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揭老底

顧庭之輕飄飄瞥向蘇葉。

她心中有這種想法，才會被劉翠芳利用。

剛才那些話，不知道是她的氣話，還是她真的醒悟過來。

他輕輕揉着孩子們的腦袋，蘇葉對他們再不好，在他們心裏的位置，無人能取代。

「你想留下來，少和這樣的人來往。」

顧庭之帶着孩子進屋去認字。

蘇葉捉摸不透顧庭之的心思，他讓她留下來，是信了她的話？

想不明白，她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

將碗筷洗乾淨，她拎着豁口的柴刀上山砍竹子，給顧庭之做小夾板治腿。

身上不足一兩銀子，給他買葯都不夠。

他的五兩銀子，怕是存着趕考用。

她不能白住在顧家，還得想法子掙錢！

蘇葉砍一根竹子，撿一捆柴，挖空心思想掙錢的法子。

——

劉翠芳趁蘇葉不在家，拎着包袱再次找上顧庭之。

特地換上大紅的新布衣，梳着一根辮子，簡單的描妝。

她走向在院子裏劈柴的顧庭之，嬌俏地說道：「顧大哥，這是蘇葉寄放我那兒的包袱。她之前說賣了孩……」意識到說錯話，改了話頭，「她好好和你過日子，我就把她的東西送回來。」

「你為葉兒好，今日不會將這包袱送到我面前來。」

顧庭之眼黑如墨，洞若觀火，他淡漠的一眼，讓劉翠芳有一種她的陰暗心思，在他眼裏無處可藏，就像一個跳樑小丑。

劉翠芳緊緊抓着包袱，蹲在顧庭之身邊，半邊身子幾乎挨上他，聽不懂人話似的。

「顧大哥，我是蘇葉的好友，可她做的一些事，我為你不值。她不順心，將孩子當做出氣筒，心狠手辣，這哪是親娘做的事情？每回說起你，都是很不屑的語氣。你是咱們桃花村最年輕的秀才，里正和族長對你寄予厚望，如果不是摔斷腿，肯定能考中舉人、進士做官。」

「蘇葉不賢惠，她配不上你。」

劉翠芳含情脈脈，滿面嬌羞地注視着顧庭之。

顧庭之臉色陰沉，向來清冷平和的眼睛，太冷峻，太凌厲。

「葉兒是我的媳婦，她配不配，輪不到你評判。」顧庭之警告道：「你再敢教唆葉兒使壞，別怪我不客氣！」

柴刀『嘭』地砍在木墩上。

「啊！」劉翠芳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裏的包袱拉開，東西灑一地。

幾尺布頭，一封信，一塊玉佩，一些雜七雜八的零碎。

顧庭之將信和玉佩撿起來，玉佩上刻着一個字，一眼能認出是男人的貼身玉佩。

他抽出信紙，裏面寫的話很露骨，許諾蘇葉給她名分。

劉翠芳看着顧庭之臉色青黑，爬起來就走，心裏很暢快。

她不信，顧庭之拿到蘇葉和相好的證據，不將這不知廉恥的女人休了！

——

蘇葉拖着竹子，背一捆柴回家，順帶采了蕨菜和小竹筍，不知道劉翠芳揭她老底！

柴丟在院子，竹子扛到後院，將竹子砍成幾節，劈開做小夾板。

蘇葉做好小夾板，洗乾淨手，準備其他工具，在裏屋找到顧庭之。

顧庭之坐在椅子裏，俊美的面龐好像比中午還要冷淡？

蘇葉把東西擱在桌子上，從書架抽出一本手札，像模像樣地說，「你這腿咱們沒銀子治，我爺爺是村裏有名望的赤腳郎中，我跟在他身邊長大，沒有學精，也能依瓢畫葫蘆。我照着手札上記載的接骨方法，給你把膝蓋骨頭正一正。」

顧庭之神色不明，「你字認得全？」