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老太君

回府的途中，南柯睿繞道去了『大富貴』布莊，專門給涵涵量身訂做了幾套合身的衣服，以便日後換洗著穿。

回府後，南柯睿吩咐萬貫先帶涵涵下去洗澡，他卻直接去了巾幗園。

巾幗園。

南柯家族真正的掌權者沈老太君的居所，帝國三大先天神通高手之一，自南柯睿的爺爺南柯鴻擘舊傷複發去世后，沈老太君就成了南柯家族實際掌控者，同時也成了擁有帝國最強戰力，隸屬南柯家族嫡系軍隊的『夢魘軍』的最高統帥。

當然這些年來，若非有沈老太君在，南柯世家恐怕早已分崩離析。

據說，南柯鴻擘去世當天，帝國文武百官曾在議事大殿吵作一團，大部分人想趁機搶奪軍權，當今皇帝秦正血氣方剛，也欲一展雄心抱負，沈老太君那時心灰意冷，也樂得將兵權交出，當然家族的嫡系軍隊『夢魘軍』卻還是掌握在她手裏。

南柯世家的退出，讓原本就虎視眈眈的大元、大燕帝國瞅准了機會，此後兩年，兩國大軍頻繁犯境，諸多小國也趁火打劫，屢屢擾邊，當今皇帝秦正陛下派遣大軍討伐，可謂是聲勢浩大，可到頭來卻大敗而歸，更接連丟失了近十座城池。

大元、大燕聯軍攻勢欲演愈猛，眼看就要兵臨城下，秦正陛下和眾臣幡然醒悟，這才想起帝國的守護神南柯家族，秦正陛下更是悔恨交加，無奈之下，本欲親率文武百官拜訪沈老太君，不想一身戎裝的沈老太君卻早他一步帶着南柯家族眾武將進宮求見，沈老太君更是在議事大殿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立下軍令狀，勢要將敵軍趕出帝國，否則將自裁謝罪。

秦正陛下深感南柯家族的忠心，御賜沈老太君龍頭拐杖，皇帝之下，以它為尊，同時封其威武大將軍，帝國軍隊所屬統歸所轄。

沈老太君親自掛帥，僅僅用了半年時間，便逼的大元、大燕帝國退兵，並收復所有失地，甚至一些原本想占點小便宜的王國如今已劃歸帝國領土。

一戰之後，帝國無人再敢小覷南柯家族，更不敢小看沈老太君，任誰都清楚，沈老太君活着一日，南柯家族定永興不敗，大秦帝國定屹立不倒。

『巾幗園』園門口上方正中懸掛着的一塊紫檀木雕刻的橫匾，上面是陛下的御筆題詞『巾幗不讓鬚眉，大秦威武將軍』。

「奶奶……」

南柯睿推門進去，恰好看見沈老太君正拄著龍頭拐杖，在園子裏專註的修剪著花草，上前一步，接過沈老太君手裏的剪刀，攙扶著沈老太君離開。

「小小回去了？」

沈老太君任由南柯睿扶著坐到軟椅上，順手接過侍女端上的香茗，輕輕抿了一口。

南柯睿可是知道，別看沈老太君足不出戶，但什麼消息都休想瞞過她老人家。

「嗯。」

南柯睿順勢坐在沈老太君對面，點點頭。「奶奶，我今天來是想讓你幫忙看樣東西。」

南柯睿說着打開錦囊，將那顆橢圓形的乳白色珠子拿出來，遞給沈老太君。

「好濃郁的天地靈氣！」

沈老太君在南柯睿拿出那顆珠子的同時，原本眯著，看似昏花的老眼竟猛的睜開，整個人的氣勢都完全變了，要說南柯睿進來時，她是養尊處優，雍容華貴的老太君，而現在卻更符合她先天高手，統帥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形象。

強大的氣場一閃即滅，沈老太君再次恢復先前那副普通的模樣，只不過那雙眼睛卻閃爍著奇異的光彩，接過那顆珠子，反覆不停打量著。

南柯睿坐在她對面，識趣的沒有說話，生怕驚擾到她。

盞茶功夫，沈老太君慢慢恢復往昔的淡定，將那顆珠子攥在手裏沒再有動作，很快就連雙眼都已合上。

整個過程，南柯睿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她，生怕錯過什麼，他知道他奶奶已有所悟，此時更是進入入定狀態。

「或許等奶奶醒來時，又要有所突破……」

南柯睿不禁期待起來。「不知這顆珠子到底是什麼？竟然都能讓奶奶入定。」

南柯睿清楚的知道，當初奶奶一直處在肉身大圓滿境界，邁不過那道坎，可爺爺的死讓她頓悟，一腳踏進人人嚮往的先天神通境，一躍成為帝國三大高手之一，可十年來她卻再無寸進，或許今日將因這顆神秘的珠子得以再次突破。

南柯睿將巾幗園的僕人都打發出去，並持龍頭拐杖秘密調集『夢魘軍』在巾幗園外守衛，忙完這些，他又回到巾幗園，一直都沒再離開。

整整一天一夜，就在南柯睿快要熬不住時，兩道光芒從沈老太君眼裏射出，繼而再次恢復正常，快的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不過還是被南柯睿捕捉到了。

「奶奶，你突破了？」

南柯睿猛的清醒，激動地一躍而起，湊到沈老太君身前，仔細的觀察起來。

「咦？」沈老太君倒是被南柯睿給問愣了。「你怎會知道？」

「猜的唄。」南柯睿搞笑的一攤手，難得開玩笑。

沈老太君慈祥的摸摸南柯睿的腦袋，面帶微笑的點點頭，並拉過南柯睿的手，將那顆珠子放在他手裏，嘆息一聲。

「先天九重關，一步一登天，豈是容易突破的。這次若非有它，否則，恐怕就算我壽終之日都未必能夠再有寸進。」

「竟如此神奇。」

南柯睿此時也相當好奇，攤在掌心認真的左右端詳，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同之處。「奶奶，這珠子到底是什麼？」

沈老太君搖搖頭。

「這東西生平罕見，雖然不知道它究竟是何物，不過可以肯定它內部蘊藏着大量的天地靈氣，對修行有着很大的助益，奶奶就是吸收了它內部的一些靈氣，方突破壁壘。」

「居然連奶奶都不認識？」南柯睿不禁好奇起來。

「對了，你好像還沒告訴我，你這是從哪裏得到的？」沈老太君同樣好奇的很，如此瑰寶，世間絕無僅有。

「事情是這樣的……」

南柯睿便將事情的經過跟沈老太君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就連他的一些猜測也沒有保留。

沈老太君聽完后，沉默良久，嘆息一聲。

「能將對方的劍氣無聲無息的倒轉逆施，此神通已非我輩所能及。」

「難道連奶奶也做不到？」

沈老太君作為帝國最巔峰的三大高手之一，南柯睿原本以為她或許能夠做到，而且她現在還突破了，可是現在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隱藏在暗中的神秘人的實力。

「或許只有那幾個地方出來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吧。」沈老太君嘆息一聲，目露嚮往。

「奶奶你的意思是，那人是來自聖地的守護者？」南柯睿也曾聽沈老太君提及過這些，對此也曾嚮往已久。

「小小的姑奶奶就是來自羅天聖地，奶奶你說那人會不會跟她是一起的，或者暗中出手的那人就是小小的姑奶奶？」南柯睿不禁猜想起來。「畢竟她也剛來密州城，這未必有點太巧了吧。」

按照沈老太君曾經跟他提過的，那些神秘地方的人幾乎很少出來走動，除非是為了收徒或者是剷除一些為害蒼生的魔頭。

「或許吧。」

提起那些隱藏的勢力，沈老太君就感到一陣無力，別看她在大秦帝國地位尊崇，更號稱帝國三大高手之一，可若跟那些勢力相比，恐怕連最弱的一個都要比她強出太多，就算現在她突破了，也依舊弱小的很。

「不知為何我總感覺那高手就是你救的老頭……」沈老太君總有種感覺，那老頭是個高手，比蘇小小的姑奶奶還要強大的高手。

南柯睿也曾努力回憶著那一幕，發現那老頭確實有很多疑點，他也同樣偏向這種觀點。

「將這顆珠子貼身藏好，不要告訴外人，就算是小小暫時也不要提，以防引起她姑奶奶的注意。」沈老太君可不想因這顆珠子給南柯睿惹來殺身之禍，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比誰都清楚。

雖然猜測那老頭或許跟小小的姑奶奶有瓜葛，可並未得到證實。

再者說南柯睿身上的這顆珠子的珍貴程度絕對非同一般，恐怕就算小小的姑奶奶都不見得能拿得出，若被對方得知，定會討要，那豈非白白的泯滅了南柯睿的希望，扼殺了他的前途。

「奶奶，既然這顆珠子對你有用，我想還是將它留給你吧。我現在實力還弱，而且也無法感知內部的靈氣……」南柯睿打算將那顆珠子送給他奶奶，在他看來，沈老太君的實力越強，他們南柯家族在帝國的地位就越穩定。

而且他說的也是實話，他無法感知這顆珠子內部的靈氣，留給他豈不浪費。

還沒等南柯睿將話說完，沈老太君已笑着拒絕。

「你有這份心就夠了，它對奶奶已不再有用處，我剛才也感知過了，已無法再進入到那種狀態。何況奶奶已經老了，能夠再次突破已知足了，就算有再好的靈丹妙藥日後的進步也是微乎其微，可你不同，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好好收起來。既然那前輩將這枚珠子送給你，就證明你跟它有緣。」

南柯睿跟沈老太君對視一會兒，又盯着手心裏的那枚珠子看了片刻，最後朝沈老太君認真地點點頭，將珠子放進錦囊，貼身藏好。

沈老太君輕輕撫摸著南柯睿的頭，南柯睿也順勢靠在她的懷裏，他小時候最喜歡窩在奶奶懷裏，聽她講故事。

「自從七年前你父母遭遇不測，戰兒受創至今昏迷不醒，兇手卻一直躲藏在暗處，逍遙快活……」沈老太君神色消沉了許多，眼中充滿了殺氣。

沈老太君頓了片刻，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話鋒一轉。

「睿兒，你可知道，現在整個帝國多少雙眼睛在注視着我們孤兒寡母，他們都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若非奶奶突破肉身禁錮，踏進先天神通境，恐怕有些人已經坐不住了。」

南柯睿一直靜靜的聽着，識趣的沒有插嘴。

「還有三年就是『劍閣』百年一次開閣的日子，到時候奶奶想讓你去碰碰運氣，以前我一直擔心你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激發出自身的潛能，獲得『劍閣』的認可，現在看來亦無須擔心，只要你能窺知這顆珠子的真諦，踏進先天門檻只是早晚的事，就算到時不能被『劍閣』選中，也可靠這顆珠子達到他們的境界，甚至更高。」

「『劍閣』？難道就是奶奶你曾經跟我提過的，跟羅天聖地齊名的『劍閣』？」南柯睿猛的直起身，雙眼大放異彩。

無論是羅天聖地還是『劍閣』更或者是其它隱秘勢力，每百年都會大開山門，挑選來自整個藏龍大陸的十五歲以下的天才少年，傳授絕技。

南柯睿對此早就嚮往已久，其實他最想進入的是羅天聖地，可惜距離它開山門還有四十年，那時候他年齡早就超限了。

雖然不能去羅天，若是能有幸進入跟它齊名的『劍閣』也是件不錯的事。

沈老太君將南柯睿的表情都看在眼裏，沒做任何錶示，只是微微頷首。

「希望你能把握住這三年時間，全力爭取進入其中。據說那地方到處都是能人異士，或許他們能有辦法喚醒戰兒……」沈老太君一臉慚愧內疚。

整整七年了，她幾乎尋遍了整個帝國，甚至是整片大陸，可對南柯戰的狀況依舊束手無策，她已經差不多絕望了，若非還有那些神秘領域。

「哥哥……」南柯睿聞言猛的站起身，緊攥著拳頭，在這一刻，他已下定決心，勢必要進入『劍閣』，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