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決裂（十八）

天地蒼茫，白雪皚皚，楚晉帝國隊列無一不顫慄。在南方那片四季如春的天地，最寒冷的時候也不及現在十分之一，氣溫驟降，更是讓人苦不堪言。此時火系成為了寵兒，無數人朝他們靠去。

一切歸於平靜，彷彿葯彌山高地得到了凈化，然而高空中巨大的翼骨霜龍的懸挂警惕眾人一切還未結束。翼骨霜龍被凍住，晶瑩剔透，如同一座冰雕。忽然，冰雕傳來清脆的裂痕聲，緊接著，龍吟衝天，再次打破這方安靜的世界。冰雕瞬間炸裂，轟隆之聲響徹天地，傳向遙遠的遠方。

冰尊者海澤臉色蒼白，急速朝下方墜落。疾風悍將大驚，腳踏虛風，扶搖直上，從後面託了他一把。海澤畢竟是法尊，得以安穩落地。翼骨霜龍是能量體，並不容易冰封，海澤能有如此實力，今日已經為自己正名了。

冰尊者不可置通道：「你是什麼人？」

剛才還是囂張的法王，轉眼間實力暴增至法尊，跨度實在太大，不得不讓人懷疑粵在隱藏實力，扮豬吃老虎。

眾目睽睽之下，粵的氣息一減再減，慢慢的穩定在法皇階段。氣息還有些不太穩定，人也處在脫力狀態，長槍琥珀霜牙杵著地才沒有倒下去。

粵緩緩抬起頭，桑格城學院眾人大驚，在那張傾國傾城的面孔上，竟然充滿了悲傷。眾人當場明悟了，粵異變的原因是因為秀兒的死亡。此時的粵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不再痴痴獃呆，表情自然靈動。悲傷的情緒徹底釋放，從而憤怒，那一擊純粹是為了宣洩。

曾經的粵不喜不悲，好像人格並不完整，而見到秀兒的死亡，完整的人格應該有的情緒油然而生，此時的粵彷彿脫胎換骨，獲得了新生。熟悉而陌生，還是原來的那個粵，但並不會感覺有隔閡，彷彿更親近。

見到這樣的粵，蘇南離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滲透了面紗，下意識的朝粵的懷裡撲去。還是冰冰涼的感覺，卻多了幾分柔和。蘇南離彷彿找到了依靠，哇哇大哭。粵伸出一塵不染的纖纖玉手，輕輕拍打著她抽泣的背，以示安慰。

蘇南離一愣，隨即哭得更厲害了，這正是她希望粵變成的樣子，如今終於夢想成真了，她可以不再當那個照顧眾人的小大人，偶爾也可以有人撒嬌了。

見到如獲新生的粵，無疑是今日唯一的幸事，游蘇和夢痕感慨的望了一眼，萬經年和雷銘依舊摸不著頭腦，他們離開學院多年，並不太清楚情況。

澤地聖尊從思索中醒悟，露出驚恐的神情，驚呼道：「妖靈族，她是妖靈族。」

葯彌山高地頓時嘩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粵的身上，無不露出驚恐的神情，很多人是第一次聽到『妖靈族』三個字，還是露出了對未知的恐懼。

有強者好奇道：「聖尊，妖靈族被驅逐在遙遠的北方和西面，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啊！上乘宗門每隔一匣子的圍剿計劃從來沒有間斷過，妖靈族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澤地聖尊非常堅定自己的判斷，急道：「老夫年輕時有幸跟隨上乘宗門參與過苦寒之地的圍剿，若沒認錯，她是妖靈族中的暴猿一族。」

對在場大多數人而言，僅僅只是聽過妖靈族，至於長什麼樣卻談不上來，澤地聖尊一席話不得不讓人相信。

「聽說暴猿一族乃是妖靈族的守護一族，實力非常強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尋常。」

「沒有那麼簡單。」澤地聖尊搖指粵，顫抖道：「她是夜帝。」

「夜帝？」無數強者異口同聲喊道，內心皆是驚恐。

「老夫不會認錯，當年妖靈族中最強大的夜帝就是人類的模樣。」澤地聖尊解釋道：「每代夜帝隕落，他的血脈就會在下一代蘇醒，成長為新的妖靈族最強者，夜帝。」

「聖尊，你參加過妖靈族的圍剿，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北方的妖靈族最大的危險就是夜帝，遇見自然不能放過，當然是挫骨揚灰。」澤地聖尊補充道：「她還沒有成長起來，也沒有所謂的下一代，現在是永除後患的絕佳機會。」

「說得對，現在是絕佳機會，決不能錯過。」澤地聖尊立即有了無數擁戴者，在人族生存的大計上，所有人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團結。

「每一代夜帝的後代都隱藏得極其深，所以北方的妖靈族才會一次又一次的死灰復燃，才會每隔一匣子就要清繳一次，以確保不受妖靈族大舉南下，屠戮人族。」

澤地聖尊慷慨激揚的話語，再次點燃了眾多強者的決心。一時間，粵成了眾矢之的。

蘇南離聽到『挫骨揚灰』四字后，瞬間臉色蒼白，可憐巴巴的望著游蘇，「怎麼辦？怎麼辦？.....」

聽到『妖靈族』三字時，桑格城學院眾人也很詫異，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粵竟然是威脅威脅整個人族的存在，連粵自己也很震驚，很顯然，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以澤地聖尊牽頭，無數強者強壓而來，那句「挫骨揚灰」並不是說說而已。在人族大計上，萬經年也沒有了主意，不知該如何是好。在場除開他以外還有四個法尊，怎麼也不是對手。

萬眾矚目中，游蘇猛然站出，高聲質問道：「澤地聖尊，你確定沒有認錯人嗎？」

「老夫當然沒有認錯。」澤地聖尊停下腳步，諸多強者再次，粵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完全沒有逃脫的可能，悠悠道：「你可知你現在保護的是什麼東西嗎？」

游蘇眉頭一緊，澤地聖尊的話讓他非常不舒服，他強忍心中不滿，高聲道：「晚輩也對夜帝的傳說略知一二，歷代被誅殺的夜帝均為男性，可我的同伴乃是女性，這似乎不太符合。」

諸多強者也是一愣，面面相窺，他們其實對夜帝知道得並不多。看游蘇說得如此篤定，也是信以為真了。

「你是在質疑我？」澤地聖尊有些不悅。

「晚輩不敢？」游蘇恭敬道：「只是覺得聖尊的結論實在太草率。」

「痴兒啊痴兒....」澤地聖地痛心疾首道：「你天賦不凡，難道要在人族大計上犯糊塗嗎？剛才震天的吼聲難道是人族能發出的聲音嗎？」

「也不能以此來判斷我的同伴就是夜帝。」游蘇全然不懼。

「老夫曾親眼見過夜帝，難道還能有錯？」

「晚輩喜歡翻閱典籍，上次圍剿北方的妖靈族乃是三十多年前，如果夜帝有後代，怎麼也有三十多歲吧！」

「說的對啊！」萬經年恍然大悟，「差點就信以為真了。」

眾多強者略有所思，游蘇的話不無道理。除澤地聖尊以外，誰也沒見過夜帝，他的結論實在疑點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