之間，可沒什麼恩情！」

「如何成為人上人呢？那就是在同樣的環境之中抉擇不一樣的命運。」葉聖微笑，推心置腹，「她只是一個賣笑的風塵女子，而你可是名鎮江南的貴公子馬如龍！你們兩人我該如何抉擇，想必答案是呼之欲出的。」

馬如龍臉色稍微好看了些，「所以你才會在今天闖入我府中？」「沒錯，你難道不想弄死戀娘？」葉聖笑笑，「此仇不報非君子。」「你錯了。我不會馬上殺了她。」馬如龍揚起嘴角，陰縣一笑，「我要對她先奸后殺！她那柔媚的身子骨，我早就覬覦很久了！」

「好志氣！夠瀟洒！」葉聖豎起大拇指，無比欽佩的讚揚，「請允許我叫你一聲大哥！一日為大哥，終生為大哥！」「好！葉聖！你昨夜做得很好！以後忠心效力與我，有的是山珍海味！大好前途！」

馬如龍關好南面的窗戶悄無聲息的坐下，這時候，葉聖來到旁邊，低聲問道，「既然沒死，為什麼還要銷聲匿跡？」以葉聖估摸，昨夜服用過了解藥的馬如龍肯定不會簡單死在兩個家丁手上，只是，沒想到他直接鑽進洞里當起了縮頭烏龜。

馬如龍為人吝嗇，性格也膽小，也看他是一介藍腰帶的江湖高手，遇到死的事情，照樣也會嚇得腿軟，「在沒有弄清楚我的仇敵是誰之前，怎麼可能再光明正大現身當他人箭靶。」

馬如龍面色不甘的冷哼一聲，「我對戀娘真心實意，處處溫柔體貼對待她，沒想到她是個想要謀害我的賤人！」昨夜，那兩名家丁把馬如龍丟在無人小巷想要殺人滅口，若不是從疼痛之中恰好醒來，馬若龍就屍首異處了！

葉聖微笑，坐在椅子上悠閑的翹著二郎腿，「馬大哥也是神人，能夠化險為夷，註定天不亡你。有小弟在，定幫你一雪前恥，拿下戀娘！」

人終有一死，江湖之中，只存在兩種人，一是死人二則為活人。而死人，又分輕易死和難殺死的兩類人。在葉聖眼中，戀娘和馬如龍都屬於後者，憑藉葉聖初出茅廬的本事，想要拔倒這兩棵大樹根本不可能，索性，坐山觀虎鬥，好收漁翁之利。

馬如龍回想起昨夜的危機就心有餘悸，他的身份暴露了，而知情者肯定不止戀娘一人，所以，他才格外小心的隱藏在自己府中不動聲色，否則，自己的底細被外人查獲，江南風流貴公子將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