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初戰（二）

鐵肯城這兩年變化很大，常年處於一級戒備，治安方面是不用擔心的，有軍團巡邏和攝政王坐鎮，想來也沒幾個人敢在這兒造次。

金石這兩年上過幾次街，都是黃教員吩咐，算是公幹，對城裡的變化也不會太陌生。與他來時不同的是，出城時不需要排隊，一份物質文書遞過去，專用通道伺候著，不過還是需要檢查的。

金石畢竟是少年心性，藉此空隙打量著城樓，他來這座城時，獃獃的，根本沒心思注意這些。從城樓下穿過才能真正了解這座石城為何以鐵字命名。

走出城門，郊外是一片寂靜，毫無生氣，這和金石以前來這座城時見到的場景不太一樣，那時候雖然是逃命，可沿路還是有很多行人走動的。現在偶爾能遇見的人都是些往鐵肯城撤離休整的傷兵殘將，和無數支巡邏部隊。

金石他們的目的地是離城不到200里地的據點，主要是負責儲備急性物資，和人員輪換，前線士兵的庇護所，也是前線的指揮所，有重兵把守，不在戰區之列，還是相當安全的。

線路就更好找了，沿著官道走就是，根本不需要擔心迷路，即使迷路還有無數支巡邏隊，很快就可以把你揪回正道上。

一路上快馬加鞭，在兩匹馬快要精疲力盡時，終於到了據點。這是金石第一次到軍營，好奇得東張西望。在軍營外他們就被攔下來了，一名滿臉鬍子眼睛放著精光的守衛軍上下打量著金石，看那氣勢就知道是經驗豐富的老兵。

老兵說道：「車上拉的是什麼？」

金石和胖虎出示文書，解釋道：「是口糧補給。」

老兵招人前來檢查物資，老兵似乎有懷疑，說道：「我沒接到命令說晚上有物資到啊！」

胖虎解釋道：「是這樣的，計劃是傍晚到，運輸隊抽不出人來，臨時委派我們送過來，所以時間稍微晚了點。」

這和老兵接到的信息是相吻合的，疑惑消除，只是時間的確晚了太多，不得不多檢查了兩遍，文書也核對了數遍。他把文書還給胖虎，說道：「你們是新兵吧？」

金石和胖虎雖不算新兵，但是根本沒在制度里，說是新兵也沒錯，隨即承認。老兵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跳動，最後停住金石身上說道：「在陌生的環境有好奇心很正常，但作為士兵，要把好奇轉換為警覺。」

「是，謝謝老兵。」兩人其實並不太懂這句話，但覺得很有道理，在軍營這麼久了，老兵的話往往是很有道理的，你可以不用理解，但照做是絕對不會錯的。

金石他們送來的並不是主食，雖然時間晚了點，好在並沒有耽誤事，隨後交接得很順利。只是天色已晚，兩人也顛簸了一天，決定就在據點休息。畢竟是送物資的，伙房也不會虧待他們，討要了兩份超大份食物，坐在卸空的馬車上大快朵頤。

雖然夜色以深，早就過了該休息的時候，但營地依舊篝火通明，不斷有隊伍在進行輪換，尤其是巡邏隊，幾乎是回來一隊就得出去一撥。

正當兩人吃得起勁時，一個粗壯帶傷的男人喊道：「城外50里地發現敵人斥候小隊，有沒有人跟我去宰了他們的？」

粗壯的男子背負盾牌和劍，身邊跟著一個瘦瘦的男子，他背著大弓，腰胯長劍，始終一言不發，眼神更是有些冰冷。

金石和胖虎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能愣住那裡。那個粗壯的男子連著喊了很多聲，引來了不少關注，只是沒人理會他。片刻后，另一名高瘦男子出來走到他身邊，說道：「唐，你是不是瘋了，軍營是你家的啊！想怎樣就怎樣啊！」

那名叫做唐的粗壯男子根本就不甩他，繼續問道：「有沒有想跟我去的，我敢保證，肯定把他們揪出來宰掉。」

高瘦男子冷笑道：「看來你是真的瘋了，這裡是軍營，沒有命令誰敢跟你走？」

唐怒了，說道：「馬多，你不敢去，就別妨礙老子去。」

叫馬多的男子不爽，指著姓唐的鼻子想大罵幾聲，最後把話憋回去說道：「那好，我倒要看看這個軍營誰敢違抗軍令跟你出去。」

「我去。」

簡單的兩個字，讓所有人都驚了一跳，好奇誰敢違抗軍令。馬多怒吼中燒，吼道：「是誰那麼大膽，敢違抗軍令。」

金石拿著盾劍走進人群，再走到唐的面前，說道：「我跟你去。」

唐還沒說話，馬多就喊道：「哪個隊的，竟敢無視軍令？」

軍團按隊作為單位，十人為一隊，四隊為一帳的十四進階制，加上編製外的隊伍，一個團基本兩千人左右。

這是胖虎提著盾劍也沖了過來，說道：「第二軍團儲備軍，從軍兩年，罡氣六級。」胖虎解釋完，和金石對視一眼交流一個眼神后，望著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唐，說道：「我也跟你去。」

馬多一愣，居然是儲備軍，雖然都是第二軍團，可儲備軍和正規軍完全是兩回事，屬於編製外的部隊。不管他們跟唐去有沒有違背軍令，他都管不了。而且儲備軍就是他們的後勤保障隊伍，不僅保障物質，還得補充士兵。只要唐點頭要他們，他們就不會違反軍令，只是差一份調遣書而已。

唐愣了一下，說道：「我可不帶不會打仗的人上戰場。」於是高呼道：「有沒有其他人？」

金石可不會輕易放棄，大聲說道：「我是沒有上過戰場，但我們準備了兩年，訓練了兩年，論格鬥，論兇狠，絕對不會弱。」

金石說完提起劍盾碰撞一下，金屬的鏗鏘聲很重很重。這個是挑釁的動作，論力道，論姿勢，論氣勢都很到位，彰顯出他是一名訓練有素的士兵。他做完這個動作，又道：「只要讓我上戰場，我比誰都狠。」

胖虎趕緊附和，表示自己也一樣。唐一聽，高興壞了，大聲說道：「好，非常好，我很喜歡。」說完又環繞四周，說道：「還有沒有其他人？」

這時一個滿身布條的士兵說道：「我去，傷已經好了大半，十一級戰士，絕對不影響戰鬥。」

「我去，一隊人死得就剩我一個了，沒人給我下命令，跟你去不算違抗軍令吧！」這是另一個傷兵說的。

「我去，雖然只有九級，要論拚命，從來就沒怕過。」又一名傷兵說道。

陸陸續續又出來幾個人，基本都是編製外，或者暫時沒在編製內的，他們大多都是身體帶傷，或全身破爛，除了金石和胖虎兩人。

點人數，剛好十個，唐大聲說道：「十個夠了，我肯定帶你們打一場勝仗。」

金石畢竟只有十二歲，頭盔和肩甲對他來說太礙事，只能穿上護腕和胸甲。唐似乎早就搞定了戰馬的事，一準備就牽了出來。戰馬可比拖馬車的馬要高得多，金石也是第一次騎，憑著良好的身體素質，很快就熟練驅使。

準備只花了一點點時間，畢竟戰機不等人，在一群人的注視下，十個人策馬投進黑暗。唐還挑釁的喊道：「馬多，看好了，什麼叫做打仗。」

馬多在營地碎口道：「呸，看你有多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