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戰場

「三天了……終於讓我從這個該死的記憶里清醒過來。腦子不再是一團漿糊的感覺真好。」

衛爾特睜開雙眼，起身。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他直接再次倒了下去。

肋骨斷了4根，其中之一已經刺入肺部，經過簡單的治療目前已經無害。除心臟外其他器官不同程度受傷。中度腦震蕩，噁心和眩暈感幾乎難以忍受。這還只是目前的情況，3天前的傷勢可想而知。

繼承了前身，賽亞人維爾特的記憶，衛爾特很快判斷出了自身的情況。

「情況不容樂觀。無論是記憶還是疼痛、眩暈、噁心的感覺都十分真實。如果給真實程度打分，我感覺……100%！該死，這不是遊戲。我們的設計的量子網游里絕對沒有奪舍重生的設定，一進去就是成年更不會變成孩子，同樣擬真度最大也只有99.99%……」

衛爾特強忍著大腦的眩暈，一邊謹慎的查看房間的情況一邊努力讓自己鎮定、冷靜的思考。在404實驗室13年的工作，他受過不止一次的類似模擬訓練。他知道，越是這種情況越需要冷靜的思考，急不得、怒不得、瘋不得。而最後一條，正是他最大的缺點。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根據梁院士的量子世界模擬理論，只要1000個量子比特的超級計算機架設的遊戲世界，理論上與現實相似度可以達到98%以上。現在我們用的是1萬量子比特的超算，理論上可以自行演化出足以以假亂真的世界。缸中之腦，也是一種可能……」

現實中許多人喜歡穿越。但那隻不過是葉公好龍。衛爾特同樣也只是一位好龍的「葉公」。此時沒有直接暈過去反而能理智的分析，他已經是心理素質不錯了。至於點娘那些穿越者前輩們？人家混的風生水起懟天懟地不是沒有原因的。人心理素質先就是夠鋼。

隨著不斷的分析，衛爾特終於逐漸冷靜下來。精神集中起來，眩暈、噁心、疼痛的感覺似乎離他而去。他腦海里突然蹦出了三天前的情景。

「對。現在當務之急不是確定是否真的穿越，而是活下去。3天前……」

3天前，衛爾特剛剛穿越到維爾特身上。

那時，維爾特幾乎已經被殺死。處於瀕死狀態的他被衛爾特成功奪舍。當時衛爾特甚至沒有發現他的靈魂。當聽到幾人說著什麼「戰鬥力永遠只有8廢物賽亞人」，什麼「打死他這個殘廢」之類的話時，衛爾特下意識的發動金手指——穿越。

沒想到，量子遊戲登錄界面隨機到的這個金手指竟然真的可用！

「當初想要的不是老劉設計的這個金手指來著，沒想到被它救了。不過，能用的話……可能性偏向缸中之腦了呀……冷靜！現在不是發瘋的時候。冷靜！冷靜……」

想著，衛爾特的雙眼開始充血發紅。這是他即將進入瘋狂狀態的前奏。他不得不深呼吸，不斷的默念冷靜使自己平靜下來。

發瘋的問題與另一個bug是伴隨著衛爾特的超級圖像記憶里同時出現的。彷彿是造物主不想人類完美的佐證一樣。衛爾特對此也無可奈何。只不過現在他的問題似乎更加嚴重了。

良久，衛爾特才終於冷靜下來。突然，他嗤笑了一聲。

「切，缸中之腦的可能的前提建立在他們不救我的前提上。這個前提根本不可能在404實驗室成立。我們每個人可都是寶貝。」

不說世界級量子理論大拿梁院士，就算看門的保安小郭美女都是能夠單挑3個特種兵的火鳳凰。404實驗室里說卧虎藏龍絕對不為過。至於衛爾特更是量子世界構建的三大核心之一的圖像導入者。

所謂圖像導入並不是電信號導入，而是通過特質的量子信息交互頭盔通過人的大腦直接導入向量子超算導入量子信息。如果沒有衛爾特過目不忘的圖像記憶力精準的導入圖像，量子世界的構建至少要推遲50年。

想到小郭，衛爾特笑容一苦。

或許上帝給你打開一扇門必然同時關掉許多窗。衛爾特雖然在圖像記憶上天賦卓絕，但文字和數字記憶卻有巨大缺陷——重複10遍才能形成短期記憶，中期記憶100遍，長期記憶1萬遍。他以前記不住小郭的電話。為此，好友小李還幫他製造了一個圖像字處理裝置。現在沒了，一切都已經隔絕在不同世界。

「金手指，穿越，穿越到依附主宇宙的次宇宙、位面、半位面或更次級的世界的能力……我記得有一些特性和設定還有消耗什麼的來著。什麼來著？呃……」衛爾特冥思苦想一陣，最後只能放棄，「好吧，暫時放棄，以後再慢慢研究。現在只要知道能用就行。暫定這個世界為1號宇宙，最初的世界為主宇宙。我還是想想穿越過來的情景。似乎是個戰場。情況好像同樣很危險……」

殘垣斷壁，濃煙滾滾。爆炸聲、槍聲不斷。白色的氣彈和紅色短線在天空中交織。一個陰邪的聲音在尖笑。這是一個戰場，一個以一敵百的戰場。一個背後一雙蝠翼，渾身綠色的怪人站在戰場中央，竟是任由槍炮轟擊卻毫髮無傷。這種情況下，空間一陣波瀾，衛爾特出現在一片殘垣斷壁里。

「幸好出現在側面，否則死定了。」

回憶起兩面斷牆恰好把他圍住沒有被人第一時間發現，衛爾特心中一陣慶幸。

人類反抗軍。綠色怪人明顯與龍珠中比克大魔王製造的魔族戰士十分相像。它所做的也同樣是殺戮，同樣對人們的害怕、死傷興奮。

隨著記憶不斷恢復，當天的情景越來越多的出現，衛爾特的眉頭卻皺起，越皺越緊。

「不對。那個瘋狂狀態不對。我的瘋狂狀態應該是意識清醒，很清楚自己想要乾的事情。但那個狀態……」

衛爾特記得自己根據對龍珠的記憶認為那人就是比克大魔王的手下，所以心中升起了一種「必須殺死它」想法。然後，衛爾特的記憶中卻出現了不顧一切瘋狂凝聚能量他自己卻根本沒法控制的景象。

瘋狂！

無比瘋狂！

衛爾特竟然花費25秒凝聚出一顆氣彈！

要知道，那是整整25秒！

整整25秒的聚精會神，整整25秒的全然不顧周圍情況，整整25秒將自己的生命送給運氣……

這裡可是戰場啊！別說那綠色的傢伙是擁有超凡能力，硬抗槍炮的魔族戰士。就算只是正常的戰場里，25秒死幾次都夠了！

這裡，這時間，那名魔族戰士隨時有可能因為壓氣彈的光芒發現他。甚至不用25秒，只要1秒——只要有1秒的時間，衛爾特必死無疑。

這簡直就是在死神身邊跳舞，把腦袋送進虎口，耗子嫁貓啊。這瘋狂勁兒。衛爾特當時一點都不知道。

事實上，他當時根本沒有自主意識——完全被瘋狂的意志控制了。他現在有記憶則是因為眼睛和大腦仍在工作，過目不忘的圖像記憶存留了下來。托圖像記憶的福，他回想才回想起這些情景。

說一千道一萬，穿越者們初期的運氣一般都不算太壞。1米不到，小孩模樣的衛爾特很幸運的完全被殘壁擋住。戰場上又存在許多硝煙。所幸，氣彈的光芒沒有泄露。被稱為壓縮型氣彈，簡稱壓氣彈的招數，成功被衛爾特凝聚出來。

只是一擊便將魔族戰士炸了個粉碎。

之後的事情衛爾特便一無所知了。釋放壓氣彈之後，他只來得及看一眼煙塵爆散便徹底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