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4：零度

柳承致並沒有回復他，而是看向利歐，「傻貓，有些事，憋在心裡會出問題的，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跟我們講講嗎？」

利歐張了張嘴，看著天花板，開始回憶。

……

「那你現在還恨他嗎？」林玉不知啥時候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二人床中間。

「我母親死的時候我的確恨他，可是，在我知道真相之後卻又不知道怎麼恨他。」

「在他將那一刀刺入你母親的身體的時候，他比你更痛苦吧？」

「不僅僅如此，我算了日期，他自從母親查出來有絕症的那一天開始，就一直很奇怪。儘管我很不願意，但是，我相信那就是事實，母親她，從那天開始，就想著死亡了。面對已經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慾望的你的母親，他應該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很痛苦了吧。對於你父親而言，你的母親是他這輩子唯一的親人，用一句話說，他們兩個才是真愛，而你，只是個意外。」

「啊，父親很愛母親，所以對我反而特別苛刻。這也是為什麼我無論如何都不信父親會殺了母親的原因吧。」利歐看著天花板，獃獃的出神。

「想必你的母親哪怕是死，也會覺得欣慰吧，他們可能沒考慮到你的心情，但是，她想的更多的是，如果她死了，也許你們的生活可以更好一點。你的父親對你母親的愛不允許他這麼做，但是，他最後還是在痛苦中滿足了你母親的心愿，那個決定，一定是他想了很久的。最後，他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因為憤怒而殺了妻子的男人。這樣他可以背負起你所有的怨恨，可是，當他看到你母親真的死在面前，他終究還是承受不住那種痛苦崩潰了，他選擇了自殺，畢竟沒有你母親的日子對他而言就是黑暗。」林玉略微憂傷地說道。

「也許，小林子說的是對的，他們也許不是最好的父母，但是，卻絕對是最深情的戀人。」柳承致嘆了一口氣。

林玉也點了點頭，突然扭過頭對著柳承致說道，「誰允許你叫我小林子了？」

「你不也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叫我橘子。」柳承致撇了撇嘴。

利歐的目光依然緊緊的盯著天花板上。

……

墨菲斯一拳炸出，如同荒古戰神一般，強勢無匹。

沒有了身軀支撐，俄奎爾斯的實力大打折扣，勉力躲過墨菲斯的攻擊。

「哈哈哈哈，沒有了身軀，你的冰結盾甲還能用嗎？」

俄奎爾斯的臉色一片慘淡，這次真的難辦了，他抬起頭，真要死在這異域他鄉了嗎？

「終於沒辦法了吧？」墨菲斯囂張地大笑。「這裡是夢界，除了擁有神的資質之外，是無法以肉身狀態戰鬥的，當然，如果你有以意識體狀態戰鬥的方法也可以拿出來試試。領教一下我這招吧！血染山河！」說罷，墨菲斯飛身而起，向著俄奎爾斯再次一拳轟出，一朵又一朵粉色的花瓣在空中飛舞，這片空間如同鮮血揮灑染就的萬里山河。墨菲斯的拳頭如同一把血色的戰刀，狠狠地劈下！

狂猛的力量彙集在一處，狠狠地轟擊在俄奎爾斯的意識體上，俄奎爾斯被轟飛出去，身上破破爛爛的，沒有一處完好的。

俄奎爾斯意識朦朧，心中極為不甘。

他想起一個熟悉的表情，那一日，也是同樣的不甘。

「師父，你教我的那個『鑽石星隕』我始終學不會啊。」一個小童一臉的不甘心。

「哦？你施展一遍給我看看。」一個溫和的中年男子輕聲說道。

小童乖巧的站到一邊，擺出姿勢，雙拳同時揮出，「哈！」一股凍氣盤旋在他的雙臂上，卻又旋即消散。

「這樣啊，我知道了。俄奎爾斯，你的溫度還不夠低，要達到絕對零度才行。」

「絕對零度？和零度有什麼區別？」小童不解的問道。

「所謂零度，只是正常的水凝聚為冰塊的溫度，而絕對零度卻是連我們的意識都可以凍結的超低溫，雖然叫絕對零度，卻沒有真正絕對的溫度，而是越低越好。」

「誒？還有比零度更低的嗎？」小童歪著頭，細細的思考著。

「當然，目前以人類的科技所能達到的最低溫度有零下273.15度，這就是他們所知的絕對零度。」中年男子大手按在小童頭頂，輕輕的揉了揉。

「那師傅，怎麼才能達到更低的溫度呢？」

「讓你的心火熱起來，但是要仔細的感受你所能達到的低溫，直到你的溫度能把自己的意識都冷凍為止。」

「為什麼要讓心火熱起來呢？」小童依然不解。

「因為，我們的戰鬥是寒冷無情的，但是，我們的心，必須是火熱的，不然的話，我們和冰塊兒有什麼區別呢？」中年人笑了笑，起身離開。

「讓心火熱起來，讓意識接近零度。」俄奎爾斯喃喃地說著。

「怎麼，徹底放棄掙扎開始祈求你們的神保佑你們了嗎？」墨菲斯身後，一個荒古巨人戰將的虛影傲立在虛空中。「一招解決你！霸王醉夢！」墨菲斯騰空而起，山河破碎，整個戰場上如同幻夢一般，顯得不太真實。粉色的花朵在他和巨人戰將手中分別凝聚成一把戰戈。戰戈上縈繞著荒涼鐵血的氣息，如同從歲月長河中撈出來的一般。墨菲斯戰戈在手，一戈掃向躺在地上愣愣發神的俄奎爾斯。巨人戰將同時揮舞戰戈掃向俄奎爾斯。

俄奎爾斯卻是毫無反應，任由巨人戰將和俄奎爾斯向自己攻擊。

「受死吧！」墨菲斯大叫道。

血色的戰戈在地面炸起萬道火雲。

「哈哈哈哈哈，死了吧！俄奎爾斯！」墨菲斯得意的大笑。

「可惜，聖域又少了一個聖子！」墨菲斯轉身就準備離開。

「可惜，你笑得有點早。」他的身後，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墨菲斯一臉不可思議地轉過身。

煙塵散去，一個冰棺材出現在原地。

「你！怎麼可能！」

「這就是，我最後的奧義，零度！真正的零度！」冰棺材慢慢收縮，化作俄奎爾斯。

俄奎爾斯一字一句，每個字都如同從冰窟之中傳出來一般，讓人如墜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